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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尸

世间不止一个你2

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贵妃娘娘省亲来了,快跪下。”

李信和李玉衡都直接跪拜了下来,只有瑶光还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安贵妃笑容可掬地看着瑶光,就那么越过众人面前来到了她的面前。

时值七月十五的中元节,瑶光心里纳闷,如今虽然已经立秋的天气,但是气温还是很高,众人称呼安妃这次来娘家是为了探亲祭祖。镇国公府自五鼓便悬灯结彩,朱红宫墙下的玉砌雕栏缠满明角灯,连廊上的绢花从垂花门一直铺到街上,白天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到了傍晚虽然雨过天晴,而且那些人只是蹲下身去,刚下过雨的天气如果真下跪,那么衣服下摆就会湿漉漉的,就只能回去换衣服了。

远远望去,竟似把半条街的月色都拢进了府里。接着是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脆响,锦衣卫执的宫灯在夜色里连成火龙,簇拥着那顶明黄围帘的凤轿,缓缓停在荣国府正门前。

一个老太太扶着安妃的手踏出轿来,两个胳膊几乎是半抱住安妃的身子,和另一个做宫女打扮的人将安妃拖到瑶光面前的。安妃明黄色宫装绣着缠枝莲纹,腰间系的碧玉带压得裙裾垂顺,鬓边斜簪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身子轻轻晃。

瑶光惊讶不已地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老太太老泪纵横地说道:“你这女子看到娘娘还不拜。”

瑶光直接开口说道:“我看贵妃似乎是劳累过度,如今成这样子,祭祖的事情还得明天早上举行。”

那老太太无奈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说道:“你这女子毫无一点道理,竟然不懂得审时度势的规矩。”

瑶光呵呵笑道:“我这人见了皇帝都不跪拜,贵妃又算什么。”

那安贵充耳不闻一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就完全变了味。

安妃声音温软,伸手搀住李玉衡,指尖又触到老人枯瘦的手,眼圈先红了,“自离府那日起,孙儿日夜惦记祖母安康,今日得见,方觉已经离开家有五年时间。”老太太攥着她的手,泪水早滚落在衣襟上,只哽咽着说:“我的儿,在宫里受委屈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玉衡一手搂住安妃的身子,一行人往园子内走去,瑶光心里生着闷气,嘴上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和一些蛮不讲理、畜牲不如的人打交道,人家不兴讲理那一套。

转过一座桥,便见“皇全阁”四字金匾悬在正中,两侧楹联写的是“天地人三界,上青天下黄泉感恩戴德;下联写:秦楚宋四海,前秦广后楚江列国封王。”猛一看只是幅对联,可是仔细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又是上青天下阴曹、碧落黄泉什么的,这应该是为了纪念某个人写的挽联。而秦广王和楚江王是传说中十殿阎罗其中的两个,安贵妃却非要晚上来娘家就太不吉利了。安妃仰头看了片刻,轻声道:“‘这皇全’二字倒也真切,显示本宫已经显耀门楣。”说着歪头看向李玉衡,表情古怪地见他垂手立在身侧,便招手让他走近些:“你如今虽然已经年近四旬,却也越发俊朗了,前日见你写的诗稿,字迹倒比之前的更妙。”

瑶光呵呵笑道:“娘娘的意思是说我夫君的字写的好了,不瞒你说还真是最贴切了,他可是人见人夸的书法大家。”

李玉衡忙躬身回话:“臣愚钝,全凭娘娘教诲。”安妃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角,只是这亲昵的动作显得有些逾越了。

瑶光走到李玉衡身旁,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嘻嘻笑道:“娘娘这是忘了规矩了,如今您已经不比从前,您可是皇上的后宫中人,不要逾越了身份,做出让人不耻的事情来。”

行至没奈何亭,国公夫人忙上前见礼,安妃见她穿着一身白衣,鬓边只簪着朵白梅花,便叹道:“你身子弱,倒该多穿些暖衣,这园子里风大,不要受了寒。”

瑶光提醒道:“娘娘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国公府祭祖的日子,所以夫人她才穿的比较素些,而且今天刚下过雨,确实是有些凉,娘娘好意,夫人会心领的。”

待至正殿,安妃只站不坐,那老妇人始终不肯坐下,所以众人见过礼后,只能陪着站着不敢入坐。宫女将茶水都摆上,安妃却忽然红了眼,对国公夫人道:“母亲,女儿虽在宫中享尽荣华,却不如在家时自在,每日里应对各个妃嫔,连句真心话也不敢说,只盼着能与家人多说几句。”国公夫人忙擦着脸上的道:“我的儿,不要说这些伤心话,今日合家团圆,该高兴才是。”

半夜,宫人传旨请安妃回宫,国公府众人送至门前,安妃扶着轿子的帘子,望着阶下的亲人,:“祖母、父母,好生保重,待来年……若有机会,女儿再来看你们。”说罢,始终搀扶着她的老妇人将手刚撤下去,安妃头一歪,瑶光刚要去扶,却发现所有人都吓得跑了个干净。却原来安妃已经死了,她大张着嘴,头骨碌碌从上面掉了下来,瑶光想要将她的头捡起来,却害怕是圈套,所以只能离得远些。她从地上捡起来一颗石子对着轿子扔了过去,只听得一声尖厉的“喵”叫,一个黑乎乎地东西从她身旁跳了过去。

听到这声音,她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拿这安妃的死尸做文章,在尸体脸上贴上美女的画,那个安妃虽然笑容满面,但是若是始终维持一副面孔却过于呆板,而安妃始终不肯坐下,而始终搀扶她不肯放开的那个老妇人可能就是凶手。

她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过来,就试着去周围寻找可能存在的人,这里边既有凶手也有完全什么的不知道的人。

一声喵呜,一个黑乎乎地动物从她旁边跑了过去,她走过去两只手捧起来那个小动物,借着光线才看清原来是有根线将黑猫的腿绑在了尸体上。猫跑不出去,而那老妇人看是亲昵的动作,时不时地给安妃擦那根本不存在的汗,而且天气明明很热,安妃却穿着宽大的长袖衣服,而且布料还不薄,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她掰开黑猫的嘴,却看到是卡了一根骨头在猫嘴里,她将骨头从猫嘴里拿出来,又将绳子扯断,黑猫蹦跳着跑了。却原来是那老妇人将骨头卡进黑猫的嘴里,让它代替那具没有知觉的死尸,造成死人还活着的假象,之所以将死人送进去祠堂里,只是因为要停灵。

如果不是一时间出现了太多人出来搞破坏,老妇人的计划可以说是瞒天过海、没有一丝破绽了。

至于配音的人,那更是个人才了,肯定就是平时冒充安妃的安贵。人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还弄这种洋相百出的嫁祸于人的勾当,这种缺德事也就国公府的人干的出来。

染坊街的“衣祭”

那年的深秋,染坊街飘了三天的雨。安贵妃的棺材停在街口第三棵槐树下时,整条街的灯笼都换成了素白。

没人敢提那天清晨的事——最先开门的布庄伙计,看见李老倌穿着那件藏青缎面衣服,直挺挺地“站”在自家染缸前。不是真站着,是四个穿短打的汉子用细竹篾撑着他的胳膊腿,衣摆下还滴着靛蓝的染水。

“是按老规矩来的。”牵头的是染坊街的老掌柜,手里攥着本泛黄的《坊规》,“李老倌守了三十年染缸,走前说要再‘看’遍这条街的颜色。”

队伍走得慢,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李老倌的影子,马褂领口露出的白绢,是他女儿前晚连夜绣的兰草。路过张家胭脂铺时,铺子里突然飘出缕粉香,撑竹篾的汉子手顿了顿,竟看见李老倌的袖口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够柜台上那盒没开封的朱砂。

最前头的锣敲到第五下时,队伍停在街尾的河埠头。老掌柜蹲下来,把李老倌衣角的染水拧进河里,靛蓝色在水面晕开,像条细长的绸带。“回吧,”他对着河风低声说,“明年春天,染坊还给你留着最好的料子。”

那天傍晚雨停了,有人看见河面上飘着片藏青布角,跟着水流漂向了下游,像是谁穿着新衣服,慢慢走远了。

李玉衡嘴里念叨着:“终于走了,终于死了,终于我什么都没有了。”

瑶光:“如果不是你不肯听人劝,不肯听真话,整天疯疯癫癫、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幺蛾子事?”

李玉衡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活不明白呢?我该怎么办呢?我似乎是陷进去那个梦里不想醒来……”

瑶光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痴心汉,对于自己来说那是个死不悔改的负心汉,她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李玉衡始终不肯承认其实安妃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他嫌弃她对自己不忠心,安贵妃死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却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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