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夜色初染天幕，千结已是困得睁不开眼。季末的喧嚣耗尽了精力，砂金却还要在文件堆里鏖战，只得先送他离开。

踏出公司大门，千结回头望了一眼。那栋永远灯火通明的大厦，在渐深的暮色里，高耸得如同冰冷的囚笼。

会议室里，砂金手边的文件堆几乎要将他淹没。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被敲门声打断。

“请进。”他头也没抬。

门开处，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先飘了进来。

翡翠身姿袅娜地步入，目光扫过砂金略显疲惫的脸，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谈恋爱了？”？”

砂金搁下笔，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的事，翡翠女士。”

翡翠眯起眼，语气玩味：“公司论坛上可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是啊，”托帕紧随其后，面不改色地接口，仿佛刚才在门口窥见的亲昵只是寻常，“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们也见见‘真容’？”

砂金知道此刻辩解只会越描越黑。正欲委婉送客，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他立刻抓住机会转移话题：“哟，教授。”

拉帝奥走了进来，眼神淡漠地掠过砂金，径直走到翡翠面前，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博识学会的最新研究成果。”

翡翠随手翻了翻：“关于星核的部分呢？”

“数据还在整理。”他的回答简洁冰冷。

冗长的季度总结和下期策划耗尽了时间，结束时，时针已逼近凌晨一点。

“谁说苦几年就甜了，”砂金揉着酸痛的后腰，穿过依旧人满为患的办公区，“这分明是苦一辈子。”

拉帝奥走在他身侧，闻言瞥了他一眼，语气漫不经心：“我以为你会直接翘班，回去陪你的——‘恋人’？”

砂金又叹了口气，揉额角的手更用力了些：“都说了不是。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促狭，“你也不必太好奇，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怎么说？”

“他马上要入学，成为你的学生。”

拉帝奥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语气冷淡：“不收。”

“……” 砂金没接话，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色的筹码。他将它高高抛起，边缘在惨白的顶灯下镀了层的光，有那么一瞬，竟像只振翅欲飞的金鸟。然后直直坠落，被他稳稳接回掌心。

“教授，你也太自信了。”砂金把玩着筹码，语气随意，“我跟他提过你。我说你既努力又聪明，毕生所求不过博识尊的一瞥，却始终未能如愿。”

他再次将筹码抛向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猜猜他说什么？”

拉帝奥移开目光，对这种无聊的试探兴致缺缺：“没兴趣。”

还能说什么？无非怜悯、惋惜，或是藏在客气下的嘲讽。

砂金耸耸肩，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自顾自地说下去：“他说——你很幸运。”

拉帝奥眉梢微挑，这个答案确实出乎意料：“……怎么说？”

“他说，”砂金轻笑一声，眼前浮现千结那双纯粹的金色眸子，以及那认真得近乎执拗的神情，“‘你很幸运，因为你的真实比你的名望更明亮。’”

话音落下，砂金已加快脚步，身影迅速融入前方昏暗的走廊，只留下拉帝奥一人站在原地。

冰冷的灯光将他孤高的影子拉长，投在光洁的地面上。那句简单的话，却在寂静的空气里留下了微妙的涟漪。

有些话，点到即止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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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了，嗯，可是后面还有很多很多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