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就位——”
朱一一深吸一口气，白雾从唇边逸散。
“预备——”
砰！
发令枪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格外清脆。她如箭般冲出，钉鞋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冲过终点时，汪顺按下秒表：“10秒28。”
“还是差一点……”朱一一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已经很好了。”汪顺递给她保温杯，“零下五度还能跑进10秒30。”
朱一一接过杯子，热水带着姜糖的辛辣滑入喉咙。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新年礼物。”
汪顺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银色哨子，上面刻着“2021”和奥运五环。
“训练用的。”朱一一指了指他的泳镜，“下次水下训练，可以用这个练憋气节奏。”
汪顺把哨子挂在泳镜带上，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小二不知从哪钻出来，爪子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梅花印，嘴里还叼着个红色的蝴蝶结。
“你又偷谁的东西了？”朱一一蹲下来，从它嘴里解救出蝴蝶结。
远处，王昶急匆匆跑过来：“一一姐！你看到我给小猫准备的——”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飞毛腿头顶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正被小胖追着满操场跑。
“……”
“还你。”朱一一把蝴蝶结塞给王昶，“建议用针线缝牢。”
【食堂的跨年饭】
中午，食堂张灯结彩，队员们难得聚在一起吃饭。张阿姨特意做了红烧鱼、饺子和年糕，每张桌子上还摆着一盘橘子。
“今年不许比赛吃饺子！”教练敲了敲桌子，“去年王楚钦吞了三十个，半夜送医务室的事还记得吗？”
王楚钦正偷偷往朱一一盘子里夹牛肉，闻言手一抖：“那、那是意外……”
樊振东面前堆了六个鸡蛋灌饼，正在往第七个里加辣酱：“一一姐，要不要来一个？特制奥运加油版。”
朱一一还没回答，汪顺已经把自己的汤推到她面前：“先喝点暖的。”
王楚钦和樊振东对视一眼，同时“啧”了一声。
小二跳上空椅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朱一一盘子里的鱼。
“不行。”朱一一戳了戳它的脑袋，“你昨天偷吃了王昶的蛋白粉，今天禁食。”
小二“喵”了一声，转头去蹭汪顺的手。
汪顺：“……”
朱一一：“不许心软！”
【意外的烟花】
下午放假，朱一一窝在宿舍里给小二梳毛。突然，窗外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她推开窗，看到训练场边上升起一簇烟花，严格来说不算烟花，是徐嘉余和几个游泳队队员用训练用的信号弹改造的，在暮色中炸开一片金红色的光。
“违规燃放！记过处分！”保安大叔在下面跳脚，但没人理他。
汪顺站在雪地里，仰头看着烟花。朱一一趴在窗口喊他：“不上来一起看？”
他回头，烟花的光映在他侧脸上，明明灭灭。
五分钟后，汪顺出现在她宿舍门口，肩膀上还沾着雪。
小二立刻蹿过去，绕着他的腿转圈。
“信号弹哪来的？”朱一一给他倒了杯热水。
“徐嘉余从仓库借的。”汪顺接过杯子，“说是给2020年送行。”
窗外又炸开一簇蓝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朱一一突然笑了：“去年这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汪顺看着她的眼睛：“现在知道了？”
“嗯。”朱一一指了指他泳镜上的哨子，“游泳队最爱较真的那个。”
小二突然跳上窗台，“喵”了一声，尾巴扫过两人的手。
【零点倒计时】
晚上11点50分，队员们聚集在训练馆里，围着一个小电视看跨年晚会。
“十！九！八！”
朱一一站在人群里，左边是啃鸡蛋灌饼的樊振东，右边是抱着小胖的王昶。汪顺站在她身后，呼吸间的白气拂过她的发顶。
“三！二！一！”
“新年快乐！”
彩带和亮片从天花板飘下来，王楚钦不知道从哪摸出个喇叭，“滴滴”吹了两声。马龙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朱一一转身，发现汪顺手里多了个红包。
“给你的。”他声音很轻，“……压岁钱。”
朱一一挑眉：“这么好啊？”
“那……”汪顺耳根发红，“训练补贴。”
她打开红包，里面不是钱，而是一张照片，里约奥运会时，她站在跑道上的背影，照片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像是被人摩挲过很多次。
“徐嘉余拍的。”汪顺低头看着小二，“他说……这张很有气势。”
朱一一捏着照片，突然伸手抱了他一下：“新年快乐，汪顺。”
小二挤在两人中间，“喵喵”叫着抗议。
2021年1月1日，清晨5点20分。
朱一一站在跑道上，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散开。汪顺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拿着秒表。
“新年第一跑？”他问。
朱一一蹲下身，手指触到冰冷的跑道：“赌什么？”
“一顿火锅。”
“成交。”
砰！
发令枪响，她冲了出去。
雪后的空气清冽，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冲过终点时，汪顺按下秒表：“10秒25。”
朱一一喘着气笑了：“今年会更好。”
远处，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灿烂的辉煌。
小二蹲在跑道边，尾巴上系着那个红色的蝴蝶结，在风里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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