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今日又是从万花楼被金繁寻回来的,在回宫门的路上,他碰见了宫门据点的负责人。此人已经濒死,只来得及吐出新娘里有一个无锋刺客就断了气。
宫子羽匆匆闯进执刃殿,除了站在上方的老执刃不满的看着他之外,还有三个人也在里面,似乎是在讨论事情。少主宫唤羽面露忧色,而徵宫的两姐弟,一人双手抱胸不屑一顾的看着他,而另一人虽面露笑意但眼神里却含着几乎要蔓延出来的冰冷。
宫子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才像回想起什么一样,冒冒失失的开口道:“父亲……”话还没说完便被老执刃呵斥了。
“叫执刃!”
“执刃……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了一个据点的药铺老板,他说宫门此次选亲的新娘里有一个无锋刺客。”
老执刃听闻此话,面色大变:“人呢?”
“已经死了,尸体已经送到徵宫医馆。”
“带我去看看。”
宫子羽领着老执刃和宫唤羽来到了医馆,两人看了眼药铺老板的尸体后,宫唤羽深吸一口气:“必须把这名无锋刺客找出来。”
老执刃却大手一挥:“不必了,直接全部处死即可。”
宫子羽听闻此话焦急道:“可是,其他新娘是无辜的!就为了这么一个刺客而处死其他人,我们这么做和无锋有什么区别?!”
“子羽,你是宫门中人,宫门中人怎能为了外界因素而伤害族人?”宫唤羽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随后头也不回的跟着老执刃一起走了。
夜晚,金繁在宫子羽的要求下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关押新娘的地牢,假借宫唤羽的命令放出了新娘。就在他以为计划可以如期进行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眼看新娘们就能进入密道离开宫门,上方却传来一道宫子羽熟悉的少年声音。少年生的一副冶艳的好相貌,唇红齿白眉目间又带着几分阴沉,在这张冶艳的脸上却不显得矛盾。
“宫子羽,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吗?怎么送到这来了?”
宫子羽慌忙左右看看,眼见没有宫玉徵的身影,他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奉少主之命行事不需要跟你交代!”
“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自己心里有事!”宫远徵说着从上面下来,一枚暗器打中了密道的机关,密道大门在众新娘面前缓缓合上。
宫子羽不愿在新娘面前丢了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可是他出的拳头却被宫远徵轻松的避开了。
金繁见状也拿着出鞘的刀迎了上去,只是刀还没碰到宫远徵便被一枚暗器打歪了。
“哟,我来的不巧了,早知是这么精彩的一幕,我就不打扰了。”声音清灵的女声传来,宫玉徵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里。
宫远徵见姐姐来到这里,料想金繁不敢再对自己不敬。指尖一转,一枚药丸变成褐色的雾气在新娘中弥漫开来,新娘们纷纷咳嗽起来。
“她们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就等死吧。”
宫子羽着急起来:“她们可都是待选的新娘,你这么做也太不计后果了,”宫子羽顿了顿,用新娘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也没有要放她们走,设的局而已。”
宫远徵挑了挑眉:“我还以为宫门里最纨绔的羽公子只会牌局呢,既然是局那就让我陪你演的更逼真些。”
说罢,宫远徵动作迅速而凌厉的向宫子羽攻去,金繁出于护主的本能试图拦下宫远徵。但他忘记了宫玉徵这个比宫远徵更疯的女人还在这里。仅用一招,宫玉徵就毫不费力的让金繁动弹不得。
宫玉徵那标志性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她语气冰冷的开口:“阿远没有说他要一对二,那你就别想靠近他。这次给你个小教训,下次,我就让你回到后山再也别想出来。”
而新娘这边,随着时间流逝,所有新娘的手背按照中毒时间不同出现了程度不一的紫色。新娘们不由得小声啜泣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个新娘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口中一边喃喃自语着:“不要!我还不想死!”一边扑向宫子羽。人群中的上官浅和云为衫看见了她的脸,两人对视一眼,上官浅对着云为衫露出了一个笑。她认出了这个新娘就是郑南衣。
宫远徵见状勾唇一笑:“恭喜你啊,虫子进坑了。”
郑南衣手紧紧掐着宫子羽的脖子:“拿解药来换他的命。”
宫远徵和宫玉徵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郑南衣歪着头语气生冷:“你在说什么?”
这时,少主宫唤羽从远处向这边赶来。与此同时,宫远徵手中的暗器击中宫子羽的膝盖,他受不住力的弯下腰,郑南衣也因这突发变故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瞬。
宫子羽顺势从她的桎梏下逃了出来,宫唤羽抓住机会一拳将郑南衣击飞。他转头看向宫远徵:“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玉徵看向宫唤羽:“少主见谅,我弟弟今年尚未及冠,理论上还是个孩子,况且他也是救子羽弟弟心切,少主应当不与他计较才是,怎么反倒训斥起他了。”
宫远徵本来以为难逃责罚,没想到宫玉徵三言两语就以他年纪尚小为由免了一顿责骂。
宫唤羽听了宫玉徵这话头疼不已,每次都是年纪尚小,尚未及冠。也不知换个理由,偏偏每次都无法反驳。也只好作罢。
宫玉徵却没有作罢的打算:“少主,说完了我弟弟,不如接下来说说你弟弟。”
宫唤羽看了一眼旁边满脸羞怒之色的宫子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宫玉徵娓娓道来:“宫子羽先斩后奏擅自放跑新娘及隐藏在内的无锋,理由只是因为她们都是姑娘家,这是其一。其二,将宫门密道告知宫门以外的人,此举给宫门带来很大的危险还故作不知,这是其二。宫子羽已经及冠,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如尚未及冠的远徵也就罢了,可笑的是连他的绿玉侍卫金繁都敢对一宫之主动手不知尊卑,口中都敢直呼宫主名讳,上行下效的危害可见一斑,这是其三。宫子羽不将徵宫宫主放在眼里是因为仰仗自己是执刃的儿子,少主的弟弟。敢问少主,金繁仰仗的又是谁呢?”说话期间宫子羽多次想要插话为自己辩解,却被宫远徵手中闪着蓝光的暗器吓的闭紧了嘴巴。
宫玉徵顺势又加了一句:“少主,你瞧瞧,姐姐说话的时候哪有弟弟插嘴的份儿,当着你面都敢如此,可知私下有多放肆。”
宫唤羽哑口无言,他早该想到的,宫远徵尚未及冠都如此伶牙俐齿,那亲手养大宫远徵的宫玉徵又岂会是笨嘴拙舌的主。
“少主,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执刃,您还是想想如何为宫子羽和自己解释吧。天色已晚,这群新娘的毒也得解,明日的百草萃和白芷金草茶也需准备,实在没功夫在这耗着。这群新娘和那个无锋刺客,少主大人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就不插手了。”宫玉徵说着,拉着宫远徵一起走了。
宫子羽见两人都走了,这才委屈的说:“哥,我没有。宫玉徵她污蔑我,况且金繁也是护主心切……”
话还没说完就被宫唤羽打断了:“但无论怎样,金繁出言不逊对宫主不敬总是真的。子羽啊,宫玉徵说的如何暂且不提,有一句话她没说错,宫门密道不该让这群新娘知晓。”
宫唤羽拍拍宫子羽的肩,示意他一起回去。
徵宫,宫远徵兴奋的看向宫玉徵:“姐姐,你好厉害,宫唤羽和宫子羽被你说的都哑口无言了。”
宫玉徵端起茶杯喝水,顺势挡住了上扬的嘴角。尽管弟弟每次都这么讲,但是这样可爱又乖巧的弟弟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他的夸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