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雾像活物般缠上瑶景芸的脚踝，每走一步都像陷进冰泥。
她握紧剑柄，魂力在经脉中艰难流转，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袂破风的轻响。
转身的瞬间，剑光与一道靛蓝色眸光撞个正着。
黑衣女人悬浮在半空，衣袍被黑雾衬得愈发沉暗，腰间青铜环随动作轻响，环上上古神族图腾在幽光中若隐若现。
“云川宗的魂师？倒是比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老家伙有趣。”黑衣女人轻笑，声音里淬着寒意，“你能走到这里，算你命大。”
瑶景芸横剑胸前，伤口在黑雾侵蚀下阵阵抽痛，眉头紧锁：“你是谁？这黑雾到底是什么？”
“鱼眠。”女人缓缓落地，赤足踩在凝结着白霜的碎石上，黑雾似乎自动为她让出了空间，“至于黑雾……是你们云川宗和雾川七城欠我族的债，多少年了，总该用鲜血来温养。”
瑶景芸瞳孔骤缩：“神族不是早被覆灭了？古籍说你们是因时代更迭而没落……”
云川宗内，凌玄便是上古神族遗脉。
“云川宗，也在收留无家可归的遗脉，并且地位举足轻重……”
“够了！”鱼眠突然厉声打断，靛蓝色眼瞳里翻涌着怒意，“你们的古籍倒是会粉饰！说什么神族因气运衰竭自取灭亡，说什么如时代运转般自然没落，可曾写过你们是如何趁虚而入的？”
“好心收留？举足轻重？那你们就没发现所有上古一脉的孩子都在戒律殿吗？”鱼眠耸了耸肩，语气中充满着不屑与讽刺，“戒律殿为什么是单独一个组织？那里的孩子从小接受的就是什么样的折磨你都知道吗？他们从小到大付出的是多少魂师的上百倍？上千倍？反过来却要保护他们的仇人，不可笑吗？”
瑶景芸瞳孔骤缩：“古籍明明写着……”
“那是你们编的！”鱼眠猛地逼近，指尖几乎要戳到她脸上，金色光芒从她身后缓缓浮现，与这黑雾格格不入。
“神龙……武魂。”瑶景芸指尖微微发颤，目光死死定格在武魂显现的方向。
凌玄的赤凝眸武魂便是由神龙武魂变异而来。
鱼眠声音发颤，眼底却燃起复仇的光，“若不是他找到我，告诉我真相，我至今还信着那些狗屁古籍里的谎言！”
“他？”瑶景芸敏锐捕捉到关键，“是谁教唆你用黑雾复仇？这黑雾根本不是自然凝聚，是人为催动的！”
“他是唯一一个帮我的人，我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里，逃出来后差点没饿死。他救了我，告诉我身世，也让我知道我身上还有这么一个大的血海深仇啊。”
瑶景芸的咳嗽声将回忆打断，她咳得浑身发抖，江景川连忙将她抱紧。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眼底的苍凉：“黑雾里的不是自然形成，是个叫鱼眠的邪魂师搞的。”
她哑声说着，喉间涌上腥甜，“而且是上古神族遗脉。”
在场的几位弟子以及长老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凌玄。
似是看出他们的神情，江景川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目光平静，“玄姐当时极力坚持继续往深处探究。所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戒律殿并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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