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帐外的惊呼声就撕破了晨雾的沉寂。
江景川掀帘而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昨夜还只是弥漫四周的黑雾，此刻竟像涨潮的海水般层层推进，营地外围的子阵光罩已布满裂痕，阵纹上的灵光黯淡到几乎看不见，每一次黑雾的撞击都让阵基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江师兄！子阵撑不住了！”负责守阵的弟子急得额头冒汗，光罩边缘已被黑雾啃噬出数个缺口，冰冷的雾气正顺着缝隙往里钻。
桑洛祈快步上前，素色裙摆沾着露水，脸色凝重：“江师兄，这雾比预想的更邪性，子阵一破，所有人都会暴露在异化之力下。弟子们大多修为尚浅，继续耗下去只会白白折损，我们必须立刻回宗！”
妹妹桑槿漓则眨着灵动的眼睛，伸手拽了拽姐姐的衣袖，语气带着点跳脱却条理分明：“江师兄，你看这阵纹都快成蜘蛛网啦！咱们又不是硬碰硬的蛮修，保存实力回头请长老们来查探才是聪明的”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铃，叮当作响的声音冲淡了几分紧张，“总不能让大家陪着黑雾玩捉迷藏，万一被它‘抓’去当玩伴可就糟啦！”
“回去？”戒律殿的凌玄按剑而立，玄色衣袍下的肩膀微微起伏，“黑雾根源未除，就这样灰溜溜回去，宗门颜面何在？我带戒律殿弟子闯进去查探，你们护着其他人先走！”
“玄姐这话说的。”桑槿漓吐了吐舌头，往桑洛祈身后躲了躲，“面子哪有小命重要呀？你看师弟师妹们的脸都快跟黑雾一个色儿了，真要硬闯，怕是要给黑雾送‘点心’咯！”
周围的弟子被她逗得低笑两声，紧绷的气氛稍缓，却仍难掩惧意。
目光扫过弟子们惊惶的脸，扫过摇摇欲坠的子阵，江景川那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终究被压了下去。
“撤。”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玄姐，率戒律殿断后，桑洛祈清点人数，所有人沿来时路线返回宗门，不得有误。”
凌玄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江师兄！你……”
“执行命令。”江景川打断她，目光再次投向黑雾深处，那里除了翻涌的墨色，再无任何踪迹。
他握紧刀柄，指节泛白，最终还是转身走向队伍前方，“出发。”
弟子们如蒙大赦，迅速整理行装跟上。
桑槿漓蹦蹦跳跳地跟在姐姐身边，还不忘回头冲江景川做了个“听姐姐的准没错”的鬼脸，却没注意到他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与不甘。
就在队伍即将动身时，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后冲出，直直撞向黑雾边缘。
是瑶景芸。
她手腕上的寒冰玉手镯泛着奇异的光，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
“瑶师姐这是要去探险呀？”桑槿漓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随即捂住嘴吐了吐舌头，“不对！这雾里可没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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