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有流民堵住车,车才晃动了。”车里有人说话,那车上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瑶光手里拎着的刚买的糕点一下子撒了出来。这个人只是要吃的,车上的男子拿了糕点就吃了起来,帘子一掀开,车里的女子连忙吃起来,“你可真心地善良,把糕点都给了我,也给其他人分一分。”
瑶光伤了脚没办法回去,却还被个死不要脸的无赖如此对待,附近只有村庄没有大夫,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勒住缰绳,夺过艮山手中的糕点就扔了出去。口中骂道:“真是无耻,伤了我的脚,还抢走我的糕点吃,怎么这么不知理数。”
“喊什么喊?就你嗓门大,我想到来的路上有桅子花,让艮山去采一些花果实,再买一些鸡蛋面粉,给你敷上去就行了。”
“你脑子有毛病吧,还鸡蛋面粉,你当是做饼呢?记吃不记打的混蛋。”瑶光试着动了动,却疼的难受,连站立都成难题,更别提走路回去了。那女的吃饱了,一掀帘子兴奋地叫:“看天上有龙。”模样十分惊喜。瑶光伸手拿过车把上的水袋子,将里面的水一下子倒在了沁儿的头上。“清醒清醒吧,蠢货!”没想到一抬头看真的有龙。
听人说神仙要经历天劫,才能成为真神。她不知道李玉衡度过了没有,但如今她却受了伤。艮山也发现她受了伤,一时间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觉得想要度过几天的路程可能会有些困难。
艮山表示可以去取药,有了这个一定能顺利度过,但路程有点远,他手中也没有钱,没有那么容易拿到药,还要一路走路过去。艮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听说穿心莲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好,就爬上一处沟里去挖草药,没想到中了埋伏还差点丧命。
两人出去游玩,遇到受伤的离瑶光,艮山怕蛇,他小时候被蛇咬过也不敢去,沁儿却让艮山去救起那蛇,艮山鼓起勇气过去,把蛇抱起来,根本不敢去看。他刚刚还被蛇咬了一口,沁儿把蛇和瑶光带回去,将蛇关在笼子里。那蛇自然不愿意,沁儿只好把它放出来,还给它上药,艮山见那蛇温驯也不再那么怕它了。
沁儿住的地方只能吃鹌鹑蛋,瑶光不喜欢冷的,艮山发现她喜欢吃热的糕点,就把桂花糕糖糕炸江米条的糕点都买来赔给瑶光。晚点李玉衡过来,就背她走了。
“出嫁前,我娘她曾经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凡大婚之日,新人皆穿红色喜服。那是喜庆和美的象征。可惜的是……我穿着喜服之日,却遇到了这辈子的噩梦,所以那天她穿嫁衣之时……新郎不是你,喜字是倒贴的。如今……我却被这样子报复了。本来成婚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这份遗憾……永远成为我心头的痛。”
“我从来都知道,人的一生可以这般漫长。漫长到像是一种慢性的煎熬……娶你回家我没有选择错,看着你怀孕生子……以后我们儿孙满堂……看着你容颜老去……你永远不会老,我原以为,只要你过得幸福,我便会安心。然后,耐心等待这世过完,然后再与你重逢。可我没想到,今天的雷劫,竟然这般痛苦难熬。不知要到何时,我们才能完成当初的约定……”
“我终究……还是选择对了你。今天的脚太痛了,我撑不了多久。但是我会永远守护你。也许永远抬遥远,但日子是一天天过得,不管之前的千百年,都过得心如止水。唯一让我心泛涟漪的事……就是遇见你。你就是暗夜的微光。让我看到了一丝的光芒。庆幸……在漫长的时光里……有了一件如此美好的,值得期盼的事。”
夜色渐深,人流渐稀。太平不得不启程回宫,临别时,她依依不舍地看着薛绍:“薛公子,今日与你相见,甚是愉快。改日,还能再听你吹箫吗?”
薛绍心中不舍,点头应道:“自然可以。若姑娘不弃,三日后,我们仍在此地相见?”
“一言为定!”太平笑着伸出小指,想要与他拉钩。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收回手。
薛绍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底满是温柔:“一言为定。”
看着太平的马车渐渐远去,薛绍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手中的玉箫似乎还残留着晚风的凉意,而心头,却暖融融的,全是方才少女明媚的笑颜。
回到宫中,太平辗转难眠。薛绍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温和的声音、清澈的眼眸,还有吹箫时专注的模样,都让她心神荡漾。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心湖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三日后,太平如约而至。薛绍早已在柳树下等候,手中不仅带着玉箫,还多了一支刚折下的红梅。“今日路过梅园,见这梅花开得正好,便想着送给姑娘。”他将梅花递到太平手中,语气带着几分羞涩。
梅花的暗香浮动,萦绕在鼻尖。太平接过梅花,脸颊泛红,轻声道谢。那一日,薛绍为她吹了《梅花三弄》,箫声清冽,如寒梅傲雪,听得太平如痴如醉。两人聊了许久,从清晨到日暮,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这般私下相见的日子持续了数月,太平对薛绍的情意愈发深厚,而薛绍也早已对这位聪慧美丽的“贵家少女”动了真心。他时常会给她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有时是一枚精致的玉佩,有时是一本稀见的诗集,有时是一盒江南运来的点心。而太平也会将宫中的珍宝偷偷拿给他,虽被薛绍婉拒,却依旧乐此不疲。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太平与薛绍私下相会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武则天知晓了。
御书房内,武则天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月,你可知罪?”
太平跪在地上,心中虽有些惶恐,却还是抬起头,眼神坚定:“儿臣不知何罪之有。”
“你与薛绍私下相会,逾矩越礼,还敢说无罪?”武则天的声音沉了下来,“薛绍虽出身名门,却只是一介武将,与你公主之尊,并不匹配。此事,绝无可能。”
“父皇母后常说,愿为儿臣寻一良人,共度一生。薛绍温润如玉,品行端正,儿臣心悦于他,为何不能嫁给他?”太平鼓起勇气反驳,眼眶却微微泛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大唐的太平公主,你的婚事,关乎国本,岂能由你任性而为?”武则天语气严厉,“此事休要再提,我已为你选定了合适的驸马,日后,不许你再与薛绍相见。”
太平心中一痛,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儿臣不嫁!除了薛绍,儿臣谁也不嫁!”她猛地磕了一个头,“父皇母后,儿臣此生非薛绍不嫁,若不能如愿,儿臣便终身不嫁!”
唐高宗坐在一旁,看着心爱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不忍,连忙开口劝道:“媚娘,令月年纪尚小,不懂事,你何必如此严厉?薛绍这孩子,朕也听说过,品行端正,文武双全,与令月倒也相配。不如,就依了令月吧?”
“陛下此言差矣!”武则天反驳道,“太平是我武则天的女儿,岂能嫁给一个无甚实权的武将?她的驸马,必须是能助她稳固地位,能为我武家、为大唐带来益处的人。薛绍虽好,却不符合要求。”
这场争执最终不欢而散。太平被禁足于宫中,不许再踏出宫门半步。她日日以泪洗面,思念着薛绍,却无法相见。而薛绍得知此事后,心中亦是焦急万分。他多次想要入宫求见,却都被侍卫阻拦在外。
数月后,太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换上武官服饰,在唐高宗与武则天面前翩翩起舞。帝后见状,皆是一愣。“令月,你这是为何?”唐高宗问道。
太平停下舞步,跪在地上,语气坚定:“儿臣听闻,宫中侍卫皆需勇武之人。儿臣愿习得一身武艺,为父皇母后分忧。若父皇母后不愿成全儿臣与薛绍的婚事,儿臣便此生驻守宫中,做一名侍卫,不再谈儿女私情。”
武则天看着女儿决绝的模样,心中微动。她深知太平的性子,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放弃。而薛绍这段时间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他并未因被阻拦而心生怨恨,反而更加勤勉政事,屡立战功,口碑极好。或许,这个年轻人,确实值得托付。
唐高宗也在一旁不停劝说,言辞恳切。最终,武则天松了口:“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朕便允了你的婚事。但薛绍需得通过朕的考验,若他能在三个月内立下大功,朕便正式下旨,册封他为驸马。”
太平闻言,喜极而泣,连忙磕头谢恩:“谢父皇母后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