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男人见到我们挥手招呼,随后眼神中流露悲伤,低下头长叹一声:“嫂子,哥他……他走了。”
宋清韵急忙上前,双手紧握男人肩膀,神情激动地质问:“哥到底为什么会死?!你们昨天不是一起去鬼混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上前拦着激动的宋清韵,开口安慰:“清韵,你先冷静,我们进屋坐着谈吧。”
进屋时,我偶然瞥见走在前面的男人后脖上的一道疤,隐约见到深陷皮肉中缝合伤口的黑色细线,那应是前几日和我丈夫宋远哲出去喝酒打架时为他挡下的酒瓶子伤到的吧,我依稀见得三天前晚上吃饭时宋远哲打电话来嘱咐我给他好兄弟刘欢明送几瓶好酒几条好烟过去,顺便让财务报销医药费,而那时他应该正忙着陪哪位红颜知已吧,嘴上的好兄弟终究比不上怀中软玉香人,有时问陪着佳人,没时间到医院探望兄弟。
眼前的男人正是上大学那会早有耳闻的宋远哲扛把子好兄弟——刘欢明,两人不仅上学时一起打架喝酒,据说毕业后刘欢明在帮宋远哲做一些上不得台面脏事。
我拿到玻璃壶倒了两杯水,对看刘明,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刘欢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缓缓开口道:“嫂子,是这样的,昨天我们一行人去新开较火的城南‘枕戈农家乐'应酬放松,简单喝了些酒,吃完饭后,哥一直说胃不舒服,本想送他去医院,可哥说老毛病了,让我去车上拿胃药铝碳酸镁片,我就没放心上,送哥回附近酒店休息,开两间房,我就回房了,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我去找哥时,竞看到……看到哥就躺在地上,脖子处是大片…大片的鲜红色尸斑,耳垂耳廓呈不正常的樱红色,那时我注意地上粘稠的白色粥状物,装肌蛋白粉的罐子好像是滚落在那粥状物中,那粉铺了层盖在上面混落其中,哥的面部和嘴唇都是骇人的紫绀色,他的嘴角悬挂着唾液丝,虽然微张,但依稀看清里面的若隐若现粥状物,空气中散发奇怪的苦杏仁味,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吓得立在原立止不住发抖,待反应过来后想跑去桌前拿起话筒报警,慌张间不成想踩到那罐子,脸朝下摔到地板上,那粥状物糊上我一脸,我忙用手擦拭脸上的白色物,粘稠的粥状物涉入眼眶中,刺得我一时张不开眼,但我不敢耽搁时间,往裤腿上一擦便紧忙报警了。″
说完后我一直注意到刘欢明的手脚一直发抖,掌心渗出透明汗滴,不像掺杂说谎成分。
我心中疑惑,发问:“那警察应该调查远哲的死因是因那肌蛋白粉中掺混大量氰化物,那谁有机会混进去呢?你们注意到有可疑的人靠近他吗?尤其那罐肌蛋白粉″
两人听后不由陷入沉思。
刘欢明率先打破沉寂,激动说道:“有,我见到公司前台那小妞试图接近哥,还给哥送糕点,不过她也不照照镜子,哪比得上嫂子!好像叫什么魏…哦对!魏枝茗!″
我猛然一颤,这名子自己再熟悉不过,魏枝茗不仅是我同乡,且上学时就一直与我攀比,因她嫉妒我学习好,但她们家高中时突然成为村里暴发户,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我,小学到高中我对此心烦不已,好在上大学时终于摆脱这尊大佛,只是她为何会成为公司前台?
我接着问:“那她是什么时候就任公司前台的?″
刘欢明答:“是…是差不多最近半年才投简历就任的″。
我惊讶道:“最近半年?这般巧吗?″
刘欢明快速激动地说:“对!我也怀疑她,我一周前看到她到哥的办公室,扭捏故作的求哥给她升职涨工资,哥拒绝了,出来时还生气跺脚,不过她倒是有毅力,这都不影响她后来三天两头往哥的办公室跑,那糕点恰好又是昨天早上送的,我觉得她是最近比较可疑的,不过放心,笔录时我已经向警官说明,那盒糕点也送到公安食药环侦部门了,要真是她,保准跑不了。″
宋清韵突然出声:“凶手有可能是她,保不准她因为没能升职涨资而报复。″
刘欢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叫出声:“对了!早上查酒店监控时发现凌晨一点半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徘徊在哥的门前,时不时往猫眼中看,经过警方调查他还是个疯子,患先天羊癫疯,5岁时发病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福利院曾帮他申请‘医疗救助',但他倒真有病,15岁逃了出来,靠着当扒手、小偷小摸过日,经常徘徊在家门前观察以方便作案,那晚他也许想撬锁偷窃,我想他或是凶手,或是死亡时的目击证人。″
宋清韵点头应道:“应该是这样,哎,他是不是穿着破旧黑色卫衣,脸上像是抹着层灰,指甲中都是黑色污垢,那天我在二楼阳台浇花时看到他一直徘徊在别墅对面,应该是在踩点!″
我惊声道:“那么他确实也比较可疑的,也许他就是凶手,或他看到了凶手下毒过程,如果他不是凶手,凶手也许会找他!″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刘欢明拿起手机接通,打开免提,一声沉厚的男声传来“刘先生,我们警方已对你提出的糕点样本检测,发现样本中氰化物含量同样超标,已达到致死量,据检测应是将磨紫藤花种子成粉伴入面粉中发酵蒸发制成糕点而成,与肌蛋白粉中掺杂的苹果籽粉末同样含有致死量氰化物,现已将嫌疑人扣押调查,劳烦你来警局继续协助调杳。″
我听出那声音来自那名谢警官。
刘欢明连声应道:“好的,好的,我马上赶过去,麻烦务必找出杀害哥的凶手。″随即挂了电话。
刘欢明对我们说道:“嫂子,阿妹,那我先走一趟了。″
我嘱托他说:“好,那你忙去吧,有新的消息再电话联系。″
他附和声“好″后忙走向大门处,到玄关处时怔了一瞬,拍着头尴尬说:“呀!钥匙!怎么忘了!″
宋清韵见状忙拿起刘欢明放在桌上的钥匙,走向玄关处把钥匙递过去,刘欢明一边说谢谢阿妹,一边接过钥匙,只是接过去时几次轻抚宋清韵纤细白皙的手,流露色迷迷的神情。
宋清韵吓得抽回手,怒声说:“还不快去!″
刘欢明收回手,出门去了。
宋清韵怒骂出声:“不过是个狗腿子!混了几年真以为成人了?不过是蝉不知雪,真是井蛙不可语于海,夏虫不可语于冰!且让我如往昔‘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哼!我倒要看看这狗腿子的脸皮有多厚!″
宋清韵骂完后转而看着我,灵动双眸久视,眼锐似鹰环山水,心细如镜照真假。
她缓慢走近我,诡秘地眨着眼睛,幽深细语:“嫂嫂,如果毒杀大哥的凶手近在眼前,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