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母亲很早去世,父亲又是个酗酒的人渣,所以从小和外婆一起生活,在第三好美丽社区长大。后来大学时候学了犯罪心理学,天才一样的存在,成就,荣誉,回到普通生活……遇到chase和特状课的各位,与他们一起面对各种案件,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roidmude),心动的感觉,置身于春天,又确认对方对自己的心意……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在chase和雾子快要过来时,我离开了楼梯房。我回到一课,又觉得心里异常堵塞而借要到现场查案出了警署。
medic的案件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原本是天使的medic因为感受了太多人的情感,才一步步迷失自己,找不到自己的感情。这样的故事,总觉得似曾相识呢……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样喜欢着一个人,明目张胆着喜欢,却不敢告白。虽然对所有人都坦诚,却唯独不敢向chase全盘托出。怕他追问我什么是爱,更怕他只是把我当成要守护的人类,再无其它。
其实听到chase是喜欢我时,我心里是很开心的。这种暗恋成真的情节,听起来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然而经历了medic一事之后,我却有些恍惚了。从medic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被我隐藏的真实的自己。于是我开始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是茫然……
我是真心的,爱着chase的吗?
——
每一个童话故事都有一段黑暗的故事,人也总会在对自己的讲述中添加有些虚假的东西。而我呢,自然也没有全然坦白。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没什么感情,倒不是因为经历了什么,而是与生俱来,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开心,难过,像是这种简单的情感也无法得到。而我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很讽刺吧?身为天才犯罪心理学家的我,却是一个情感障碍患者。
人生因为什么而出彩?我找不到原因。
像我这样的人,算是在爱里长大,又好像失去了很多爱,该如何定义人生的完整呢?
我很早就失去了母亲,早到我都忘记她怀抱的温暖,不知道该如何回味。名义上来说,我还有一个父亲,除了在没钱的时候会找上门来,我与他没有什么交集。
我从小就和外婆相依为命,没错,伊丽莎白女士,一个浪漫至死的怪婆婆。然后就是生活在这个社区,有着各怀绝技又心地善良的邻里,生活过得充实且快乐。
不过要真是这样,我就不会说之前那句话了。我擅长观察,可以看出人的内心,当然这也成就了我另外一个技能——说谎。
“你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呢?”这是我母亲的声音。我不记得她温暖的怀抱,我这样说过,听起来像是在伤感她的离世之早,但事实是根本就没有温暖的怀抱。
小的时候,我有感觉到我和其他人都不同。老师在班里放温馨催泪电影时,全班的小朋友都哭得泪流满面,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我看到他们的眼泪,想起老师说过,人在难过时会流眼泪。他们在难过吗?因为电影而难过吗?可是我没有流泪,我并不难过,我为什么不难过?
不止如此,我发现我对任何事都这样。什么时候会开心,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会流泪……我凭借特定的场景来确定情绪,却不能真正地感受到。什么都无法感受到。
“听说看可怕的东西会刺激到神经,这样就能感受到了吧。”这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我唯一的朋友。
他从中国来,和我一样没有朋友,但原因却不相同。我并没有那么不合群,说实话是为了隐藏没有感情的事实而过于合群,可就是这样我害怕拥有朋友,害怕被看出破绽。
而他是真的不受欢迎。说话永远一针见血,莫名对别人有种敌视。后来我明白这或许是天才特有的持才傲物吧。
他是能看出我真实内心的人,面无表情地刺破了我的伪装。
于是我们成了朋友,我也对他全盘托出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于是有了母亲的那句话。我想要通过看恐怖片、血腥的东西来获得对情感的感知,而母亲对此却非常生气。
当时的我并不懂为什么她要这么生气,我只是在找回情感,这值得骄傲不是吗?我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着。
不过现在来看也没有什么,搁谁都会这样吧?自己的孩子喜欢这样的画面,像是个怪物。
在我记忆中,母亲一直是这个样子,会生气,崩溃,对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我歇斯底里。而那时,父亲还没有成为现在的“人渣”……或者说,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让他成为现在的样子……
我对我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很欣慰,因为在之前,我并不觉得是我造成他这样。现在的我,已经是有情感的人类了。
他总是会温柔地劝说母亲不要这么急切,要好好与我沟通。
按现在我所有的知识来看,母亲应该是患有产后抑郁,一直没有得到正确的矫正治愈,导致越来越极端,直到……
母亲死的时候,我也在家里。我不知道她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当时也并不知道她晕倒在床上。
她总是不会回复我说的“我回来了。”即使我从那时候就期待那一声“欢迎回来。”
母亲死之后,父亲就变了一个人。他深爱着母亲,最深爱的就是母亲,而我不过是爱情的附加物,没了母亲之后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能够让他崩溃的定时炸弹。
医生说早点将我母亲送来,她就不会死。也就是说要是我能发现的话,母亲就不会死。
一切都怪我,父亲是这样觉得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为了给他那解不开的心结有一个发泄的点。
结局就是父亲酗酒成瘾,外婆将我带走,一切回归平静。外婆也很后悔,后悔自己一生都在为爱人的离世而忧郁,忘记关心女儿,她将一切怪到自己身上,认为自己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
可是,世事变化如此之快,谁说得准是谁造成谁的不幸呢?
我依旧没有情感,但这让我有了“特异功能”,对所有人的心思都了如指掌。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要想参透真理,就必须不懂什么是真理。
正是因为没有情感,我才能看透别人。通过理论的叠加,通过对行为的观察。
但是我一直没有放弃,一直想要找到情感。我生活在一个幸福的环境啊,明明一切都很完美,为什么不能获得情感呢?这种人人皆有不足为奇的东西,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呢?
其实说实话学犯罪心理学也是为了能够拥有情感,想着这种极端的心理应该更能激发我心里一直沉睡的那部分。
可是越学下去,好像自己本身的情感越少,越是看到别人的情感,越是迷失自我,于是在人生走到巅峰的时候,我选择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的警察(确实也没有其他方面的才能了)。
一开始对chase就是好奇,因为看不到他的内心,但一段时间的观察让我的情感稍微润色,是不是真的喜欢呢?我不知道。
但可以看到,我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是喜欢上了chase,这是因为我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情感,想要与别人共情,所以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件事做出强烈的反应。这是我第一次心动啊,说不定可以让我可以拥有正常人那样的同情心。所以在与chase的相处中,我总是很热情,想要找到自我,这种强烈的欲望推动着我,在这个过程中,对chase的感情又加深。
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我的伪装之下发生,要想骗过别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有感情,我和他人一样。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谎言啊……最终还是被我戳破。
到了现在,甚至无法确认自己的心。是获得了感情,真的爱上了chase,还是连这份心动都是骗局?
“是,彩音吗?”忽然的声音让彩音从内心世界回过神来。她不知不觉走了很久,都没发现眼前出现的人。
彩音望了过去,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来人是自己之前的心理医生。
“真礼桑,好久不见。”彩音笑道。
内田真礼,彩音有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她是一直逃避自己没有情感这件事的,毕竟在她的法则中要骗过别人就先骗过自己。但看似不靠谱的伊丽莎白女士总能洞察一切,内田真礼也是她坚持要彩音去见的人。
彩音没有和内田真礼从高中事情开始见面,直到她到中国留学。不过她们的见面并不总是以患者和医生,也只有第一次是这种身份。因为彩音并不觉得自己真的生病。
她只是对情感的学习周期比较长。
“你从中国回来多久了?都没见你联系我。”
“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刚回来就到警署工作了,每天案件压身。”其实是她不想和内田真礼见面,同为心理学家的对方可以洞察她欠缺的情感。
“这样啊,那你现在有空吗?我正好要去喝咖啡。”
于是两人来到了咖啡馆,彩音也忘记自己是拿到现场查案的理由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彩音你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彩音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有吗?”
内田真礼点点头,“是该说更有人情味儿了吗?”
“诶,”彩音笑了,“我之前很没有人情味儿吗?”
“这倒不是,彩音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笑着,散发着令人神往的亲切感。”内田真礼说道,“但是之前的彩音,眼神是空空的呢。”
“……”
“不说这个啦,在警署工作的话,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见到假面骑士啊?”
“你也是假面骑士的粉丝吗?”
“嘛,当然啦!为了保护市民而战斗着的假面骑士,没法让人不喜欢吧?”
“的确没法让人不喜欢呢……”彩音想到了chase,脸上泛起隐隐笑意。
“哦吼,你在笑?”不愧是心理医生,洞察力丝毫不逊于彩音。
“毕竟我可是和假面骑士一起工作过。”彩音故作掩饰。
“真的吗?”
“当然!我可是天才犯罪心理学家,帮助守护正义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可是啊,你回国不是因为不想继续深入犯罪心理学了吗?”
“……”
彩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来真礼还真是没变呢,从前就是这样,不懂得掩饰,总是把真相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我从之前就说过吧,你不应该学犯罪心理学。极端的心理只会让你更加迷茫,更加失去自我。说实话,从事心理方面的工作都是这样,要关注别人的情感,就要舍弃自己的那份。这对你来说,很适合倒是没错,但也让你更加痛苦了对吧?”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坚持在我身上做实验吗?”彩音笑道。
“……我不否认一开始接受伊丽莎白女士的委托是想要把你当作实验对象。但是那么久了,你真的觉得我还只是想要做实验吗?”她盯着彩音的眼睛,目光炙热让人无法躲闪。
“那为什么,还要问这些?”
“彩音,”内田真礼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是真的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了……我为你感到高兴。”
“为我高兴?”
“也许你没把我当作朋友……你也没什么朋友吧。”
“呀!”彩音一脸无奈,这种情景下还要嘲讽她。
内田真礼笑了笑,“但我把你当朋友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们同频共振着呢。”
“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
“这些话我以前是不会说的,反正说了你也只会用固定的知识对比什么的来分析我的话,让人起鸡皮疙瘩。但是呢,现在你的眼神告诉我,我说的这些,你都能体会的到。”
能体会的到……对啊,她现在,能体会的到这种感情……
“所以你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我这么多年都没能感化你,这才几个月就让你的内心融化了。”
“哪有那么夸张……”
“我明明没有一点夸张好吗。从你上高中开始,到去中国留学之前,我绞尽脑汁地想要帮你。你知道看着你那副明明什么都感受不到却又洞察了一切的样子有多让人痛心吗?明明还是个孩子……”
“你这样说让我很受挫的,我以为我骗过了所有人。”彩音自我调侃道。
“说实话大部分都被骗过了,而且你读了大学之后连我都恍惚了。只能说你是真的天才吧,但是天才成名前还是有一段幼稚期的,我恰好幸运见证了神的幼体。”
“哇——你这样好像变态。”神的幼体什么的,会被警察抓走的吧?(彩音也算是警察的说)
“开启禁言模式。”内田真礼对着彩音的嘴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彩音也识相地抿住了嘴。
“没想到我那么多年的努力,最后的结果是你留学回来都不联系我。”
彩音举起手示意内田真礼解除自己的禁言。得到内田的允许后开口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主动联系人的类型。”
“我也是想让你主动一回的说。”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啊。
“你不会……暗恋我吧?”
“笨蛋吗你,我有家庭的。”
“忘记了,你也是快要四十的人了。”
“这种事没必要提啦!”
彩音嘟嘴表示无辜。
“总之,既然找回了心里缺少的一部分,我希望你不要害怕面对。”内田真礼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真礼桑……”彩音有些感触。早些时候,她只把内田真礼当作和生命中遇到的其他人一样,是要维持着关系但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人。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她已经是她生命中,无可替代的,重要的朋友。
这番谈话也让彩音明确了自己的心。她对chase的喜欢并不是一场骗局,是chase将她残缺已久的心拼凑完整,让她感受到从未感触过的美好的情感,也让她明白了她从来没法解释的爱。
没错,她喜欢chase,是她前半生没有颜色的世界出现的第一个明亮色彩;是她原本悲剧性质的人生出现的最为重要的偏差值。
彩音决定不再茫然或者逃避,她已经知道chase的心意,所以不想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她向来热烈且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