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忽然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些年里不知道为什么,京都那边送来的货不如往年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新意思,所以生意要差了些。”
范瑄问道:“比最盛的时候差多少?”
“差了三成左右。”
范瑄略一沉吟,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叶家被收归内库之后,由那位长公主全权掌控,就算那个疯女人是个极有政治智慧和手腕的人物,但是面对着这些玻璃肥皂之类的全新事物,只怕仍然会不知所以,玻璃的成色既然差了,那一定是配料和工序出了问题,如今庆余堂的几位叶掌柜又不能亲手操作,自然没有办法进行调整。
不过生意只差了三成,看来长公主也是知道这些商号对于庆国经济的重要性,并没有大过胡来,只是依循着往年惯例在做。
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说话间,年轻的伙计们已经将店里最珍贵的几个玻璃精樽搬了出来,范瑄拿起一个,对着店外阳光眯眼看着,发现玻璃里面没有一丝杂质,比京都里的那些玻璃窗果然要好许多,不由笑了笑,说道:“就是这几样了。”
老板赶紧喊伙计包好,不料范瑄摆摆手道:“不慌。”众人不解何意,也只有听她的吩附。
忽然间老板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范瑄眼尖早就瞧着,开口问道:“老板贵姓?”
“小人姓余。”老板赶紧应道。
“庆余堂的学徒姓余?”范瑄在心里一笑,说道:“余老板有什么为难处吗?”
老板苦笑说道:“范大人,这几只玻璃樽是月底太后大寿的时候备着的。”
范瑄微微一惊,说道:“难道是北齐的权贵向您订制的进宫寿礼?那本官就不能要了,余老板还是给我换几样吧。”
余老板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样大官竟然如此好说话,赶紧解释道:“订倒是没订,因为北齐权贵向来清楚,我们这店里总会存着几样好货色,话说回来,这玻璃樽如今也不是最昂贵的礼物… …只是内库规矩定的死,这月份按常例讲是个厚月,大人若是取了这几样去,月底往南边报账的时候,银钱数目会缺一大块,只怕内库的大人们会……"
话没说完,范瑄也明白了对方害怕什么,笑着说道:“放心, 自然是会付你钱的。”
范瑄从荷包里拿出一沓银票在余老板面前晃了晃:“余老板算钱吧。”
这钱都是林彦昭给范瑄的,说起来也是从李云睿手上得来的,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用李云睿的钱买内库的东西,范瑄可是一点都不心疼。
不过这不过就是一点利息罢了,她要拿回来的东西可多着呢。
余老板脸上乐开了花,立刻恭敬的接下:“多谢范大人,范大人真是大气。”
几人没有长随跟着,所以余老板极细心地吩咐伙计们捧着那几个宝贝玻璃樽,跟着几位大人出了门,因为范瑄没有吩咐他们送回使团,想来还有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