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星途娱乐”顶层会议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摩挲着合同边缘,对面的高管们脸色像被泼了墨,黑得发亮。作为“拾光传媒”的创始人,我花了三年把这家小公司做到业内新锐,今天来,是为了把我签下的第一个艺人——刚小火的歌手林乐乐,从星途的霸王条款里捞出来。
“苏社长,”星途总裁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威胁,“林乐乐的合约还有五年,你想带她走,除非掏三倍违约金——五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我还没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若有若无的钢琴旋律飘进来,不是会议室的背景音乐,倒像是有人拿着小型播放器,刻意跟在来人身后。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男生走了进来,身形清瘦,却自带一种压人的气场。他的头发微卷,垂在额前,遮住了一点眼睛,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淡色的唇。
是宋亚轩。
这个名字在三年前几乎无人不晓——18岁以断层C位出道,首张专辑销量破千万,演唱会场场爆满,连走路带风的姿态都能上热搜。可就在事业巅峰期,他突然宣布退圈,理由是“身体不适”,从此销声匿迹,只留下无数粉丝在网上疯狂考古。
他怎么会来这里?
星途的高管们瞬间变了脸色,连总裁都站起身,语气谄媚:“宋……宋老师,您怎么来了?我们没接到通知……”
宋亚轩没理他,目光径直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他走过来,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钢琴旋律还在轻轻响着,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背景音。他侧头看我,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五千万,我来出。”
全场寂静。我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你为什么帮我?”
他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U盘,放在桌上:“星途去年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你们强迫艺人陪酒的录音,都在这里。要么,收我五千万,放林乐乐走;要么,我把这些交给税务局和媒体,你们选。”
高管们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总裁手都在抖:“宋老师,您……您这是何必呢?我们跟您无冤无仇……”
“现在有了。”宋亚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执着,“她要的人,我必须给。”
那天的解约谈判异常顺利,五千万到账的那一刻,林乐乐的合约就像废纸一样被扔在桌上。走出星途大楼,我叫住宋亚轩:“宋先生,谢谢你,但五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会尽快还你。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好像不认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阳光落在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完整的眼睛——瞳孔是很浅的棕色,像浸在水里的琥珀,却透着一股偏执的认真。他抬手,指尖差点碰到我的脸颊,又在半空停下:“三年前,你在我演唱会后台,给过我一颗薄荷糖。”
我猛地想起——三年前我还是个实习生,跟着前辈去宋亚轩的演唱会打杂,看到他在后台咳嗽,就顺手递了颗薄荷糖。那是再小不过的事,我早忘了,他居然记了这么久。
“一颗糖而已,不值得你这么做。”我皱了皱眉。
他却笑了,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钢琴旋律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对我来说,值得。苏清鸢,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你找我。”
自从解约事件后,宋亚轩就像长在了我的公司里。
每天早上,我刚到“拾光传媒”楼下,就能看到他靠在黑色宾利上,身边跟着一个拎着播放器的助理,播放器里永远循环着那首轻柔的钢琴曲——据说是他退圈后自己写的,没有名字,只在跟我在一起时播放,美其名曰“专属BGM”。
“苏社长,早上好。”他会走上前,递给我一杯热美式,温度永远刚好,“我让助理查了,你喜欢不加糖不加奶。”
公司的员工都快习惯了这位“退圈顶流”的存在,甚至有人偷偷磕起了我们的CP,说“宋老师对苏社长也太宠了”。可只有我知道,宋亚轩的“宠”里,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偏执。
他会把我办公室里所有我不喜欢的零食换成我爱吃的草莓味;会在我开视频会议时,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素描本,画的全是我的侧脸;会在有男艺人找我谈合作时,瞬间冷下脸,用眼神把对方“逼”走。
有一次,我跟林乐乐去拍杂志封面,宋亚轩也跟着去了。拍摄间隙,摄影师想跟我合影,刚举起手机,宋亚轩就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和摄影师之间,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她不喜欢拍照。”
我愣了一下——我明明没说过这话。摄影师尴尬地放下手机,我拉了拉宋亚轩的衣角,小声说:“你别这样,人家只是想合个影。”
他低头看我,浅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我不想别人拍你,你的样子,只能我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退圈顶流,根本就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却偏偏要用强势的方式把我圈在他身边。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突然,钢琴旋律轻轻响了起来,我抬头,看到宋亚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播放器,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很多。
“怎么还没走?”我问。
“等你。”他走过来,把一杯温牛奶放在我桌上,“我写了首新曲子,想弹给你听。”
没等我回答,他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电子琴,手指在琴键上落下。温柔的旋律流淌出来,比之前的钢琴曲多了几分暖意,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突然软了下来。这个偏执又古怪的顶流,其实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喜欢。
“曲子叫什么名字?”我轻声问。
他停下弹奏,抬头看我,眼睛里闪着光:“还没起。你帮我起一个,好不好?”
我想了想,笑着说:“叫《拾光》吧,像我们公司的名字,也像……我们相遇的时光。”
他重复了一遍“拾光”,然后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好,就叫《拾光》。只给你一个人听的《拾光》。”
宋亚轩的偏执,在我生病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那天我重感冒,发烧到39度,却还是要去公司处理一个紧急项目。刚走出家门,就看到宋亚轩站在楼下,脸色很难看。
“谁让你出来的?”他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语气里满是责备,“烧得这么厉害,还去公司?”
“项目很重要,不能耽误。”我想推开他,却没力气。
他没跟我废话,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来,放进车里。“项目我让助理去处理,你现在跟我回家,好好休息。”
他所谓的“回家”,是他的别墅——一栋位于市郊的白色房子,里面布置得很简单,却到处都是我的痕迹:客厅的沙发上放着我喜欢的草莓图案抱枕,书房的书架上摆着我看过的书,连卧室的被子都是我喜欢的浅蓝色。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惊讶地问。
“我让人查了你的喜好,一点点准备的。”他给我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我早就想让你住进来了,只是怕你不愿意。”
接下来的几天,宋亚轩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他会亲自给我煮粥,虽然第一次煮糊了,第二次煮得太咸,第三次终于煮得刚刚好;他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坐在床边,轻轻哼着《拾光》,手指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他会在我醒来看手机时,把手机拿走,说“生病就要好好休息,别被工作打扰”。
有天晚上,我半夜醒来,看到宋亚轩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三年前我给他薄荷糖时,他偷偷拍的我的背影。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好像在哭。
我轻轻坐起来,问:“你怎么了?”
他转过身,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清鸢,我好怕。”他走过来,抱住我,声音带着哽咽,“我怕你像以前一样,只给我一颗糖就消失;我怕你不喜欢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怕我做得不够好,留不住你。”
我愣住了。原来这个看起来强势又偏执的病娇顶流,心里藏着这么多的脆弱和不安。他退圈,或许不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更是因为在最孤独的时候,遇到了我这颗“薄荷糖”,从此把我当成了唯一的光。
我伸出手,轻轻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宋亚轩,我不会走的。只要你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抱得更紧了,声音闷闷的:“真的吗?”
“真的。”我笑着说,“以后别再这么害怕了,我在这里。”
在我的“调教”下,宋亚轩的偏执渐渐收敛了很多。他不再阻止我跟别人正常交往,只是会在旁边默默看着,像个守护着宝藏的骑士;他不再把我的东西都换成他准备的,而是会问我的意见;他甚至开始重新接触音乐,偶尔会去录音棚录歌,说“想把我们的故事唱给别人听”。
公司的员工都说,宋老师变温柔了,苏社长的“驯夫术”太厉害了。只有我知道,不是我“驯”了他,而是我们都在为彼此改变——他学会了尊重我的意愿,我学会了理解他的不安。
半年后,林乐乐凭借一首新歌火遍全网,“拾光传媒”也成为了业内知名的经纪公司。为了庆祝,我决定举办一场庆功宴,邀请了业内的很多朋友和合作伙伴。
庆功宴当天,宋亚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西装,看起来比平时更耀眼。他全程都跟在我身边,帮我挡酒,替我跟合作伙伴打招呼,偶尔会在我耳边小声说“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温柔得让人心动。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舞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阵熟悉的钢琴旋律响起——是《拾光》。宋亚轩拿着话筒,走上舞台,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今天,我有件事想跟大家宣布。”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带着一丝紧张,却很坚定,“三年前,我在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她给了我一颗薄荷糖,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从那天起,她就成了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台下的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我站在原地,心跳得飞快,看着舞台上的宋亚轩,眼睛慢慢湿润了。
“退圈的这三年,我一直在等她,一直在准备能配得上她的一切。现在,我想告诉她,也想告诉所有人——”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爱意,“苏清鸢,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偏执占有,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喜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单膝跪地。舞台上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紧张,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我快步走上舞台,蹲在他面前,笑着说:“我愿意。宋亚轩,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从你为我挡在摄影师面前的时候,从你为我煮糊粥的时候,从你抱着我哭的时候。”
他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激动地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紧紧抱住我。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拾光》的旋律还在继续,像是在为我们祝福。
后来,宋亚轩没有重新复出,但他写的歌火了——他把《拾光》发布到网上,配文“给我的女孩”,瞬间登上了各大音乐平台的榜首。无数粉丝在评论区留言:“哥哥终于找到幸福了,好开心!”“这才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我和宋亚轩的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婚礼上,他牵着我的手,在《拾光》的旋律中,对我许下承诺:“清鸢,以后我的BGM,永远只为你一人播放。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告诉你,你选择我,没有错。”
我靠在他怀里,笑着点头。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一方的偏执占有,而是双方的互相理解和包容;不是聚光灯下的轰轰烈烈,而是柴米油盐里的平平淡淡。
往后余生,有他,有《拾光》,有我们的小日子,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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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