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了鳞泷师父。
那晚的经历,我一直都记得。
记得鼻尖萦绕不散的血腥味,记得那晚被乌云隐去的黯淡的月光,记得梅红色的盈着恶意的眼眸。
我是被转化失败的鬼,被毫不留情的从悬崖下扔下,最后却奇迹般的死而反生。
我不确定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人的经历和我一样,被同化失败反而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夜深人静时,我也会怀疑这世界上究竟还有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我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我的异常——事实也理应如此,如果我不会牵扯到身边的其他人的话。
只是随着鳞泷师父对我透露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对于鬼的了解也越发深刻——然后某天夜晚,我做了一个梦。
推开门后迎接我的不再是温暖的篝火,那晚的月亮不再亮起,狭雾山每一寸湿润的土地都沾染着黏重的血腥气。
我被那张熟悉的脸骇得无法动弹,明明大脑在尖叫着让我快跑,然而腿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一样让我动弹不得。
“好久不见。”他笑着露出口中的尖牙。
我在半夜被惊醒,窗外亮起惨白的月光,寒风裹挟着几粒飞雪从未关紧的窗户里飘进来。
拉开门走出去,彼时篝火噼啪作响,我在篝火旁看到了靠着墙壁睡着的老人。
他脸上的面具有些歪斜,佝偻着背的身影看起来像是比白天苍老了十岁。
我最终决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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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决定离开狭雾山的那天晚上下着大雪,一位橘色短发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拦住了我的去路。
鳞泷锖兔为什么要离开?
木剑划开空气精准的插入离我咫尺之遥的积雪中。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落在他的身上。
他静静地立于在夜幕下的森林之中,脸上戴着一只狐狸面具,遮掩了他真实的面容。
我在练习时时常会感受到某种视线的注视,直到今天他现身于我的面前,我才能确定,那个每每在我训练时于暗中注视着我的人正是他。
那视线炽热,却并无恶意。
我握紧手中的剑。
花江有希子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拔出木剑闪身到我的面前,下一秒犀利的攻势直面向我而来。
鳞泷锖兔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足独当一面,即使下山也只是去送死。
我勉强抵御着他凌厉的攻势,企图从他接连不断的攻击中找出破绽,却在悬殊的实力面前显得极为不自量力。
鳞泷锖兔太过弱小,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吗?鳞泷老师怎么会允许你下山?
直到我的剑被他轻易挑开,木剑在我的脸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痕,他方才收剑落地,转过身面向我。
彼时乌云散去露出明亮的月光,大雪纷纷扬扬落在我的发丝,面颊,肩头,我的眼睛在皑皑白雪的映射下熠熠发亮。
花江有希子我不会输的。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脸上的划痕,那道细小的划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我捡起剑再次朝他摆出攻击的姿势。
花江有希子如果一定要打赢你才能下山,那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