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蛋好吃不

楼下突然传来汪顺的喊声，他不知何时溜到了下面的泳池边，正举着手机拍摄维港夜景。

镜头转向天台时，正好捕捉到朱一一将两件礼物并排放进背包的画面。

这张照片后来被网友命名为《金牌之外的重量》。

次日清晨

朱一一独自溜到尖沙咀码头。

晨雾中的维港像一幅水墨画，她趴在栏杆上，看着海水在朝阳下泛起碎金般的光泽。

"就知道你在这儿。"

樊振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朱一一接过时，指尖碰到他手背上未消的针眼，那是昨天表演赛时旧伤复发去打封闭的痕迹。

"疼不疼？"她突然问。

"比接你的韭菜盒子轻松。"他学着她的样子趴到栏杆上，"在想什么？"

渡轮划开平静的水面，朱一一的眼睛亮得像初升的太阳："想带小二来坐天星小轮，想和张阿姨吃遍庙街，想..."她转头看他，"下次奥运夺冠时，能听见维港的船为我们鸣笛。"

樊振东的奶茶杯轻轻碰了下她的："那不然呢？"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甲板上，长长的，交叠在一起。

汪顺在临时搭建的充气泳池边沿滑倒的瞬间，围观人群发出整齐的惊呼。

他向后仰倒时，右手本能地护住胸前金牌，左手却精准抓住了正在拍摄的朱一一的手机。

"啪！"

水花溅起三米高，汪顺整个人栽进泳池，但高举的手机和金牌都安然无恙。

朱一一蹲在池边笑得直拍大腿："顺哥你这落水姿势能打9.9分！"

水珠顺着汪顺的睫毛往下滴，他抹了把脸，突然从泳裤兜里掏出枚湿漉漉的硬币："看！香港站纪念币！刚在池底摸到的！"

阳光穿过水珠折射在硬币上，照出上面模糊的紫荆花图案。

现场导演擦着汗跑来："汪老师没事吧？这段要重拍吗？"

"不用！"汪顺把硬币抛给朱一一，"天然节目效果。"他爬出泳池时，金牌在阳光下晃出一道耀眼的弧线，没沾到半点水渍。

朱一一在庙街转角又被鸡蛋仔香气勾住脚步。

铁模具里滋滋作响的面糊让她忘了伪装，直接摘下口罩："老板，要原味加朱古力酱！"

老板阿昌的铲子停在半空："你系...奥运那个飞人女仔？"没等她回答，就舀了双倍面糊进模具，"我个女成日睇你比赛！"

金黄的鸡蛋仔出炉时，朱一一扫码付款多按个零。"

哎哟！"阿昌急得粤语普通话乱飙，"后生女使唔使咁大方啊！"他追出摊位，却见朱一一已经钻进人群。

十分钟后，朱一一在巴士上翻包找耳机，摸到个温热纸包，整整齐齐的280港币现金，下面垫着三个芒果糯米糍，糖粉在包里撒出细细的银河。

樊振东在女人街的球鞋店前驻足良久。朱一一凑近时，听见他正对着手机反复练习："平...平...平得得？"

"你想砍价？"朱一一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跟谁学的粤语？"

"香港队林教练。"樊振东耳根发红，"就会这一句。"

店主是个精瘦大叔，闻言眼睛一亮："后生仔识讲粤语？"他故意指着限量版球鞋，"呢对三千八！"

樊振东深吸一口气："平...平..."卡壳时，朱一一突然挽住他胳膊："老板，佢系奥运金牌樊振东啊！"字正腔圆的粤语惊呆众人。

最后那双鞋以五折成交，还附赠定制鞋盒，上面印着（是刚刚临时印的）樊振东接球的经典画面回酒店路上，朱一一晃着战利品："跟姐姐学，这才叫砍价~"

"你什么时候学的粤语？"

"看TVB长大的呗。"她突然凑近，"要不要学第二句？朱一一好靓女~"

晚霞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装球鞋的纸袋发出窸窣声响，里面除了新鞋，还藏着店主偷偷塞的防滑贴，图案是迷你乒乓球拍。

凌晨1点17分，汪顺的直播间突然剧烈晃动。

镜头里出现朱一一沾着咖喱酱的嘴角，和半截戳到镜头前的鱼蛋竹签。

"家人们看这个弹性——"朱一一用竹签轻戳鱼蛋，金黄色的丸子立刻在镜头前Q弹地颤动。

摊主陈伯的花白胡子适时入镜："后生女识货！我这鱼蛋用门鳝肉手打的！"

汪顺突然把镜头转向自己："现在插播重要新闻，三金王朱一一女士..."话音未落，画面里飞过一道弧线，朱一一准确地将鱼蛋投进汪顺张大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