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者被淘汰或者逃脱后,会在几秒后回到求生者宿舍,如果是最后一个求生者,那几秒钟时间,将归属于“游戏结束”,监管者的禁言会被解除。
有时运气好,求生者能够听到监管者说了什么。
比如牵制了一整局的奈布在跳下地窖时曾有幸听到班恩气急败坏的叽里咕噜一顿输出。
当然,一个字都听不清。
月华如练,流淌进窗棂,映照着一位白发男子的身影。他端坐床畔,翻看着厚厚的一本相册,每一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略显拘束的身影。思绪飘渺,他渐渐沉浸在往昔的美好记忆之中……
我第一次见到小先生时。
他看着好狼狈,好害怕。
我想我一定吓坏他了。
可怜的猎物,自己慌不择路的撞进了猎人的枪口。
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抬起头来时,竟然对我说话,还不是求饶。
他要给我整理仪容?
我记得,他是一名入殓师吧…
我像是已经死了吗?
好吧,我倒是希望死的人是我。
反正这局游戏我已经赢了,不如就陪他玩玩好了。
我记得,这名求生者,是个怪人,很有趣不是吗?是值得拍摄记录的对象。
化妆的时候他很认真,很有职业操守,不过显然他并没有如何给能动的“顾客”化妆的经验,自己只是眨眨眼睛,他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愣。
我怀疑他工作的太沉浸已经忘了我还活着。
他几乎用上了化妆箱里所有东西。
眉头越皱越深。
其实我还挺想看看自己被画成了什么样子,不过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对自己的杰作并不满意。
怎么这么失落?是不喜欢我这极具艺术气息的破碎感面容吗?
我用摄影机拍摄了一张照片,随后进入相中世界。
不过他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能再出来示意。
我对他看到我样子时的表情非常满意。
我对他行礼,说了一声谢谢。
我知道他听不到,我想他看得懂。
等到相中世界结束,他也不曾离开。
而我,在思考怎么将这个有趣的东西留存下来。
我把他拍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感激我。
在放他走时,我说了自己的名字。为了猎物能够再次自投罗网,给我带来乐趣。
谁知道呢?初遇时,我只不过是对一个别人口中的怪胎起了兴趣,仅此而已。
可是,事情越来越不可控了。
他为什么偷偷关心我?
他为什么面对我时脸那么红?
他为什么总是撩人不自知?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有点不明白,但我好像有心跳了。
克劳德,你会为我开心的,对吗?
———
血月朦胧下,一位身着黄袍的神明正独自拨弄着那古老的轮盘。
只是来庄园玩玩而已,谁能想到还收了个信徒?
在游戏里遇到她的时候,她双手合十对着深渊之触虔诚祈祷的样子,有些可笑。
当她见到我的那一刻,她脸上绽放出的惊喜与敬仰更是可笑至极。实在难以想象,竟会有人对如此一位象征着苦难与痛苦的神祇抱有这般深情厚意。
她称呼我为:“吾主。”
她的笑容始终如一,即便我让她承受着伤痛之时亦未曾消散,只是那笑意背后,或许是疼痛太过剧烈,晶莹的眼泪悄然滑落。
真是脆弱的人类。
也是个愚蠢的信徒。
我不过是无意间佛过一次她的发稍,不过是在她重伤时去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就更死心塌地的信仰我了。
总是闲没事的关心我,即使在游戏中我从未手下留情,当然,她也不会乖乖站着挨打,除非,我示意她别动。不过我并没有在她被我禁止行动时攻击她。
总是抱着门之钥放在胸前面露虔诚。
总是来监管者宿舍找我。
只为了问我一些无聊的问题。
不管我回答什么,亦或者根本不予回答,她都很高兴的样子。
每当我流露出对她哭泣的不满时,她总是显露出一副诚挚忏悔的模样,尽管那些泪水恰恰是因为我给予她的痛楚过于强烈。
我曾多次提及,人类显得过于脆弱,而她也无聊的向我询问过一次
“神明会哭吗?”
当然不会,蠢东西。
我懒得理她。
只是…偶尔她重伤来不了,我倒是有些莫名的孤寂感。
———
在那轮血色满月下,菲欧娜双手紧握着“门之钥”,虔诚地低语着祷词。每日这般仪式般的举动,让周遭的求生者们不禁侧目,甚至有时觉得她是否有些神经兮兮。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她的心中有着坚定的信仰——那位她的神明大人。
那神秘的触手和与门之钥上如出一辙深渊之眼。
一定是他指引自己来到此处。
而且
他会细心回应自己的每一个问题。
他那高傲而超然的姿态仿佛拥有着独特的魔力,令自己不由自主地深深着迷。
我敬仰的神祇啊…
近来,她察觉到了心中滋生出的一抹异样情绪,如同细碎的尘埃沾染了圣洁之地,令她不安。这份微妙的情愫究竟是何时悄然萌生?是源于自己受伤时,他那温柔的关怀与照料?抑或是每当他轻轻抚过她发梢时,心底泛起的那一阵莫名的悸动?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游戏中无数次目光交汇的瞬间?无论起因如何,她似乎已无意间触犯了禁忌,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产生了不应有的情感。这实在不妥。
可是…自己好像抑制不住这份感情。
主啊,请宽恕我吧…
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在这座破败却充满故事的庄园之上。在这幽静而略带凉意的夜晚,每个人沉浸在各自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