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没想活,若非蓝曦臣用了禁术,她早死在那天
那留在体内的毒哪怕有蓝曦臣,以及医师压制也还是坏了一双眼睛,如今一碗解药下去,被压制的毒开始汹涌的翻腾,她这身体状况早已吃不消,吐一晚的血才将毒血吐干净
“蓝…蓝曦臣…你会后悔的……”
温情昏厥前,努力地睁开眼,然眼皮越来越沉
“不悔…温情,我不悔。”
蓝曦臣眼眶殷红,紧紧地拥着温情,这期间,他一遍遍地擦去温情唇边的血迹和脸上的冷汗,也曾口中一遍一遍回应着温情。可当温情像个血人倒在他怀里那刻,一颗名为后悔这颗种子悄无声息的落地生根……
日升西落,乌啼霜满天
温情醒来时,室内烛火已燃尽,如今是撒落月光盈盈地照了整个寒室。距离那天又过数日,温情缓了缓片刻,脸上迷茫之色才退去,一动惊醒了伏在床边的蓝曦臣
“温情?”
蓝曦臣骤然一喜,起身落坐到床边
温情心很乱,抽回同蓝曦臣相握的手,将头扭向一边,她现在不想看见他,哪怕她如今看不见。 蓝曦臣并不介意,替温情掖着被角,自顾自的说着:“等你好些了,我扶你到院中坐坐。”
“又是一年秋日,过几日,我在院中栽种一株月桂,在树下扎上一个秋千。等明年这时桂花飘香,你坐在秋千上,我摇些桂花下来,做些蜜糖放着……”
蓝曦臣眸光落在温情的侧脸上,温情又缱绻,嘴角微扬慢慢地说着他同温情的未来,他想她有一个未来,只想和她
“咳咳…蓝曦臣。”
听着温情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
“我在。”
蓝曦臣眉眼一弯
“蓝曦臣…像你这般好的人…应理配与你同样好的姑娘。”
温情说这话时,不敢看蓝曦臣,她不是他的良人,她只会拖累他,就想她拖累晓星尘一样
“《妙色王求法偈》中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蓝曦臣神色未变,窗外月光斜照,落在他如画的眉眼上,眸子里坚定被月光照亮:“温情…遇见你,我此生已做不到无忧亦无怖。”
这话委婉又直白,温柔又坚定,温情下意识抬眼,想看看他是不是疯了,可惜她如今是个瞎子,想着偏过头,阖上眼不再看他
“蓝曦臣…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熬着吧。”
“荣幸之至。”
“……”
蓝曦臣向来说到做到,几日后,桂花香气飘进温情鼻间
温情摸索着走出房门,院子里的蓝曦臣刚刚扎好秋千,一见温情连忙上前,沾上木屑、些许泥尘的手和衣袍已被去尘术清理干净,挥手取一件大氅披着温情身上,又取出一条三指宽的抹额围在温情眼间。毒解后,温情眼睛好了些,却格外畏光
“你在做什么?” 温情问
“闲来无事,扎了一架秋千。”蓝曦臣扶过温情,向秋千走去
月桂被蓝曦臣种在了窗外,有阵法加持,一夜过去枝繁叶茂,满树的桂花随风飘落,树下刚扎好秋千上落了好些桂花
蓝曦臣拂去落花,扶着温情坐在秋千上
如今温情不爱说话,靠坐在一个地方便半天,蓝曦臣这才将这事提上日程
此刻,秋千轻摇,桂花满落,最是一年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