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生物钟还没来得及唤醒许砚修,床头的手机就已经执着地响了第三遍。他闭着眼划开屏幕,带着宿醉未消的沙哑嗓音接起:“说。”
“砚修啊,” 电话那头传来许父温和的声音,“你也毕业了,咱家公司的事暂时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妈还能撑几年。家里的家庭教师要辞职,你……”
“不去。” 许砚修几乎是瞬间清醒,以为又是催他去海外分公司接手业务,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去年说好了……”
“不是让你去公司,” 许母的声音抢了过来,带着笑意,“是让你回家照看着点馨蕾。那孩子被家庭教师管得闷坏了,你回来正好,既能盯着她学习,也能陪她多说说话。”
许砚修愣住了,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来。他捏着手机起身,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松垮的家居服上,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几分:“早说啊。行,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随手点开微信,置顶的 “明城中学人事部” 赫然跳出一条新消息:【许砚修先生,恭喜您通过我校数学教师招聘,经校委会评议,破格任命您为初三年级数学组组长,请于下周一到校办理入职。】
“呵,” 他低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敲出 “双喜临门” 四个字,刚发送给好友,手机又震了震。
“砚修!我入职过了!语文组组长!你呢你呢?” 季观澜的声音像颗小炮仗,在听筒里炸开。
许砚修靠在飘窗上,指尖转着手机:“巧了,数学组组长。”
“可以啊许大少爷,” 季观澜的语气里带着戏谑,“对了,我爸妈把我那套公寓租给留学生了,美其名曰‘让我体验独立生活’,我能不能去你别墅挤挤?”
“季小少爷也有今天?” 许砚修挑眉,“自己家都守不住。”
“哎呀砚修弟弟~” 季观澜突然拖长了调子,捏着嗓子撒娇,“借个地方嘛~”
“打住打住,” 许砚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带着行李,校门口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他给管家发消息:【李叔,校北大门接我,回别墅。公司那边不用安排了。】
半小时后,许砚修站在大学门口的香樟树下,看着季观澜拖着三个行李箱狂奔而来。男生白 T 恤被汗浸湿,额发贴在额头上,看见他就嚷嚷:“累死我了!你家别墅离学校也太远了……”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路边,李叔降下车窗:“少爷。”
许砚修接过季观澜手里最重的箱子扔进后备箱,朝他扬下巴:“上车。”
车刚驶离市区,许家别墅里已经炸开了锅。许馨蕾抱着手机在客厅转圈,屏幕上是许母发来的消息:【你哥今天回来,以后由他负责你的学习和起居。】
“真的?!” 她尖叫着扑到沙发上,抱着抱枕打滚,“再也不用听张老师的了!耶!”
下午三点,宾利驶入青石板铺就的车道,许馨蕾早早扒在雕花铁门上张望。车刚停稳,她就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去,在许砚修打开车门的瞬间扑进他怀里:“哥!”
许砚修被撞得后退半步,低头看见妹妹毛茸茸的发顶,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慢点,摔着怎么办?”
“才不会!” 许馨蕾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这才注意到后面的季观澜,立刻缩回哥哥怀里,只露出半张脸,怯生生地叫:“哥哥好。”
季观澜刚从车上下来,被这软乎乎的一声叫得心都化了,连忙摆手:“妹妹好!我是你哥的兄弟,叫季观澜,以后住这儿,还望妹妹多多帮助”
“行了,” 许砚修把妹妹往身后拉了拉,“进屋吃饭,有的是时间聊。”
晚餐的长桌上摆满了菜,许馨蕾叽叽喳喳地跟哥哥说学校的事,季观澜在一旁搭腔,气氛热热闹闹。吃到一半,许馨蕾的手机突然 “叮咚” 响了一声,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摸出来,手指飞快地划开屏幕,嘴角还沾着酱汁就笑出了声。
许砚修的筷子顿了顿。他记得小时候,家里吃饭从不让碰电子产品,这四年他在国外,妹妹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他没作声,只是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妹妹碗里,心里已经盘算开了:看来不光是学习,这规矩也得重新立起来。
饭后,许砚修带着季观澜上三楼。主卧宽敞明亮,阳台正对着后花园,他推开落地窗:“这间给你,隔音好,我平时管馨蕾的时候,吵不到你。”
季观澜趴在栏杆上看风景,笑着回头:“放心,你训人的时候我保证不偷听。”
许砚修白他一眼:“我先下去了,得跟她约法三章。”
他下楼时,许馨蕾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屏幕蓝光映在脸上。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甜甜地笑:“哥,你要不要看我新追的剧……”
许砚修在她对面坐下,手指轻轻敲了敲茶几:“馨蕾,去书房。”
他的声音不重,许馨蕾却莫名觉得该收心了,乖乖跟在砚修身后,把手机揣进兜里。
窗外的晚霞正浓,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一场关于 “规矩” 的谈话,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