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被乌鸦簇拥的田燕身躯,扫过她那双难以置信地圆睁的双眸,顾野轻弹响指,顷刻间,那具冰冷的尸体便如同从未存在般消失无踪。
他继续前行,直至伫立在一扇漆黑如墨的大门前。与先前所见之门迥异,这扇门不仅色泽深邃,更布满了斑驳的血渍,仿佛诉说着无数过往的血腥与残酷。将手掌轻轻贴上那冰冷的门扉,顾野阖上双眼。
刹那间,门扉开始散发着幽暗的紫黑色光芒,而被光芒笼罩的顾野,则在这一刻悄然隐去,仿佛与门融为一体,抑或踏上了前往新世界的旅程。
被光芒引诱而至的乌鸦们纷纷扑打着翅膀,径直冲向那扇门,最终只留下一地凌乱的羽毛与鸦群的躯体,再无他物。迷雾萦绕中的门,在这片空旷寂寥的世界里,更显孤绝与醒目。
程千里阮哥,你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玩着吐司屁股的他看到阮澜烛从门里出来,迎了上去。
阮澜烛—祝盟顾时屿呢?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熟悉的人。
程千里他不是和阮哥你一起过门去了吗,我没看到他出来
挠了挠头,有些困惑,他记得他们两个是一起的去啊。
阮澜烛—祝盟遭了
暗叹一声,也不计较程千里挂在嘴里的奇怪称呼,连忙拿起车钥匙,驱车向外驶去
看着阮澜烛匆忙的背影,程千里呆了呆,那句我给你当司机还是没有说出口。
程一榭老大呢?
从厨房走过来的他看着呆呆傻傻的弟弟,奇怪道
程千里奥,你说阮哥,他刚出去。
挠了挠头,回过神道
程一榭不是刚出门吗?这么着急
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一榭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程千里阮哥问我顾时屿有没有出来,我说没有,他就走了。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没有问题啊。
有些不解
程一榭真是个傻子
暗衬了一下,明白哪里不对劲了,明明同样是过门,但没道理就阮澜烛一个人出来,这其中必定出了什么事情,看着旁边一脸懵的程千里叹了口气说了句,转身上楼去找陈非了。
程千里哥,你干嘛又骂我!
他不明白,他好委屈,他只是说句话,怎么又被无缘无故diss啦。心痛的他坐在沙发上将脸埋在了柯基的背上,鼓起了嘴。
不知穿过了多少个闪烁的红绿灯,阮澜烛终于抵达了凌久时的住所。他轻车熟路地用发卡轻巧地撬开了门锁,推开门的那一瞬,映入眼帘的是凌久时正温柔地与猫咪栗子对话的画面。阮澜烛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
凌久时—余凌凌你怎么又突然…
阮澜烛—祝盟你有没有看到顾时屿,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出门。
凌久时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凌久时—余凌凌什么?小野不是和你一起进的门吗?他没出现在你们黑曜石?
被对方的话惊到站了起来,问道。
阮澜烛—祝盟没有
阮澜烛—祝盟出门以后,我问过程千里,他说没看到阿野出门,在路上我也打电话问过其他人,他们都没看到过阿野
阮澜烛—祝盟我怀疑阿野是留在菲尔夏鸟的门里了
他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整个人流露出些许烦躁之色。
凌久时—余凌凌你是说,他留在门的世界里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
凌久时—余凌凌这扇门他只是个过门人,为什么会被留在里面?
明明他们已经将他从雪村的那扇门带出来了不是吗?现在的他应该不是npc的存在才对
阮澜烛—祝盟这恐怕要问顾时屿自己了。
难得的,阮澜烛说了对方的全名
凌久时—余凌凌你是说,是他自己自愿留下来的?
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阮澜烛暗藏的意思。
阮澜烛—祝盟只有这个可能了。
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出租屋道
阮澜烛—祝盟把东西收拾好,今天就搬到黑曜石,我去见个人,一会儿来接你。
不顾凌久时欲言又止的模样,话音刚落就利落的转身离开。
凌久时—余凌凌行叭
望着阮澜烛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即便心有千千结,这道门也终究是要迈过去的;小野的下落,更是亟待探明。加入黑曜石,或许并非最坏的选择。
凌久时—余凌凌栗子,爸爸要带你搬家啦,开不开心。
他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猫,勉强的勾起唇角。
栗子仅以一记轻盈的扫视回应他,随后灵巧地从沙发上跃下,径自跑开。看来,栗子依旧抗拒与他亲近,即便是自己亲手养大的猫咪,却连触碰都成奢望。对于任何爱猫之人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无奈与心酸。
思绪如脱缰的野马,渐行渐远,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顾时屿的微笑。那一刻的笑容,如今想来竟似藏着某种特别的意义,仿佛是在做着无声的告白。只可惜,当时他并未察觉其中深意,只是愣愣地望着,让那份温柔悄然滑过指尖。
步入早已约定好的餐厅,阮澜烛独自静坐多时。终于,一位装扮奢华至极、仿佛刻意炫耀财富的女士缓步而入,其后紧随一名手提重物、看似助理的男士。这位女士周身散发出一种刻意为之的高雅气息,这般矫揉造作的姿态,甫一见面便令阮澜烛心生反感。
看着女人不疾不徐的坐下,阮澜烛才悠悠开口
阮澜烛.祝盟刘萍女士
“听说你是过门高手,这次过门,我打算…”刘萍神色傲慢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阮澜烛.祝盟我并没有说要带你过门
语气有些冰冷
“你什么意思?”刘萍有些不爽的质问。
阮澜烛.祝盟字面意思
面色毫无波动回复
“呵”刘萍嗤笑了一声,对眼前人有些不以为意:“不就是嫌钱少了吗?这是支票,数字随你填。”
阮澜烛.祝盟我过门不是为了钱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对那本厚厚的支票投过一眼
“那你想要什么?”刘萍轻笑了一声,神情似妩媚似挑逗
阮澜烛.祝盟要走。
说着,冷漠的起身转身离去。
刘萍被独自留在椅子上,满心疑惑与恼怒。她咬牙切齿地在心底记下了这个既不懂风情又毫不留情面的男人的名字。随即,她带着助理,踩着一腔怒火,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店铺。
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待到对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凌久时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微笑。
凌久时.余凌凌狗琦,跟你说件事,我今天要搬出去了。
“这么突然?”吴琦的声音在手里那头响起:“是住的不舒服还是什么,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了。”
凌久时.余凌凌没有,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和你女朋友的二人世界嘛。
他笑了笑,故作打趣道。
“哎呀,我已经习惯有你这个大灯泡了呀”吴琦万般不舍。
凌久时.余凌凌你呢,记得常去看看我就好了
“怎么就非走不可呢”吴琦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要不这样,我现在就请假回去帮你,等着啊”
凌久时.余凌凌别别别
皱起了眉头
凌久时.余凌凌干嘛呢一天天的,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去求那个破老板
他对于自己前任上司抗拒的很,别到时候牵连自己的朋友被穿小鞋。
“好吧”知道凌久时是因为老板的缘故而辞职的吴琦应了声,顺带叮嘱道:“那你安顿下来,一定要把地址发给我啊,还有,灵境那个游戏你千万别玩了,出去,我可管不了你了。”说着说着有些惆怅
凌久时.余凌凌行,知道了,回头聊啊,拜拜
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心中明了——黑曜石的人来接自己了。简短地交代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迈步朝门口走去。
程千里.牧屿凌凌哥
打开门是程千里热情的笑容,凌久时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看向其身后表情郁郁的阮澜烛,明白此刻对方此刻兴致不高的样子,也不多寒暄。
凌久时.余凌凌等下啊,我拿个东西,很快。
他说了一句,用猫包将栗子装好,拿了一个中等的背包,就走了出来。
几人坐上了依旧是由程千里驾驶的车,肯定是因为被程一榭说过的原因,这次开的很稳,没有出现飙车的现象。
很快,车在黑曜石的门口停下。
虽然是第二次看到黑曜石的建筑,但凌久时依旧会被惊艳到。
将行李和猫拿好,凌久时跟着二人进入了大厅,一抬头就看见陈菲神色凝重的坐在沙发上。
陈非老大,听他们说顾时屿不见了是真的吗?
看到阮澜烛,他连忙站起身问到,语气有些急切。
阮澜烛.祝盟是真的。
他神色冷静地点了点头。
陈非那我们去找他啊,凭黑曜石的人脉,找个人不是很轻松的事吗?
他心中带着些许愤怒,无法理解为何在阮澜烛心中似乎毫无波澜。明明有人无故失踪,阮澜烛却表现得异常镇定,甚至未曾提及此事便径自去接凌久时。在他看来,顾时屿的重要性显然远胜过凌久时。
程千里.牧屿陈非哥,你冷静一点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阮澜烛的脸色后,轻声劝道。
陈非这不是你小孩该管的事,我就是要问问你阮澜烛,你到底把顾时屿当什么?他的消失你真的就无动于衷吗?
他毅然拒绝了程千里的提醒,面色冷峻地转向阮澜烛。面对眼前这个依旧镇定自若的人,他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质问之意,锋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对方的伪装,直击内心。
忽然阮澜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