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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凰(一)

TNT:睡前小短篇

长信宫的雪,总是比宫里其他地方落得更密些。

我拢了拢身上素色的锦袍,指尖触到冰凉的窗棂,看着檐外纷扬的雪片无声落在青砖上,积起薄薄一层白。入宫三年,从初时的废妃到如今的宸妃,我住的始终是这处偏僻的宫殿,没有侍婢成群,只有两个沉默寡言的老嬷嬷随侍,倒也清净。

“娘娘,该喝药了。”张嬷嬷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热气氤氲,带着浓重的苦杏仁味。

我接过药碗,仰头便饮尽,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没有半分犹豫。三年前我中毒入宫,太医说这药需日日服用,才能压制体内的余毒,只是这药苦得入心,倒也让我时刻保持着清醒——在这深宫里,清醒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法门。

放下药碗,我正想拿起案上的《诗经》,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长信宫一贯的静谧。张嬷嬷脸色微变,低声道:“娘娘,这时候怎会有人来?”

我尚未开口,殿门已被人推开,凛冽的风雪裹挟着一股龙涎香的气息涌了进来。为首的少年身着玄色织金龙纹常服,墨发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却生得极昳丽,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桀骜与阴郁,正是当今圣上,刘耀文。

整个大胤朝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性情乖戾,喜怒无常。登基三年,他扳倒权臣,平定叛乱,手段狠厉,却也因时常无端动怒、苛待宫人,被私下称为“暴君”。

我敛了敛神色,依着礼数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刘耀文没有叫我起身,他径直走到殿中,目光扫过案上的药碗,又落在我素净的衣饰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这长信宫怎的如此冷清?连个炭火都舍不得烧?”

不等我回答,他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德全已吓得跪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给宸妃娘娘添炭火!”

“不必了。”我抬眸,迎上刘耀文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臣妾素来畏寒,烧再多炭火也无用,反倒浪费。”

刘耀文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带着审视,又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指尖冰凉,力道却不轻。“沈清欢,”他念出我的名字,语气沉沉,“你倒是越发有骨气了,敢在朕面前说这种话。”

下巴被捏得生疼,我却没有挣扎,只是直视着他的眼睛:“臣妾只是实话实说,不敢在陛下面前撒谎。”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尾的阴郁更甚:“实话?那你告诉朕,三年前你父兄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唯有你因中毒被送入宫,你心里就当真没有恨?”

提到父兄,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但面上依旧平静:“家父家兄是否通敌,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陛下饶臣妾一命,臣妾便该安分守己,不敢有半分逾矩。”

刘耀文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要发怒,他却突然松开了手,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声音低了几分:“安分守己?沈清欢,你这副清冷模样,倒像是在跟朕划清界限。”

我垂眸不语。三年前,沈家被抄,我入宫为妃,本就是他一时兴起的决定。他从未召见过我,我也乐得在这长信宫自生自灭,我们之间,本就该有界限。

“冷。”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不像帝王,反倒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他背对着我,玄色的衣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却莫名透出几分孤寂。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拿起案上的暖炉,走过去递到他面前:“陛下,若觉得冷,可用这个暖暖手。”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我递过去的暖炉上,又看向我的手。我的手因常年服药,比常人更凉些,此刻握着暖炉,指尖才泛起一点暖意。他没有接暖炉,反而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与他冰冷的指尖截然不同。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皱眉,语气带着责备,却又不自觉地用掌心裹紧了我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暖意传递给我。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沈清欢,以后长信宫的炭火,一日三次,少一次,朕便治李德全的罪。”

不等我回应,他又补充道:“还有你的药,明日起,让太医院换一种不那么苦的,若是换不好,朕便拆了太医院。”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帝王的霸道,却又透着几分幼稚的关心。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此刻竟没有了平日的阴郁,只剩下一丝别扭的认真。

“陛下,不必如此。”我轻声说,“臣妾已经习惯了。”

“习惯也不行。”他松开我的手,却又拿起我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我腕上的一道浅疤——那是三年前中毒时留下的。“沈清欢,你是朕的妃,朕想让你好,你便得好。”

他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却又让我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我看着他,突然想起入宫前,曾听人说过,当今圣上幼时不得宠,在冷宫待过数年,性子才变得如此乖戾。或许,这阴郁的暴君心底,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柔软。

“陛下,雪下得大了,若无事,臣妾便不打扰陛下了。”我收回目光,再次屈膝行礼,想要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

刘耀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走到案边,拿起我刚才看的《诗经》,翻了几页,语气随意:“你喜欢读诗?”

“闲来无事,聊以消遣。”我回答。

他合上书,看着我:“那你给朕读一段。”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书,翻到《桃夭》一篇,轻声读了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我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在寂静的宫殿里,伴着窗外的风雪声,显得格外清晰。刘耀文就坐在案边,支着下巴看着我,眼神专注,不知在想些什么。

读到“宜其家室”时,他突然开口打断我:“沈清欢,你说,这宫里,谁配得上‘宜其室家’这四个字?”

我抬眸看向他,他的眼神深邃,像是藏着一汪深潭。我沉默片刻,轻声道:“陛下的后宫,皆是名门淑女,自然都配得上。”

他却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轻轻拂去我发间沾染的一片雪花,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在朕看来,只有你配。”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我猛地抬头看向他,却撞进他带着几分认真与偏执的眼眸里。那一刻,我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位年轻的帝王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暴君,却在这清冷的长信宫里,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图谋?

窗外的雪还在下,长信宫的炭火渐渐烧旺,驱散了些许寒意。但我知道,从刘耀文踏入这宫殿的那一刻起,我平静了三年的生活,或许,就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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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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