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比冷面惊喜

训练结束的哨声刚响，天空就裂开一道闪电。

朱一一和樊振东被困在器材室里，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屋檐泼下来，把外面的世界隔成模糊的水幕。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樊振东擦了擦溅到脸上的雨水，T恤已经湿了大半，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朱一一拧着头发上的水，突然眼睛一亮："东哥！你看那边！"她指着角落里的旧乒乓球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朱一一用抹布擦出半张球台："老规矩，11分制，输的人..."

"请一个月冷面。"樊振东默契地接话，从器材筐里找出两个有点变形的拍子。

没有球网就用跳绳代替，没有记分牌就用粉笔在地上画正字。

朱一一的发球姿势还是那么不标准，但球路刁钻得像她的性格。

"8-10！"她得意地跳起来，马尾辫甩出雨滴，"赛点啦！"

樊振东突然笑了，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认真了啊。"接下来的三个球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朱一一连球边都没摸到。

"11-10。"他挑眉，"还玩吗？"

雨声里，器材室变成了只属于两个人的赛场。

朱一一的呼吸声，樊振东的脚步声，乒乓球在木质台面上清脆的弹跳声，交织成奇妙的乐章。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阳光重新洒进来时，两人正瘫坐在地上喘气——24-23，樊振东险胜。

"不公平！"朱一一戳着他胳膊上的肌肉，"你这发力方式根本是职业碾压！"

樊振东笑着躲开："某人刚才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接球算不算犯规？"

正要反驳，朱一一突然发现墙角堆着的旧相册。

翻开泛黄的页面，赫然是十几年前少年队的照片，圆滚滚的小樊振东站在领奖台上，旁边标注着"2007年全国少儿乒乓球锦标赛"。

"天啊！"朱一一像发现新大陆，"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她指着照片里婴儿肥的脸颊，"好像糯米团子！"

樊振东耳根通红地去抢相册："别看这个..."

"等等！"朱一一突然按住其中一页，"这张..."照片上的小樊振东穿着印有"北京队"的队服，背后观众席里，隐约能看到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不会吧..."她瞪大眼睛，"这是我第一次看乒乓球比赛！"

两人头碰头地研究那张模糊的照片，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命运早早写下的注解。

走出器材室时，天空挂着一道彩虹。朱一一突然拽住樊振东的衣角："喂，下个月我生日..."

"知道。"樊振东从口袋里摸出颗乒乓球，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蛋糕，"早就准备好了。"

朱一一接过球对着阳光看："就这？"

"急什么。"樊振东迈步走进水洼，"到时候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秘密。"他回头笑，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保证比冷面惊喜。"

朱一一追上去跳到他背上："现在就说！"两人差点一起栽进水坑里，惊飞了一群麻雀。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仿佛能跨越所有未完成的约定。

朱一一盘腿坐在宿舍地板上，面前摆满了手工材料。

那颗画着蛋糕的乒乓球被小心地剖成两半，露出中空的内部。

她咬着下唇，用镊子将一张微型照片塞进去，是器材室那天两人头碰头看相册的瞬间。

"完美！"她对着台灯举起完成品。乒乓球被改造成可开合的吊坠，银链穿过特制的陶瓷扣环，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最精妙的是吊坠背面刻着极小的字迹："24-23"，那场暴雨之战的比分。

第二天训练时，樊振东的目光第三次飘向她的锁骨处。"看什么看？"朱一一故意晃了晃项链，"某人欠我的37碗冷面..."

"那个..."樊振东突然从包里掏出保温盒，"今天的份。"

掀开盖子，荞麦面条上赫然用辣酱画着"37"的数字。

朱一一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深夜的运动员公寓，樊振东的台灯亮到凌晨。那本旧相册摊开在桌面上。

照片里，朱一一举着乒乓球拍作势要打他，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最有趣的是角落里入镜的小二，正试图扑腾空中飞过的乒乓球。

翻到扉页，他写下新的题记："给未来的我们——当世界冠军很容易，当你的对手很难。"墨迹未干，窗外突然划过流星，像上天给这句话画下的银色下划线。

训练场边的老槐树下，朱一一蹲在地上用树枝划拉："第37碗，今天要海鲜味的！"

"昨天不是刚吃过？"樊振东抱着运动饮料走过来。

"谁让某人在器材室耍赖！"她指着泥地上模糊的痕迹，"暴雨冲走了原始凭证，但..."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播放出一段录音：「"11分制，输的人请一个月冷面"——2022.7.16 14:23」

樊振东扶额："你居然..."

"运动员的胜负心~"朱一一得意地转着手机，"录音笔就藏在跳绳后面。"

微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见证这场永不结束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