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团在他们指间延展,逐渐变成薄如蝉翼的酥皮,Amanda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肉桂香,混合着晨间清冽的雪松气息。
烤箱的暖光映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专注。"他忽然捏了捏她的指尖,"面团要破了。"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与他交缠在一起,面粉在两人皮肤间摩挲出细微的沙沙声。
"故意的?"她仰头看他。
Ren的唇擦过她太阳穴:"你猜。"
烤箱"叮"的一声,酥皮卷膨胀成金黄的花朵。
午后,Ren将三角钢琴推到了落地窗前。雪花无声飘落,在玻璃上凝结成冰晶的森林。
"《梦中的婚礼》?"Amanda认出琴谱。
"母亲的最爱。"他拍了拍琴凳,"来。"
她刚坐下,Ren的手臂就从身后环过来,指尖轻搭在她的手背上,肖邦的旋律在两人指下流淌,Amanda故意弹错几个音,感受他胸腔传来的闷笑。
"专心。"他咬她耳朵。
阳光穿透雪幕,在黑白琴键上投下彩虹般的光斑,Amanda忽然发现,Ren的右手小指与她左手无名指正按着同一个琴键,那是乐曲中最温柔的降调。
琴声戛然而止。
Ren的吻落在她后颈,比雪花更轻:"继续?"
她的手指重新按下琴键,这次是德彪西的《月光》。
暴雪封门的夜晚,阁楼的老式放映机转动着胶片,Ren找出他十二岁珍藏的《罗马假日》,雪花屏的噪点给赫本的脸蒙上朦胧的光晕。
"古董爱好者?"Amanda蜷在羊毛毯里,脚趾蹭过他小腿。
"怀旧癖。"他递来热红酒,肉桂棒轻轻搅动杯中的月光,"第一次看这部时,我幻想过偷辆vespa带你逃跑。"
电影里,格里高利·派克正载着公主穿过罗马广场,Amanda抿了口酒,任由Ren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心跳透过毛衣传来,与胶片转动的咔嗒声渐渐同步。
"现在呢?"她仰头问,"还想逃跑吗?"
荧幕的光在他眼中明明灭灭:"不,"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我想留下来。"
阁楼外,雪落无声。
黎明时分,热气球在雪山间缓缓升起。Amanda裹着Ren的羊绒围巾,看着金色晨光一寸寸染白阿尔卑斯的群峰。
"冷吗?"他从背后拥住她,将两人的手一起塞进大衣口袋。
热气球的吊篮很小,小到每一次呼吸都交缠,Amanda望着脚下越来越远的童话小镇,突然有种失重般的眩晕,这美好得太不真实,像偷来的时光。
Ren似乎察觉她的不安,下巴轻蹭她发顶:"看。"
他指向东方的天际线。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雪原照成璀璨的金色。热气球穿过晨雾的刹那,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蜂蜜色的光晕里。
"许个愿?"他低声问。
Amanda转身,在万丈晨光中吻住他的唇。
Ren的睫毛颤了颤,随即加深这个吻。
热气球的火焰在他们头顶呼啸,而此刻,连时间都为之静止。
壁炉前,Amanda翻阅着Ren儿时的相册。照片里的男孩总是严肃地抱着医学典籍,唯有在画室偷吃草莓塔那张露出虎牙。
"现在也爱吃甜食?"她戳了戳照片。
Ren正往红茶里加第四块方糖,闻言挑眉:"只吃你做的。"
窗外,最后一场冬雪悄然降临。Amanda忽然合上相册,赤脚走到他面前。
"Ren。"
"嗯?"
她捧起他的脸,额头相抵:"这是真的吗?"
壁炉的火光在他眸中跳动,像永不熄灭的星辰。
他握住她贴在颊边的手,轻轻咬了下她的指尖。
"疼吗?"
雪花在玻璃上融化成水痕,而乌托邦的幻梦,正从两人交握的指间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