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天方掀起一抹鱼肚白,金乌还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公主殿下已经带着婢女停留在飞飞房门口踱步,她不安地往里面张望“不知道白先生醒了没有?”
只听 “吱呀”一声,沈浪在里面把门打开,惊叹道:公主殿下那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公主把正欲敲门而悬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关切问道:“白先生醒了吗?脚伤好点吗?”她说着越过沈浪提起裙摆往屋内走去。
飞飞在里屋早已经听到动静,迅速穿好衣服,扬声答道“公主殿下进来吧。”
公主进来的时候飞飞已经穿戴整齐,看到她正要行礼,公主一把扶起她,“免了,这又不是在宫里,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伤好怎么样。”
飞飞看着眼前公主一脸真诚模样会心一笑“我没事了,就是行动还不大方便。”
小公主闻言失落感爬到脸上,耷拉着手指不满地搅动着指尖的帕子,“我还想让你陪我到镇上逛逛呢,好不容易出宫一趟,烟火大会没看成,现在还没人陪我出去玩”。
“公主要是想出去玩玩下官可以作陪。”方俊不知道从哪里角落蹦了出来。
“你?”公主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陪,你就会让我回皇宫!”眼见飞飞不肯作陪,小公主一跺脚,坐在凳子上生起闷气来。
“要不让方俊陪你吧。”
“我才不要他呢”
“你真的一点都走不了吗?”公主委屈巴巴看着飞飞,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似乎下一秒飞飞再不答应,她就要哭给她看。飞飞无可奈何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腿真的很痛,公主也不好强人所难,叫上小丫鬟备好早点送来飞飞房里一起享用。直到到晌午时分,公主还没有从飞飞房里出来,方俊百无聊赖的在门口当门神,看到沈浪优游地在院里架起了一座秋千,嗤之以鼻哼了一声“无聊!”沈浪懒得搭理他,继续用锤子敲敲打打,不时加固一下,这时天空飞来一只鸽子稳稳的落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鸽子的脚上还绑着一个竹筒,方俊取下竹筒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了,陷入沉思。
沈浪想起昨天夜里他噩梦以后赖在飞飞怀里撒娇撒痴的模样,仔细想来那梦里的事当真是可笑至极,他怎么会是辜负她的人呢?又和飞飞闲谈了一会,飞飞提起自己小时候大哥总喜欢把她放秋千上荡着她玩,有一次因为荡得太高她还卡到了大树的枝丫上半天下不来被吓得嚎啕大哭,她的大哥也在地上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叫来家里大人,最后他连哄带骗骗飞飞从树上跳下来自己伸手接住结果压到了手。
“那时候我大哥才七岁了,手都被我压断了,你想想生生压断得有多疼啊,我大哥一声都没喊。”
那得有多么强大的忍耐力啊,沈浪汗颜,他可是天生就怕疼的,
“你不会那时候就开始学医了吧?”
“才没有呢,我大哥用左手吃了两顿饭被爹娘发现了后来请了郎中来诊治才没事。就为了这事我差点挨打了,还好我大哥护着我。”飞飞提起兄长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记忆中大哥总是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支持她想做的一切事情。若不是大哥为情若困轻生,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妹了。
沈浪就是想着飞飞提及旧事的幸福模样才不自觉地给她搭了个秋千。他坐在秋千上试着晃动了几下,想象着飞飞坐在上面他去推她,心满意足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迫不及待的去敲响飞飞的房门。
开门的是公主殿下的婢女。
方俊一见房门打开立刻行叩拜大礼“请公主起驾与属下回宫!”
公主心烦不已又避无可避,委屈的扯过飞飞的袖子,“白先生,我不想回去那么快。”
飞飞看着公主委屈的模样也很为难,深宫里的女子不比寻常人家,抬头便是四四方方的天,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宫女太监跟在身旁,想要自由简直难如登天。飞飞拍了拍公主的肩膀宽慰道“公主你就先跟方俊回去吧,免得皇上娘娘担心。微臣病愈后一定会去探望公主的。”
“当真?”公主歪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飞飞,她竖起来小拇指,道“那我们打勾勾,骗人的是小狗”。
“好。”飞飞宠溺地笑着竖起小拇指与她拉勾,公主犹觉得不够,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将飞飞扯过一旁背对着众人在她耳边私语“这是我父皇送我的玉佩,我现在把它送你,他日你要见我就拿玉佩来重华殿找我,不会有侍卫拦你。”她说完重重地在飞飞脸颊上“啵”了一口,小脸红得跟小番茄似的,眼里有盖不住的欢喜与得意“白先生,我在重华殿等你哦!”
公主走后,沈浪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地揶揄“白先生,我在重华殿等你哦!”
飞飞抓起桌上的果皮就扔过去,沈浪接了个满怀,贱兮兮的坐到她对面,道“怎么才半天功夫你就把人家公主的魂给勾了?”
‘’你瞎说什么呢”!飞飞作势就要起身打他。
“那不是,亲脸上那么大一口!”
“沈浪,你吃味啊”。飞飞灵机一动,烟波流转盈盈笑意凑到他跟前,“也是,那么漂亮的一个花魁在公主面前杵着公主看不见偏偏喜欢我这个白面书生,是挺没面子哦!”
“我懒得理你!”哼!傲娇的沈公子骄傲的暼过脸去,他转左边,飞飞看左边,转右边,飞飞看右边,沈浪索性不转了,直勾勾地打量起飞飞来,不可否认她男装打扮也是少有的英气,沈浪看得仔细,竟还发现飞飞没有耳洞。“咦,你没穿耳?”
飞飞下意识捏了捏耳垂,脸色不是太好,“你背我去玩秋千好不好?”
沈浪是多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一个人,看到飞飞脸色不好,他很识趣的弯下腰把她背在身上朝那秋千架走去。飞飞环着他的脖颈,伏在他小声耳边说“我娘要为我穿耳的那天就是我大哥去世的那天。”
自那以后,没人再提过要为她穿耳的小事。
“你若是哪天想穿耳了我帮你,这个我拿手。”
“我才不要呢。”
“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