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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世间不止一个你2

半空中有人喊了一声:“该上路了,快上马。”

那两件烂衣服颤巍巍着晃着没有腿的身子逶迤前行,瑶光好心将它合在了一起,竟然马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形,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看,他走上一座桥上就有人催,“不要回头看,看你会失望的”。

桥上赫然写着:奈何桥三个字,那是阴魂脱离恋恋不舍的阳世时的样子,它慢悠悠地走过奈何桥后,就有个人用印章在一张白色的纸上盖一下章,然后走过桥头的时候,一个老婆婆打扮的女人一手抚摸着长长的头发,一手端着一只碗,她向男鬼说道:“快喝,喝完了好上路。”

晁错的鬼魂凑过去脸,竟然像只狗一样将碗里的东西喝了个精光,桥姬也用一枚印章盖了个印记,最后是过冥河,游魂渡冥河。

灰蒙蒙的雾气里,冥河水泛着墨黑的光,像摊开的巨大绸缎,裹着冷意往游魂们的骨缝里钻。打头的游魂是个穿破洞布衣的老妇,半透明的身子在风里晃了晃,刚踏上渡口的朽木跳板,木板就“吱呀”响着往下沉,溅起的冥河水沾在她的裤脚,瞬间就凝了层灰霜。

河面上没有船,只有几具掏空的棺木当渡具,棺木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缝隙里还卡着残碎的布条和骨头渣。一个年轻游魂攥着棺沿爬上去,刚坐稳,棺木就猛地晃了晃,从水里浮起只青灰色的手,指尖勾住他的衣角——是个泡得发胀的孤魂,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眼珠浑浊地盯着他,嘴里淌着黑绿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年轻游魂吓得往回缩,半透明的身子差点从棺木缝里漏下去,直到远处飘来个披黑斗篷的鬼差,挥着铁锁链“哗啦”一抽,那孤魂才尖叫着沉回水里,河面只余下一圈圈发黑的涟漪。

更多游魂挤在跳板上,有的脚刚沾到冥河水,就被水里的东西拽着往下拖,半透明的腿在水里挣扎,却越陷越深,最后只剩只手露在水面,指节泛着青白色,很快也被墨黑的河水吞没。有的游魂侥幸爬进棺木,却在河中央遭遇漩涡,棺木被卷得打转,里面的游魂像筛豆子似的被甩出来,掉进水里就没了动静,只有残碎的衣袂浮在水面,跟着冥河上的纸人、冥币灰一起漂荡。

最末的游魂是个扎羊角辫的孩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化的糖纸。他站在跳板尽头不敢动,望着河里飘着的棺木哭,眼泪刚掉下来就变成了冰珠,砸在冥河水里,激起细小的水花。鬼差上前推了他一把,孩童踉跄着跌进一具较小的棺木,棺木立刻往河心漂去,他趴在棺沿上往后看,只见渡口的雾气越来越浓,刚才还在哭的游魂们,有的沉了水,有的被卷进漩涡,只剩墨黑的冥河水“哗啦啦”地流着,像无数人在低声叹息,把所有的牵挂与记忆,都慢慢吞进了河底的黑暗里。

这个人竟然过不去,真是太奇怪了!而晁错的鬼魂竟然一步步、脚底下走了台阶一样步步高升,升到了半空中,到了半空中以后,有鬼吏掀开车帘,晁错坐了进去后,车子马上就变成了一个牢笼牢牢锁住,控制住了晁错的鬼魂。

那些依次走过去的鬼魂见事不好,马上就想潜逃,但是已经晚了,十辆马车变成了十个牢笼,将那些鬼物团团锁住。

有一个鬼魂嘴里喊着瑶光的名字,想要求救,可是它不动还好,两只手扒着牢笼露出来的地方竟然变成了猪蹄。

瑶光将一个哭得凄惨地鬼扔到了一个低洼地,那片深陷中的泥潭,鬼魂飘上去后竟然变得有些像人起来。

判官拿着判官笔在一个个人名字上划了一道红线说道:“这些畜牲命终后不管你怎么可怜它们都无济于事,毕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用去可怜它们,因为今天过后,它们不是人,就只能投身成羊或者猪马,因为它们没有长手,只有动物的四只蹄子。”

最后这十个鬼魂被发配到轮转王处,轮转王再一一盖过章后,那些孤魂野鬼就投胎转世了。

畜道轮回:生灵投生

冥界的轮回道尽头,雾气里飘着股干草混着泥土的腥气。一只半透明的狐魂蹲在道边,蓬松的尾巴早已没了光泽,只剩虚影在风里晃——它前爪还沾着前世捕猎时的血污残影,此刻却紧张地扒着地面,盯着前方泛着暖黄微光的投生门。

门内忽然传来一阵母羊的低咩,狐魂浑身一颤,半透明的身子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起。它想挣扎,尖啸声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爪子慢慢变钝,蓬松的尾巴化作短短的羊尾,浑身的绒毛褪去灰黑,长出细密的白羊毛。等它再落地时,已从矫健的狐魂变成了只踉跄的小羊羔,湿漉漉的眼睛里还残留着狐的警惕,却只能本能地朝着母羊的方向,发出细弱的“咩咩”声。

不远处,一只战死的战马魂正焦躁地刨着蹄子,它脖颈上还缠着断裂的缰绳虚影,眼里满是对战场的眷恋。可投生门的光一裹住它,高大的马身就开始收缩,鬃毛褪去,蹄子变小,最终变成了只灰扑扑的家猪仔,刚落地就哼哼着往食槽方向拱,前世的英勇与骄傲,全被本能的食欲盖过,只在偶尔抬眼时,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锐利。

还有只被网捕的雀魂,翅膀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投生门的光却让它的羽毛变得油亮,尖喙变宽,最终成了只母鸡,扑腾着翅膀落在鸡窝旁,低头啄食时,嘴里还残留着前世啄食草籽的习惯,可再没了往高空飞翔的渴望,只有对鸡窝的本能依赖。

投生门的微光不断闪烁,每只生灵的魂魄穿过时,都会褪去前世的印记,换上新的躯壳——或从猛禽变成家禽,或从走兽变成虫豸,前世的记忆像被风吹散的雾,只在新生的眼眸里,偶尔留下一丝无人察觉的茫然,随后便被新生命的本能裹挟着,走向截然不同的轮回。

然后过了些日子,名为的丈夫突然死了,这是他在改嫁六次后,才遇到的唯一一个男人。

那天晚上瑶光做了个梦,梦里她看到了李玉衡,李玉衡满面笑容地看着她,梦里他将名为的丈夫推进了一只母羊的肚子里,等到她一梦睡醒来,天就亮了。

过了四个月,村里的一户人家的母羊生下来三只小羊,一只公羊和两只母羊,而周庆家的母猪怀孕,生了六头猪。

还有邻村的一户喂驴的人家,母驴生下来一匹母马,而马头上还有一个印章的印记。

周庆家的六头猪出生不到一个月就全部死光了,城南伯即觉得破财不好,又觉得倒霉透顶出事那天天黑的特别早,他家的猪一直都像被杀般凄惨地嚎叫着搅乱了人的好觉。周庆难受的一夜没有闭眼,城南伯一直坐着抽旱烟,听人说这玩意儿还是进口的,还是从什么大食国的使节带来的,价格不菲。

这价格昂贵的东西,城南伯平时都舍不得抽,即使来了贵客,家里的几个女婿登门,带着孩子来访也要打肿脸充胖子,装作家里有人的样子,绝对不能听到有孩子喊姥爷这个字,只能叫爷爷这个称呼。

城南伯因为家里出的怪事越想越害怕,因为家里的猪圈就在村口,又紧邻着庄稼地,出门就是荒郊野外,他夜里就不敢出门去查看,只能等到天微亮才敢出去看。结果还真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处隐蔽处蜷缩身体,眼神涣散、耳尖与鼻尖发凉,尾巴轻轻搭在身侧,毛发杂乱无光泽,身体消瘦的几个小猪躺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眼花缭乱还是怎么的,城南伯老觉得其中的一个看着有点眼熟,就像一张故意被人刮去毛发后的人脸,要不是长着满身的毛,城南伯都有点怀疑死在他眼前的不是头猪,而是个人。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周庆起了个大早,她去村里的神婆那里烧了把香,捐了些香火钱。

可是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连着猪圈一直出事,五天内已经死了几十头猪,眼看着就要破产,城南伯急得上窜下跳。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个馊主意,让他挽回损失,就是把猪全部宰了,然后用盐腌上,再用火烤熟了慢慢地做菜卖掉。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是很难。

从早上忙到下午,也没有忙完活儿。瑶光一直都想和城南伯家划清界限,说自己不是他家的儿媳,可是人家却不乐意,周庆一直都觉得瑶光聪明人主意多,就想让她给拿个主意。到了晚上,名为他们一家子还没有吃上饭,瑶光像是局外人一样自己端着碗,饭还是照吃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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