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音整理好心情,就打算早点向chase坦白心意了。但是蛮野畜牲弄出来一堆事儿,作为主角的假面骑士们自然得和他战斗。而且现在medic也被他控制了,蛮野真不愧是万恶之源啊。
在大家都在战斗的时候说这种话属实不太合适啊,所以还是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吧,彩音相信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战斗会结束,警局会下班。就在彩音快要下班时,chase他们也回来了,还带了一身的伤。
“彩音,我们走吧。”chase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课。
彩音从满桌的文件中抬起头,刚好撞进chase的眼睛。
“你受伤了。”彩音说道。
眼前的人(roidmude无差)那张像水煮蛋一样白嫩的脸上多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淤青,紫色的皮衣也因为被攻击多了些破损的地方。彩音其实很好奇这件衣服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每次战斗破损后还能恢复原样?好像有点跑题。
chase垂了垂眸,“不要紧的。”
“怎么会不要紧呢?”彩音站了起来,“光是脸上的伤都看起来很吓人了。”话说机械变异体也会被打出血吗?
“我现在,很吓人吗?”
彩音点点头。
chase愣了片刻,“彩音害怕这样的我吗?”
这回轮到彩音愣了,“不是啦。”彩音笑了一声,“我说的是这些伤很吓人,因为这些伤在chase的身上。我是担心chase才这样说的。”
“是因为担心我。”chase重复着彩音的话。
“嗯,因为担心。”彩音边说边推着chase走了出去,“chase也是有感觉的吧,也会感觉到疼。所以现在,马上,赶快去治疗!”
彩音将chase带到Drive基地,在这儿的还有同样身负重伤的进之介和刚。
哇塞,一进来就是两个半身裸男,这场面真的大饱眼福啊。
“什么嘛,我说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了,原来去找彩音你了。”刚说道。
雾子给刚擦药的手故意重了一下,刚被这突然的刺痛疼的呲牙咧嘴。
“疼疼疼!”
“你还是少说话的好。”雾子说。
“不过chase伤得也很重,还是要检查一下为好。”进之介说道。
“就是为了这个才把他带过来的,”彩音边说边向玲奈姐要来了相关的扫描仪器,“连路都快走不好了,还逞强来找我。”
大家:这莫名其妙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恋爱综合症吗?”刚小声嘟囔。
“我只是,想见到彩音。”直球选手上线,让所有人都不禁瞪大双眼。
彩音微微勾起嘴角,不得不说chase说话总是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但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这家伙好歹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第一位吧。万一没有察觉零件什么的坏了,以后成了致命伤了怎么办?(不许倒油!)
“总之,先检查。”彩音举起手中的扫描仪器,看向chase。
chase一双无辜的清澈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彩音,然后听话的站好,任彩音拿着仪器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咦,怎么都没有反应,是没事的意思吗?”彩音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仪器说道。
“那个……”玲奈姐说道,“你开关没有打开。”
……场面一度尴尬。
好吧最后还是让彩音知道了为什么chase的衣服可以自动复原了——因为roidmude不仅人形可以复制衣服也可以复制所以在治疗的时候顺便就把衣服也补好了。
彩音: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省了买衣服的钱?(思考状)
不同于进之介和刚,人体受伤还要花时间恢复,即使用了疯狂医生治疗也不能立刻变好,但chase是修复好后就和新的一样了,完全可以活蹦乱跳。(虽然chase也不会这样就是了)
接着两人一起回到第三好美丽社区。
“chase,答应我以后要是受伤了一定要及时治疗。”彩音说道。
“我会的。”chase回答。
彩音笑了笑,“这样才对嘛。”
chase没再说话。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走过伊丽莎白女士的自助便利店,走到社区门口的樱花树。
“彩音,我有话和你说。”chase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彩音也停了下来,向chase这边望去,可就在扭头的瞬间,她看见了chase身后的那个人。
那个人站在草坪前,他的长发遮住了半个眼睛,乱蓬蓬的头发看上去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佝偻着背,像是要扎进地里,双手放在裤兜中,穿着并不体面的衣服。
chase还未说话,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唯有半空中拂过的飞鸟象征着流逝的沙。
“父亲。”彩音的声音不像平时一样开朗,而是带着点情绪,悲伤的情绪。
chase也顺着彩音的视线转过身。
即使与最初的记忆是如此大相径庭,彩音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同时给予她爱和恨的父亲。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关系是亲情,尤其是不容忽视的血亲。就算是明白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种,却还是会在心里暗自期待。就算对方对自己再恶劣,也有极小几率会感到绝望。同样,即使是已经生活多年的家人,在得知没有血缘关系的真相后,总会觉得遭到背叛。所以,维护爱的,究竟是那份血缘,还是爱本身?
明明只要绝望就好了,明明只要不抱有希望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可以避免陷入悲痛的陷阱,却还是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
恨由爱而生。这也是为什么有因爱生恨这个词。因为有爱,才会有痛苦,当痛苦的火药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毫无保留地轰炸着爱,最后爱的壁垒倒塌,只剩下一片恨的废墟。
井下浩一,她父亲的名字。
听到彩音的话,他抬起眼,又因为被头发遮挡让人无法察觉,在渐渐沉下的夜里显得极为诡异。井下浩一歪了歪头,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走近两人。
“你回来了啊。”彩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声音。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父亲的声音了。在记忆深处,她更想记得的是早些时候父亲温柔的话语,至于之后的颓废与恨意,她刻意逃避。
所以说拥有感情并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事。她从前不会感觉愧疚,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的软弱,与她无关。可有了爱,恨意就会应运而生,同样的还有不论是非的情感。人的复杂之处在于明明清楚不怪自己还要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chase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往事,只是觉得如果是家人的话,应该就不会有很大问题。家人是重要的人不是吗?所以他向后退了一步,将空间留给彩音和她的父亲。
“这都多久没见了,你看起来变了挺多。”
“您却还是一如既往。”彩音冷冷说道,那语气里的冰芒是chase从未听到过的。他看向彩音,发现彩音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在渐沉下来的天空下显而易见。
“那能怎么办,我的亲生女儿不管我,我只能像这样活的像个废物。”
“我记得从我读大学后,就有给您拿钱。”
“那些钱啊——”井下浩一掏了掏耳朵,“都输光了。”
“您在赌博吗?”彩音皱了皱眉。
“这跟你没有关系吧,给了我的钱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也是我自己的事。”
“……”
“不过,”井下浩一看向彩音身后的chase,“交到男朋友了吗?像你这样的人?看起来他也是个怪人啊,也是……”他冷笑一声,“异类之间也会互相吸引的对吧?”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彩音挪了挪身体将chase挡在自己身后,说着客气的话却是警告的眼神。
“你还真是狠心啊。”井下浩一嗤笑一声,那语气怎也不像是久未相见的感动,“那么久都不来看我这个父亲。”
“反正您会来找我的不是吗?在您没钱的时候。”
“这不是应该的吗,我是你的父亲,你有义务赡养我。”井下浩一用手指指着自己,边说边戳着自己的胸膛。他看着彩音,浑浊的眼神透露不出他的情感,但绝对不会是爱。
彩音抿了抿嘴,直面着井下浩一,“我想您最基本应该明白法律。您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按理说我没有义务付赡养费。出于情面,我给您拿钱,但这不是您威胁我的理由。”
“所以说——”井下浩一瞪着彩音,“是你毁了我的生活啊!”他突然提高语音,让彩音眼中的泪忍不住落下。
看见彩音的泪,chase有些动容,他想要上前,却被彩音抓住了胳膊。
看来,彩音的父亲和蛮野一样,是不值得保护的人类。(蛮野已经不是人类的说)
明明是之前从不会有的情况……彩音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悲。拥有感情也并不是什么完全的好事,但是承受拥有的快乐的同时,本来不就是也要承担它带来的痛苦的吗?
“……造成你的悲剧的人是你自己。”彩音的声音有些颤抖,“您是时候认清现实了!”
井下浩一愣住了,片刻后突然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变了不少,都学会说这些没用的大道理了。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你还是一个怪物。”
“别说了……”彩音并不想在chase面前揭开过往的伤疤,虽然这些伤从未对她这个感觉不到痛的人造成伤害。
“你不过是一个,害死了自己母亲的怪物!”
“别说了!”彩音红着眼圈瞪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现在想杀了我吗?”
“够了……”彩音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井下浩一并没有打算饶过她,他上前想要触碰彩音,却被chase拉住胳膊。
“你想怎样?!”井下浩一冲chase叫道。
chase拉着他的手向一旁掰去,井下浩一感觉到疼之后也收敛了嚣张的态度,直到他服软chase才分开他的手。
“如果你要伤害彩音的话,即使你是人类,我也不会放过你。”
“哈,你这小子……”井下浩一用另一只手扶着被chase拉过的胳膊,用狠厉的目光瞪着chase,却又不敢再说什么。
此刻彩音也整理好了情绪,作为天才犯罪心理学家的她在一瞬间参透了如何掌控“老来得情感”的秘诀,所以这时她不会再被心里莫名的罪恶感支配。
“我想,虽然我们有父女之实,但从法律上讲,或者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们之间毫无瓜葛。出于我个人的善心,我会每月给你赡养费,但是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找来,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你!”井下浩一气急败坏,再次冲了上来,却又被chase拦下。
“我说过的,伤害彩音的人我不会放过。”
没有彩音的逻辑能力,也没有chase的武力值,就算再怎么不甘心最后也只能无能狂怒。
……
生活不能像圆满电视剧那样演绎,彩音的父亲没有迷途知返踏上新的人生,既然他选择了腐烂,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为什么不拯救他吗?能拯救他吗?放弃了自己人生的人,要靠他一直恨着的人来拯救他吗?或者说,一直被他恨着的那个人,真正的受害者,为什么要拯救给予她伤痛的人?
彩音承认,自己不能称作一个好人。作为犯罪侧写师,她的职责是掌握线索,分析动机,抓住犯罪者,记录他们的心理特性。从本质上来讲,她的工作就是把本就处在深渊的人推向刑场,即使知道那些钉在十字架上的灵魂有多么的凄凉。
拯救他人,是像进之介和雾子他们这些人的工作,而她,是审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