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瑞到医院看到禄哲茂松了口气，这男人没骗他。
禄哲茂穿着白大褂，口罩挂在右耳上，头发梳上去，看起来还挺人模人样的。
不论如何，总归把陈纤纤骗过去了。
就在张函瑞这么想的时候，旁边的陈纤纤忽然“咦”了一声，随后盯着禄哲茂上下打量。
张函瑞心一颤，陈纤纤不会看出什么问题了吧……
“你是男的，还是个Alpha？我记得今天我们预约的医生是位女性Bata。”陈纤纤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这样的，您预约的那位医生突发身体不适，我是替她来顶班的。”禄哲茂不慌不忙的解释，顺手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个人名片。”
说罢还不忘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张函瑞挤眉弄眼。
张函瑞松了口气。果然，陈纤纤一看到名片上那些诸如“顶级专家”“优秀博士毕业生”“专业研究员”之类的词就昏了头，开心的不行。“那禄医生，就拜托你了。”
禄哲茂不动声色的眯起眼睛，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好的，请跟我来。”
到了检查室门口，禄哲茂将陈纤纤拦在外面，“家属可能有些不方便，张先生跟我来就好。”
说罢就将张函瑞拉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的窗户都死死拉着窗帘，陈纤纤什么都看不见。她有些着急，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进去，只能耐着性子等在门口。
而另一边被禄哲茂拉进来的张函瑞则是松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辛苦了。”
没想到就算自己暗示过了左奇函也没找禄哲茂，反而找了其他的产科医生。多亏禄哲茂随机应变，不然今天就穿帮了。
禄哲茂恋恋不舍的拉住张函瑞的手轻轻摩擦了两下，“既然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完成，这样交易才有意义啊。”
张函瑞没多想，“对了，把那枚戒指——”
话说一半，他被禄哲茂拉着按在了旁边的床上。
张函瑞：？
他都买通关系准备直接进公司了，竟然还必须参加面试吗？
“样子必须要做全，起码要在你身上留下点痕迹吧。”禄哲茂笑着拍拍张函瑞的肩膀，“躺下，我不拍，就假装看看，不会穿帮的。”
张函瑞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如果不是对方是医生，Alpha和Omega共处一室对方还让自己躺在床上，他真的想报警了。
不过为了瞒天过海，张函瑞只得乖乖照做。他一边思考禄哲茂所说的“在他身体上留下痕迹”是什么样的痕迹，一边躺了下去。
下一秒，禄哲茂忽然伸手去扯他的衬衫，试图将衬衫从裤子里拽出来。
禄哲茂不知道张函瑞有戴衬衫夹的习惯，所以扯的格外用力。张函瑞大腿一紧，下意识按住了禄哲茂的手。
“你干什么？！”张函瑞咬牙。
禄哲茂一脸淡然，“你做超声不掀衣服？”
张函瑞：………
确实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还要把裤子拉低，方便检查内脏器官。”禄哲茂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着打趣，“看来我们的张总精明之下还有点可爱呢。”
对方这语气反而让张函瑞生不起气来，他坐起来解开腰带，“等等，我自己来。”
说罢伸手进去解开夹子。
从禄哲茂的角度来看……就像zw一样。
禄哲茂满意的眯起眼睛，看着青年有些颤栗的将衣服掀起来，白皙的腹部紧实漂亮，就连肚脐的位置都该死的性感。
他很满意，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Omega了。
“再往上……对，我来帮你吧。”
禄哲茂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趁其不备直接将白衬衫推到了锁骨下面，霎时间张函瑞的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禄哲茂的视野中。
张函瑞脸色爆红，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羞耻，忍不住开口，“这个姿势已经不算是正常的检查了吧？禄医生，你最好别耍我。”
禄哲茂安慰性的拍了拍张函瑞的小腹，惹得对方一个激灵，他瞬间心情大好。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商业合作关系。”
张函瑞对禄哲茂持怀疑态度，他闭上眼睛，感受到冰凉的仪器轻轻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在禄哲茂的角度看，张函瑞的长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着，总是让他想要戏弄对方。
这时门外传来陈纤纤的声音。听不太清，隐约能听到几个字，“小瑞……对……里面……Alpha……”
下一秒，身材高大的Alpha破门而入。门哐的一声撞在墙上，墙皮磕掉一块。
左奇函的目光快速扫过屋里的一切，那个揣崽的Omega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异常惹眼。
而陈纤纤所说的那位Alpha医生，正坐在床边毫不畏惧的看过来。两人的视线相撞，信息素也剧烈纠缠厮杀在一起。
同样是优质Alpha，禄哲茂对左奇函并没有太大的畏惧。相反，他很感兴趣。能够将张函，这样优秀的人捆在身边……这位左奇函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们在干什么。”左奇函死死盯着禄哲茂，眸中泛着冷光，如同凶兽袭击前最后的警告。
张函瑞差点被空气中两股强势的Alpha信息素灌死。他默默将衣服向下拉了拉，重新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而这一幕看在左奇函眼中，就是张函瑞只给医生看不给他看最好的证明。
左奇函的怒气值又蹭蹭的向上窜了几个点。
“我们在进行B超检查，这位先生忽然闯进检查室是有什么事吗？”禄哲茂依旧从容，对左奇函展示了一下手里的仪器。
对方并没有说谎，左奇函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压制禄哲茂，“B超需要把衣服掀这么高吗？”
“您究竟在奇怪什么呢，这只是正常的检查流程。”禄哲茂双腿交叠，面带挑衅，只是躺在床上的张函瑞看不到。“稍后的检查还需要脱裤子呢，那时候您也要阻止吗？”
一句话将左奇函怼的哑口无言。他深吸一口气，烦躁到了极点。
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张函瑞，想把他关在屋子里锁起来，让那张漂亮的脸永远只能看着自己。这辈子也不想推给别人。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针扎般尖锐的疼痛从脑内的某个区域扩散开来，左奇函强忍疼痛，伸出手拉住张函瑞，“检查取消，跟我回去。”
禄哲茂抬手搭在左奇函手上，看上去没有用力实际上死死的将左奇函按住。
“万一孩子有什么问题呢，后果说不定会是一尸两命。这样您也承担得起吗？”
左奇函没有听到禄哲茂在逼逼什么，因为他的目光全都盯在了禄哲茂的手上。
周围的温度无故下降几度，张函瑞也顺着左奇函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看到禄哲茂手上的戒指炸了，说好归还的戒指怎么被禄哲茂戴在手上了，这人要脸吗？！
“左奇函你听我解释……”
“哦，你在看这个啊。”禄哲茂微笑着摸了摸戒指，“这是我们家小瑞主动送给我的，说有一天要跟我结婚呢。”
“你在胡说什么！”张函瑞分不清禄哲茂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他只知道旁边那个一脸阴沉的Alpha快要炸了。
他坐起来抓住禄哲茂的手，将对方中指上的戒指撸下来。“左奇函你听我解释，这戒指是——”
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禄哲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
张函瑞的额头渗出冷汗。
如果他解释了，那昨晚他们两个出去见面买通医生的事不就摆明被发现了。
禄哲茂……他究竟想怎样。
“这戒指怎么了。”左奇函死死盯着张函瑞，眸中黑雾逐渐浓郁。阴沉的模样就好像下一秒就能杀了他。
张函瑞咬住嘴唇，禄哲茂替他开口，“小瑞说对我一见钟情，这枚戒指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张函瑞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上流社会的社交规则是就算情绪再激动也得顾着礼貌，遇见禄哲茂这样没脸没皮的，他还真没辙。
左奇函的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扫过去。
失去感情中枢的他不会对禄哲茂产生憎恨，顶多是气一气。所以此刻他能够理智地判断出，这位禄医生正在试图激怒他。
而这样做的目的就有一个，就是让他误会张函瑞。
趁虚而入，就是你的打算吗。
Alpha最了解Alpha，左奇函冷笑一声，弯腰勾住张函瑞的膝盖，把人整个抱起来。
张函瑞惊慌失措下搂住左奇函的脖子，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
“不要肖想别人的东西。”
禄哲茂眨眨眼睛，“哎呀呀，我可没有肖想小瑞肚子里的孩子。”
言下之意，他肖想的是张函瑞本人。这是一场公开宣战。
左奇函顿了顿，抱着张函瑞走出去。禄哲茂可惜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真奇怪，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时候张函瑞和左奇函之间的信任应该已经崩塌了，自己接下来只需要收网，将张函瑞一点一点往自己这边拉就够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门外的陈纤纤看到这幅场景急急忙忙跑过来，“这是干什么？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张函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直觉告诉他现在他惹上大麻烦了。
“妈……那个，我们先回家吧。”
出乎意料的是，回家之后的左奇函没有找张函瑞的麻烦，而是进了陈纤纤的房间。
“妈。”左奇函问她，“我之前和张函瑞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自己有精神性分散症，并且已经病发。也知道这个病不会导致失忆，以至于他对张函瑞的身份深信不疑。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记忆中大片大片的空白，重要场合身边陪伴的空缺位置，以及凭空出现的的张函瑞……真的是陈纤纤口中的联姻对象吗？
左奇函第一次怀疑。
如果只是联姻对象，那为什么自己总是会不自觉的将张函瑞当成“自己的东西”？
“我说过了，张函瑞只是你无关紧要的联姻对象。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病不适合娶妻生子，最好一辈子独自活着。”陈纤纤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她的眼底带着恨意，将对左青衫这么多年的冷漠归咎于左家父子身上。
左奇函知道陈纤纤说的对，但总有一种违和感。
“那您知道我书房里的东西去哪里了吗？我记得那里原先是满的。”
书架上全部是书和相册，只不过里面的内容他记不清了。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有那个隐藏书房。”陈纤纤僵硬的回答。
左奇函有些狂躁，明明他离真正的答案很近，却总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玻璃纸，捅也捅不破。
“再过一个半月胚胎应该就可以取出了，到时候将胚胎取出放进发育仓，小瑞就真正自由了。”陈纤纤叹了口气，“函瑞为你生了一个孩子，你永远欠他的。”
“然后呢，您想怎么样？”
“当然是为小瑞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你以为凭借你这样的人格缺陷者，配得到小瑞的爱吗？”陈纤纤的话宛如恶魔的低语。
左奇函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豹子，心底的狂躁再也抑制不住。眼前的陈纤纤对于他来讲就像是个陌生人，所以他上前就一把抓住了陈纤纤的衣领。
陈纤纤眼中的恨意更浓，“左奇函，现在你也要跟我动手吗？这病彻底毁了你，你还不如去死算了。”
死？因为自己的人格缺陷就要去死？
左奇函嗤笑一声，强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将陈纤纤一把推到地上。
死，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死，他不在乎。
但是在死之前，他要找到事情的真相。如果有人骗他，他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死？您最好将话说清楚，最不可能死的人就是我。”左奇函重重的喘息着，目光凝滞在陈纤纤身上半秒钟，随后转身走了。
坐在地上的陈纤纤盯着左奇函离去的背影，浑身冰冷。
她能感受到，刚刚那一瞬间，左奇函是真正起了杀心的。
儿子生病的严重程度比起他的父亲有之过而无不及，这么危险的左奇函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早晚有一天会炸死身边所有的人。
陈纤纤忽然陷入了一种莫大的悲哀中。
难道左家就这么完了吗？因为这该死的罕见遗传病，就垮了？
可笑，可笑至极。
悲伤玉米粥.更新完毕。
悲伤玉米粥.快要开学了。
悲伤玉米粥.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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