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起窗帘一角，带着夏天特有的温热。她望着他被暮光勾勒的侧脸，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起初只是试探性的触碰，指尖刚碰到他后背的布料，就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衣服上，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他好像愣了几秒，才慢慢抬起手，有些生涩地落在她的后背上，指尖微微蜷缩着，像是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她把胳膊收得更紧了些，听着他胸腔里传来沉稳的心跳声，像鼓点一样，敲散了心里最后一点犹豫。
“别走好吗？”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没说话，只是后背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安抚。
他说话时微微倾身，尾音还没散在空气里，唇就轻轻擦过她的额角。像一片羽毛落下来，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温热，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直起身，眼底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一下，不过是抬手拂去她发间落尘般自然。
她记得他们俩个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刻意疏远了？她将时间都记得有些模糊了，无数次她站在大雨里盼望已久的那个人没有出现，无数次她夜里睡不着跑到关押他的房间下，却什么话都不敢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像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递过来的水杯，他抬手接过时指尖刻意偏了半寸，瓷杯壁相碰发出轻响；并肩走在巷子里，他总保持着半步距离，她转头说话时，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连目光相遇都成了奢侈，她望过去时，他要么低头看鞋尖，要么转头望向远处的树影，像在避开什么烫人的东西。
她记得几年前她流产过那个小孩后，避孕失败的原因还是被人从肚子里取掉了避孕的东西后， 她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有时候会有深深的负罪感，害怕她或者他会像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一样被人赶出家门，身上没有一分钱会挨饿受冻，她宁愿那个孩子是从别人肚子里生出来的，这样子她就不用为钱发愁，孩子的学费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失学，她再也不想自己的不幸在发生到她的女儿们身上。名为那个混蛋甚至是希望附和那些人牙子的意思让她的女儿早嫁，没有保障的婚姻她再也不想看到，再也不想她的女儿难过。
她每天担惊受怕的时候就是害怕她的离去会让某些恶魔得逞，有时候甚至是夜不成寐，饭也吃不下去一口。
她甚至是愤恨的时候希望那些大夫把那些不男不女的都阉割掉，因为他们不配生育，不配有孩子，没有人性的不配活着。
而这个每天花着那些妓女的钱，天天大鱼大肉、吃喝嫖赌每样都占全的王国清，他做为众矢之的、他睡过的女人可以说一个没有，可是被他艹过的妓女却数不胜数，孩子怀孕了一堆，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被人睡过了。甚至是他自己的亲生他都不放过，一个没有血性、没有亲情代价的婚姻实在是不该存在。
她可怜那些孩子，在他们为了活命只能去用身体做交换换来衣食的筹码，才能活下去的时候，那些做为他们亲生父母的就是元凶。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筛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左边的妇人穿一身紫色紧身衣裙，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草，手里轻摇着竹骨团扇，说话时眼尾的笑纹像漾开的水波；右边的穿宝蓝色衣裙，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听着听着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银镯子在日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前儿见你家先生，倒比去年清减些。”紫色衣服的声音温软，像浸了蜜的水。
宝蓝色的轻笑一声，指尖卷着垂落的鬓发：“可不是，天天埋在书房里，劝了多少回也不听。倒是你家姑娘，听说在学堂里得了先生夸？”
两人步子不快，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扫过青石板路，留下一串低低的笑语。
只是那个沙哑像公鸭嗓门一样难听的声音听着特别像一个人，瑶光在脑海里回想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她微微推开窗户，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脸孔，就算是特意穿了女装她也能分辨出来的是谁。
一个女的轻轻敲了敲门，里面说了一声进来，为了回避瑶光只能去了幕后，然后注意这两个人的言语举止。
两个人进去后，那个高个子的就知道了来的是名秋，以前的李夫人。名秋一屁股坐在门口的软凳上说道：“这个混蛋，我甩都甩不掉，气死我了。”
个子低的嘻嘻哈哈地笑道：“你和我为啥要见外？我们俩可都是女人。”
李玉衡捂住嘴不说话，结果差点笑岔气，然后就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子喝了口，才发现水已经凉了。
李玉衡哈哈大笑道：“二婶多日不见，你老还好！”
名秋拍了一下个子矮的肩膀，示意她离自己远点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一句粗话：“你个狗日的离老娘远点，老娘虽然离了，但是离婚不离家明白吗？”
李玉衡伸手指了指那个个子矮的女人问道：“你说他？他可是个女的。”
名秋伸手撕扯她的衣服，却看到密密麻麻的带子系了不知道多少，乱扯成了一堆乱麻，根本就扯不开。
那女子脸上有些红润、摸了一下像发烧了一样红彤彤的脸，然后有些恼怒地说道：“我们只是结伴而行，你这老狗恼怒什么？”
名秋没有办法只能说道：“我昨天在房间里睡的好好的，然后我突然像被鬼上身一样浑身重的抬不起胳膊，等我意识清醒以后，我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趴在我身上打算扯走我身上的衣服，情急之下我看到一瓶胶水是粘鞋子的，我就将胶水倒在一件衣裙上，打算粘住他那里不能行凶。”
那个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胡扯什么鬼话呢？既然知道我不是个男的，怎么能强迫你，你和我长一样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行凶？”
名秋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能上去生拉硬拽地打算拽掉那女人身上的衣裙来说明原因。可是忙活了一会儿还是纹丝不动。
那个女人越发没有一点教养道：“我都说了别白忙活了，让老子亲一口好了。”然后对着门里喊道：“瑶光接下来你丈夫就是我的了，你等着瞧好了。”
名秋：“哪里有瑶光？她丈夫可不在眼前，你鬼扯什么皮？”
女人得意忘形地说道：“一个没有男人要的，迟早还不是忍不住寂寞和男的鬼混，到时候还不知道便宜哪个。”
名秋脸无表情地说道：“别鬼扯皮了，她老公可不是出外赚钱去了，你……”
李玉衡：“你才鬼扯皮，她——瑶光就是我的人，她生的都是我的……”
名秋伸手拉了下身旁的说道：“还要那种女人干嘛？做了官的人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份，说什么也得娶个门当户对的财阀家的才对。”
李玉衡哈哈大笑三声，指着那个矮个子女人说道：“你说你让我娶他，难道你忘记了你刚刚可是说她是个男的假扮的。”
瑶光直接推开内室的门走了出来，将那个矮个子女人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今天刮的哪里的风？怎么还有股骚臭味？”
名秋直接捂住嘴干笑，矮个子女人将衣服贴近鼻子闻了有闻，尴尬地说道：“哪里有臭味？你这分明是骂人。”
瑶光看到那个女人坐在软凳子上，她看了又看，确定她旁边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后，就假装口渴直接拿李玉衡喝过的杯子喝了口水，却没有咽下去。那个矮个子女人开始指指点点不甘愿地指责道：“太不懂规矩了，你怎么可以直接拿官员的水杯子，而且还是间接亲吻。”
瑶光擒了口水故意假装被噎住，然后对着那个矮个子女人吐了过去。那个矮个子躲闪不及，一下午就被喷成个落汤鸡。
矮个子女人用衣袖擦脸说道：“你这女人太没有教养了，怎么可以直接喷？”
瑶光干脆二话不说直接用水杯里的水对着矮个子女人的脸浇了下去，矮个子女人一下子就气炸了肺，她一下子站起来就走到瑶光面前就是一脚，跺过去却弄了个空，湿淋淋地衣服贴在身上，瑶光眼尖看到他屁股下面有一个凸出来的东西，就顺手扯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噗呲”一声像放屁的声音传出来，最后恶臭遍布周围，三个人开始捂住口鼻马上撤。
矮个子女人整理她的衣裙时，头上的假发掉了下来，瑶光看到了就哈哈大笑起来，“王国清别来无恙啊！你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鬼把戏以后不要有了，为了打压我竟然打扮成女人的样子狐媚惑主，你可真是恬不知耻，臭不要脸。”
名秋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有什么办法？他太臭了，我只能用纱布塞住他那里，他平时还很不要脸，和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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