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面色安详,活像是睡着了。
“哥哥?这个……朋友怎么了?”花城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
“我也不知道……难道我的饭这么难吃吗?”谢怜又喝了一口,“没问题啊。”
“估计是困了吧。”分身道。
“嗯。”谢怜点点头。
“唉?这位朋友,你的袖子上怎么有血,受伤了吗?”花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啊……这是我自己无意摔的伤,怜儿已经为我包扎过了,并无大碍。”分身一时没想好怎么称呼本体,突然脑内灵光乍现,想起白无相称呼他为怜儿,于是就这么叫了。
花城刚才又喝了一口碗内的食物,听到分身“怜儿”二字时猛地呛了一大口,颇为难受地转过脸咳嗽。
谢怜不知他怎么了,却还是帮他拍拍后背顺气。同时用眼神和分身交流。
谢怜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了”
分身摇摇头——“什么都没啊”
谢怜看了花城一眼,皱眉——“那他怎么这样了”
分身耸肩——“不知道”
戚容翻了个身,打起呼噜——“吼……吼……吼……”
花城被呛住——“咳咳咳咳咳……”
分身去井里打来一碗水,花城喝了之后才终于停止咳嗽,他哑着嗓子,道,“多谢。”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
“咳……听哥哥与这位朋友言语间颇为亲密,可是认识很久了?”花城努力露出一个微笑。
“仅仅几面之缘,但我们二人志趣相投,所以关系很好。”分身扯谎道。
“是的,我与白月算是……一见如故,哈哈。”谢怜有些尴尬地圆谎。
花城突然笑起来,边笑边道,“哈哈哈……那哥哥和我能算是志趣相投一见如故的朋友吗?”
“当然算。三郎说话风趣幽默,知识颇丰,人品贵重,当然是我的朋友。”谢怜不解他为何会突然问出这句话,但他还是老实回答了,他可没撒谎,他确实拿花城当朋友来看。
“这就够了。”花城低下头,嘴角的笑不变,但却莫名多了几分苦涩。
不过很快,花城又重新振作起来,“哥哥,昨晚我不是说要帮你画画像吗?我现在就帮你吧。”
他手脚麻利地铺好纸磨好墨,提笔就开始画。
谢怜忍不住凑上去看,只见花城妙笔生花,下笔如有神,每一笔每一画都苍劲有力,矫若惊龙。
不多时,便画成了。
这画像,画的乃是一名身着华服、戴黄金面具的男子,一手仗剑,一手执花。笔力绝好,用色绝佳。
这正是一副“仙乐太子悦神图”。
饶是谢怜本人,看到这副画都怔愣了好一会儿,他已许久不见这副画了,凭借着印象将画从头看到尾,却发现画中的任何细节都与印象中一一对应,就连耳垂那颗红珊瑚珠都分毫不差。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想着既然花城身为鬼王,想必早些年也是各种搜罗过奇珍异宝,这才能凭着记忆画出悦神图。
“如何,哥哥?三郎没骗你吧。”花城放下笔,用一只手托着腮,含笑看着谢怜,言语间颇有一丝邀宠的感觉。
“很厉害。”谢怜点点头,便把画挂在了供台上,他左看右看,甚是满意。
“哥哥,我昨日瞧见这观的房顶似乎不严,我去寻得些茅草,来帮哥哥补补。”说罢,他抱起茅草往门外走。
谢怜赶忙跟上,“我也一起。”说着和分身一起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花城回头,看见分身也跟上来了,眉梢一挑,指指地上晕倒的戚容道,“这位朋友,还是先照看好自己的妹妹吧。这事有我和哥哥便够了。”
这话说得像是十分为他人着想,语气也是和善的,可结合在一起,到是颇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了。
分身倒是不在乎被威胁,他一把将戚容抬起来,往他嘴里灌水。
“那就我们两个一起吧,哥哥。”花城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