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江景川第一个冲上前,却在看到她胸前深可见骨的伤口时猛地顿住脚步,声音发颤,“你……”
瑶景芸抬手止住他的话,“禁制……已破。”她声音沙哑,却带着如释重负的轻颤,“雾眼核心的邪力……解决了。”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地,整个人向前栽倒。
江景川慌忙上前扶住她,才发现她背后的伤口早已血肉模糊,浸透的衣袍下能摸到狰狞的疤痕。
牧千戾依旧常立回廊,他看着山外的云从棉絮般的白,染成晚霞的绯,再沉作夜雨的墨;看着阶前的青苔趁夜疯长,又被白日的阳光晒得微微蜷缩。
偶尔有飞鸟掠过天际,翅膀带起的风掀动他玄色的袍角,转瞬便消失在远山的轮廓里,只留下空荡荡的风声,仿佛在替流逝的日子轻语。
瑶景芸昏迷了数十日,一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再次爬上瑶景芸床前的药碗,映照着她的侧颜。
窗外的玉兰不知何时已绽了半树花苞,细碎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才惊觉那些在药香,烛火与风声中悄然滑过的晨昏,早已将数日光阴,酿成了阶前悄然生长的希望。
瑶景芸刚睁开眼,帘栊依旧,早就不是以之前的黑雾。
阳光刺的她双眼生痛,不由得举起虚弱的手臂遮挡眼前的光线,“嘶……”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
她想坐起身,刚撑着手臂抬起半寸,就被一阵眩晕按回原处,后背撞上床头时甚至没力气发出痛呼,只能闷哼一声,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
瓷碗落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景川逆着阳光走入门口。
下一秒出现在她的床边,抱着瑶景芸的手臂止不住发抖,指腹擦过她冰冷的脸颊,急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孤身闯入黑雾?不怎么会伤成这样?”
听闻她醒来,几位长老们也匆匆赶来。
把他的房间围的滴水不漏,为首的一位白发长老眉头紧锁:“瑶丫头,那黑雾究竟是什么来路?不过是古战场和魂兽的邪气所化,怎会让你付出这般代价?”
有弟子忍不住插言:“师姐,你进去数日,我们用魂力都感知不到了,江师兄都快急疯了!”
之后便挨了江景川一记眼刀。
瑶景芸自然地靠在江景川怀里,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闻言艰难地掀了掀眼皮。
她望着围上来的一张张焦灼面孔,喉间涌上腥甜,咳了两声才哑声道:“不是……不是邪气……”
话未说完,牧千戾已大步走来,玄色身影带起一阵风。
他蹲下身,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先别说话。”却在她试图张口时,又补上一句,“但你得说清楚,这黑雾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瑶景芸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扯了扯嘴角,血污下的笑容带着几分虚弱的倔强:“等弟子……喘口气……”她偏过头,看向江景川泛红的眼眶,“那黑雾……比我们想的要更狡猾……”
江景川猛地抬头,声音中充斥着担忧,“有什么话等她休息好了再问,行不行?”
瑶景芸却轻轻摇头,用尽力气抬手按住江景川的胳膊,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焦灼的眼神,哑声道:“不行……有些事……必须先说清楚……那邪祟……根本不是邪气凝聚……”
可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唇角滑落,“……水……”从清醒为止他还滴水未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