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闪到一边,把战场留给他们,和太宰治聊起了天:“唉,你怎么回事?”
太宰治嫌弃地看着我:“我从前就想问了,你这心态是怎么练成的,刚不还在生气吗?”
“……笑一笑,十年少嘛。”我不自然地挠挠头,垂了垂眼睛,虽然没相处过多久,但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你又为什么这表情啊!我怎么你的计划了!”我不服气,对这种生物的熟悉使我一眼就看清了太宰治眼里的不开心。
“哈?!”太宰治炸了毛,“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的计划提早了四个小时!现在才八点啊八点!郊外的人早睡也不能这个点睡吧?!”
“你知道目击者会多多少吗?!我的工作量因为你增加了好几个度!我都没时间去自杀了!”
我心虚地搓搓手:“我不是故意的嘛……我这不是想着早解决早睡觉……而且美少女都是要睡美容觉的……啊好吧,果咩那塞。”
“没事,”太宰治心累的挥手,带着顽劣的恶作剧笑意,“反正中也惹出来的事,工作就全扔给他吧!”
我抱胸感慨的唱道:“人渣就是人渣啊,人渣是不能变成好人的啊~”
太宰治没在意我的“人渣小曲”,自顾自地说:“可恶的青酱,等到我生日一定要狠狠的讹你一笔。”
“包的。”我也毫不在意,给他画了个又大又圆的饼,“只要你年年给我送礼物,到时候我给您老人家做全蟹宴,买一箱三万一卷的绷带送你,再给你送两又大又闪的蓝色宝石。”
他来了兴致:“比中也的眼睛还蓝吗?”
中也有一双很漂亮的蓝色眼睛,既像深远的睛空,又像马尔代夫的海水,澄澈蔚蓝,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让人的心情变得晴朗。
“一样蓝。”我笑笑,给他比了个大小,“还是这么~~大的。”
太宰治明显的兴奋了,但仍然有一丝警惕:“这么下血本,你不会有什么大事要做吧?”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必须得提个要求:“我想要一只有这蓝眼睛的傲娇小胖橘!而且你以后都不能湿哒哒的来我墓前。”水把泥土泡软糊在地面上,行人走动带着脏兮兮的泥四处乱糊,地面脏得要死,实在是太影响墓园的整体面貌。
“合着聊了半天你就为了这啊。”太宰治耷拉下来,带着点侥幸,“那你前面说的话还算数吗?”
很难评,信则有,无信则无。
但是吧,不能打击孩子,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全蟹宴还是可以有的。”
“呜哇!青酱你果然是在哄我吧!”
“喵喵喵。”
一股凛冽的杀气从身后袭来,太宰治瞳孔一缩,把我拉到了一旁:“小心!”
“我说你们两个聊的很开心啊。”魏尔伦的脸色很不好,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看上去昂贵的吓人的衣服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脏兮兮的污泥和鲜血混着水粘在上面水,狼狈极了。
“还行?”我歪了歪头,看上去单纯无害,但其实看不见的灵早已凝成一把半透明的剑,直逼他的咽喉。
被其他异能者消耗得差不多的魏尔伦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得节节败退,他大约是鲜少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你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家人,明明知道家人对你有多重要,你为什么不让我带走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家人!”
“谁说没有了?”我不甘示弱,气得又给了他两下子,剑气给他的身上添了几道伤痕。
“呵!他们早就死了!”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你的好友,你的至交,懂你的人早就已经化为土灰,当时的你这么疯,现在又凭什么来阻止我?!”
我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心脏在抽搐,握着剑的手生疼,可是大脑里代表着这部分记忆的区域一片空白。
这不是我的情绪,而是“我”的情绪。
魏尔伦带着憎恨的情绪吟唱着诗句:
“你将仇恨、麻木、衰弱
和你往昔遭受的种种蹂躏,
全部归还了我们,
噢,在无辜的夜晚,
有如每月一次的鲜血涌流。”
(TiP:原著有,是法国诗人兰波写的一首诗,原文使用的是为中原中也所译的同名日语作品)
在我听见他吟唱诗句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了,只能抡圆了胳膊把那些异能者都给扔到远处,但这时,亚当赶了回来:“青鸾小姐!”
“亚当?”我身体一僵,这货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捣乱,手上的动作没停,直到我把红叶大姐也给扔出去后才战战兢兢地提起剑。
人可不比神魔,而且还是魔兽维维尔。
眼前的怪物被我吸引了注意力,我们缠斗在一起,但我连魏尔伦本人都打不过,更何况这个没有大脑的力量输出机器。
不过这次因为我的蝴蝶效应,亚当的毒没有注射到他身上也许不会触发到魔兽形态也说不定?
五秒钟后,我的侥幸心理被彻底踩碎。
看着眼前逐渐庞大的怪物,我瞳孔地震,声嘶力竭的喊着:“快跑!”
去你妈的剧情修正!我就说吧,我都这么干预了旗会怎么还会死,合着剧情不可违背!
巨大的黑红色重力场裹挟了我们,我只能调动起周身源源不断的灵把重力场包围住,阻止他继续扩张:“太宰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不~要~”太宰治把手背在身后,孩子般的摇了摇头,给我气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井字符:“谁管你啊?!给老娘滚啊!”
“诶呀,青酱先别上火,没有了我,计划要是出现偏差怎么办?”
你还怕出现偏差?
我果断的给了他脑袋一下:“滚。”
“青酱你是在担心我吗?”他抬起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脑袋,嘟囔着。
“是又咋嘀?找打吗?”
我撑不了多久了,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必须把这只太宰治给请出去,不然他有的是办法进来。
“明明我们才认识了一年左右吧,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低头,看不清神色,但我直觉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但是我就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吗?!穿越这个事怎么说都很离谱啊?!
“一见如故吧,哪怕我失忆了我也觉得你很眼熟。”我只能换了种表达方式。
他仍然低着头,但是手已经在颤抖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挂着红色的剑穗:“这是你交给我的东西,我早该还给你的。”
?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东西?
绷带吗?
我一头雾水的接了过来,甚至忽略了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这个问题。
眼前的小孩低着头,看上去已经快碎了,我也没忍心再询问他。
剑是好剑,三尺青锋,虽暗沉无光,但锋利无比,红色的剑穗鲜艳漂亮,剑鞘处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
我的心脏好像被人揪了一下,整个人跪倒在地,忽然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蓦然回首,无处可寻的往事竟却在生活的细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