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训练室的镜子蒙着层薄薄的雾气，宋亚轩对着镜面调整呼吸时，后颈突然贴上一片温热的掌心。

“又驼背了。”刘耀文的声音擦着耳廓落下，带着刚运动完的微哑，“待会儿录制要穿露背装，被拍到又要被粉丝笑。”

宋亚轩反手拍开他的手，镜中的自己耳尖正泛着不自然的红。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把夏夜的闷热敲成湿漉漉的水汽，训练服后背早就汗湿了一片。

“去买水吗？”刘耀文拽了拽他的手腕，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汗湿的皮肤，“我请客。”

便利店的冷柜在身后发出嗡鸣，宋亚轩抱着两瓶冰镇可乐转身，撞进刘耀文突然凑近的视线里。对方正盯着他运动裤膝盖上的擦伤，眉头皱得很紧：“什么时候弄的？”

“刚才练新动作摔的。”他想往后躲，却被刘耀文按住膝盖。少年半蹲下来，从背包里翻出创可贴，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易碎品。冰凉的药膏触到皮肤时，宋亚轩瑟缩了一下，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怕疼？”刘耀文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训练室带出来的水珠，“上次玩密室被NPC追着跑，你可不是这样的。”

宋亚轩踹了他一脚，却被稳稳抓住脚踝。便利店的暖光灯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他突然注意到刘耀文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练舞和弹吉他磨出来的。

回到宿舍时雨还没停，刘耀文把吹风机塞进他手里，自己抱着脏衣服往洗衣房走。宋亚轩对着镜子吹头发，忽然发现镜柜第二层摆着瓶草莓味的护手霜，是他上个月落在刘耀文房间的。

“发什么呆？”刘耀文擦着头发走进来，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明天要早起赶飞机，记得定闹钟。”

宋亚轩“嗯”了一声，看着对方打开衣柜翻找睡衣。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落在刘耀文后颈的那颗小痣上，像粒被遗忘的星星。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刘耀文发着烧还硬撑着陪他录完生日直播，结束后在后台靠着墙就睡着了，当时自己也是这样盯着这颗痣，看了很久很久。

“我床好像有点塌了。”刘耀文突然转过身，眼神亮晶晶的，“今晚能挤挤吗？”

宋亚轩把脸埋进刚吹好的头发里，闷声说：“不行，你睡觉不老实。”

话虽如此，当刘耀文抱着枕头挤到他床上时，他却往墙那边挪了挪。床垫陷下去一小块，带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黑暗里，宋亚轩数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忽然感觉腰被轻轻搂住了。

“别乱动。”刘耀文的呼吸洒在颈窝，“我有点认床。”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悄悄把腿往对方那边靠了靠。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远处传来蝉鸣，混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凌晨四点，宋亚轩被手机闹钟吵醒时，发现自己正窝在刘耀文怀里。对方的手臂圈得很紧，像是怕他跑掉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想挪开，却被刘耀文迷迷糊糊地按住：“再睡五分钟。”

少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平时拽拽的样子判若两人。宋亚轩看着他闭着眼睛皱眉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落下的瞬间，刘耀文突然睁开眼，漆黑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

“早。”刘耀文的嘴角慢慢扬起，“寿星。”

宋亚轩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刚想说话，就被对方拽着胳膊坐起来，窗帘被猛地拉开，晨光涌进来的瞬间，他看见窗台上摆着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根数字蜡烛，火苗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本来想等零点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刘耀文挠挠头，耳尖泛着红，“蛋糕是昨天让助理订的，你喜欢的芒果馅。”

宋亚轩盯着跳动的烛火，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鸟鸣。他闭上眼睛许愿时，感觉刘耀文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温温热热的，像刚才吹头发时的暖风。

“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宋亚轩吹灭蜡烛，转头时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说出来就不灵了。”

刘耀文低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猜一个，你是不是想让我今年练舞不抢拍？”

宋亚轩抓起枕头砸过去，却被稳稳接住。阳光漫过床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突然想起昨晚没说出口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就是想一直这样，和身边这个人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闪闪发光的样子。

收拾行李时，宋亚轩发现自己的背包里多了瓶草莓护手霜。他转头看向正在往箱子里塞卫衣的刘耀文，对方像是没察觉似的，哼着不成调的歌，把两件同款不同色的T恤叠在了一起。

去机场的车上，宋亚轩靠在窗边看风景，忽然感觉手被轻轻碰了一下。他低头，看见刘耀文正把颗草莓糖塞进他手心，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昨天便利店买的，”刘耀文看着前方，声音很轻，“比护手霜甜。”

宋亚轩把糖纸剥开，草莓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时，他悄悄往刘耀文那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像两棵在风里悄悄依偎的树。车窗外，朝阳正慢慢升起，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