樊振东冲刺记

距离冬训考核还有一周，训练馆的灯每天都亮到很晚，樊振东的身影几乎钉在了球台和体能区之间——早上别人还没到，他就已经在操场跑圈，晚上队友都走了，他还在对着墙练接发球，球拍胶面磨得发亮，运动服后背的汗渍干了又湿，反复印出一圈圈白印。

“东子，歇会儿吧，都跑五圈了，再跑体能该透支了。”马龙拿着水瓶走过来，看着樊振东扶着操场栏杆喘气，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连运动发带都湿了大半。

樊振东摆了摆手，喘着气直起身：“没事，再跑一圈——上次1000米还是中游，考核得冲进前三，不然怎么跟小钰一起拿优秀？”他说着又迈开腿，脚步比刚才慢了点，却没停——考核里的1000米、立定跳远，还有混双配合，他哪项都不想拖后腿，尤其是混双，上次输给马龙和许昕后，他更是把“配合默契”四个字刻在了心里。

白天练战术时，他特意拉着宋钰加练接发球——以前总爱往前冲挡球，现在每次抬手前都先喊一声“你的”“我的”，把站位让给宋钰的反手位，哪怕偶尔判断错了，被球砸到胳膊，揉两下就继续：“刚才那球我该让你接，你反手现在能发力了，别总惯着我。”宋钰怕他累，想歇会儿，他却拽着她的球拍往球台走：“再练十组，练完我请你吃食堂的红糖馒头，热乎的。”

体能训练更不含糊。李教练布置的折返跑，别人跑三组歇五分钟，他跑四组才喝口水，跑完还主动加练蛙跳——上次感冒落下的体能，他得全补回来。有次跳得太急，膝盖磕在草坪上，蹭破了点皮，宋钰拿着碘伏过来帮他擦，皱着眉说：“别这么拼，考核重要，身体更重要。”他却笑着把裤腿往下拉了拉，遮住伤口：“小伤，不碍事——等考核过了，我就能陪你跑快点，不用总让你等我了。”

晚上加练完，他还会把闫教练给的战术图铺在宿舍桌上，对着台灯琢磨——哪个球该宋钰接，哪个球他该补位，甚至连许昕可能会吊的反手角度、马龙常用的扣杀路线，都密密麻麻记在笔记本上，旁边还画着小箭头，标注“让小钰退半步，我正手接”“这里别冲，等她回球后补位”。

许昕晚上路过训练馆，看见樊振东还在对着墙练球，故意喊：“东子，你这是要把球台盯出洞啊？再练下去，考核完不得瘦十斤？”

樊振东回头笑了笑，手里的球没停：“瘦十斤正好，跑得更快——你和龙哥等着，考核混双，我跟小钰肯定能赢你们！”话虽这么说，他却比谁都清楚，赢不赢是其次，他更想让宋钰知道，上次的惨败不是白输的，他能跟上她的节奏，能成为她靠谱的搭档。

有天早上，宋钰去训练馆，看见樊振东蹲在球台边，手里攥着个红糖馒头，另一只手还在翻体能笔记——显然是刚跑完圈，没顾上回宿舍，就直接来加练了。她走过去，把自己的热豆浆递给他：“先吃馒头，别噎着。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再拼也得垫垫肚子。”

樊振东接过豆浆，咬了口馒头，甜香混着豆浆的暖意滑进胃里，他抬头看着宋钰，眼睛亮闪闪的：“等考核完，我带你去吃校外的鸡蛋灌饼，让阿姨多放甜面酱，加两个鸡蛋。”

“好啊。”宋钰笑着点头，帮他把笔记上歪歪扭扭的箭头描清楚，“不过你也别太累，你这几天早上跑圈、晚上加练，我都看在眼里——其实你现在的体能，冲进前三肯定没问题，混双配合也比以前好太多了。”

樊振东咬着馒头，用力点头——他不是怕考核不过，是怕自己不够好，怕没法跟宋钰并肩拿到“冬训优秀队员”的奖状，怕下次再搭档时，还需要她迁就自己。所以他才拼着劲练，把每一次跑圈都当考核，把每一次接发球都当跟许昕、马龙的对抗，把每一次跟宋钰的配合都当成最后一次机会。

考核前一天晚上，他加练到九点多，跟宋钰一起走回宿舍。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樊振东攥着手里的体能笔记，小声说：“小钰，明天考核，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尽力了。”

宋钰看着他眼里的认真，伸手碰了碰他磨得发亮的球拍：“我知道你尽力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你一起。”

樊振东看着她的笑，心里踏实极了——那些跑过的圈、练过的球、擦破的膝盖、记满的笔记，都不是白熬的。他攥紧球拍，暗暗想着：明天考核，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能站在她身边，一起拿到那份属于他们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