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力恢复的第二天，我揣着满肚子的得意劲儿往刘耀文公司跑。倒不是多闲，主要是憋了三个月的“哑巴亏”，总得找机会跟这位死对头好好炫耀一番——毕竟之前每次交锋，我都得靠手语和读唇语硬撑，这次终于能听清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了。
路过商场玻璃门时，我还特意理了理衬衫领口，对着倒影挑眉。宋亚轩啊宋亚轩，今天非得让刘耀文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到刘耀文公司楼下，我熟门熟路往里走。前台小姑娘看见我，眼睛亮了亮，非但没拦，还笑着点头示意，那笑容甜得有点反常。换作平时，她顶多公事公办问一句“请问有预约吗”，今天这反应，倒让我心里犯了嘀咕。
刚转身要按电梯，身后传来压低的议论声，清晰地钻进耳朵里——“又来找老板啦？今天这一身好帅啊，他俩真的好好磕！”“可不是嘛，刘总昨天还问我‘宋先生最近没来，公司楼下的咖啡是不是换口味了’，今天人来了，刘总脸不得笑烂？”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过去。前台两个小姑娘立马捂住嘴，眼神飘向别处，假装整理文件。刘总？刘耀文？他有对象了？还跟“宋先生”有关？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没等细想，电梯“叮”一声到了，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管他呢，先找刘耀文算账再说。我压下疑惑，走进电梯，按了顶楼——那是刘耀文办公室的楼层。以往我来挑事，他要么在会议室装忙，要么坐在办公桌后冷着脸怼我，今天倒稀奇，电梯门一开，走廊静悄悄的，连他秘书都没在工位上。
我走到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我本来想猛地推开门吓他一跳，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低沉又委屈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轩轩，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我呢？”
我的动作瞬间僵住。轩轩？这不是在叫我吗？刘耀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屏住呼吸，悄悄推开一条缝往里看。
刘耀文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手里拿着个相框，指腹轻轻摩挲着相框边缘。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身上，把他平时凌厉的轮廓柔化了不少，连带着那语气，都没了往日的嚣张，只剩满心的怅然。
“都三个月了，你听力还没好，会不会……”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会不会一直记恨我？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三个月前，我们因为一个项目吵得不可开交，我气冲冲往外走时，没注意身后的玻璃门，他伸手拉我，我却以为他要动手，挣扎间撞在门框上，耳朵受了伤，之后就一直听不见。当时我以为他是故意的，对他恨得牙痒痒，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这儿自责。
好奇心驱使着我往前凑了凑，想看看他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可刚靠近沙发，刘耀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里的委屈和慌乱还没来得及掩饰，就被我抓了个正着。
“嗯哼？被轩轩发现了啊。”刘耀文迅速敛去情绪，扯了扯领带，嘴角勾起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那怎么办呢？”
我赶紧收敛表情，假装没听见他刚才的话，也没看见他手里的相框，只是像往常一样，比划着手语——“你怎么又来了？我今天是来跟你说，上次那个项目，我们公司拿下了。”
可嘴上却故意模仿他平时的语气，装出一副嚣张的样子：“呜呜呜，老婆你终于来了，还是好帅啊。”
我本来是想逗逗他，看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被我气得跳脚。可刘耀文却没像往常那样反驳，反而盯着我的嘴，眼神深邃，看了好一会儿，才淡笑道：“轩轩，没错的话，你的听力恢复了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眼底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他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装得那么像，连手语都没出错。
“你怎么知道的？”我收起玩笑的心思，挑眉看向他。
刘耀文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近。他比我高大半个头，阴影笼罩下来时，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宋亚轩，你当我好骗呢？”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耳朵，“你去检查的医院，是我的。上周医生就跟我汇报了，说你听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难怪我每次去医院，医生都格外耐心，还总问我“最近有没有跟刘先生联系”，原来都是刘耀文安排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听力好了？”我回过神，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
刘耀文没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然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领带缠了上去，轻轻打了个结。冰凉的丝绸贴着皮肤，我下意识想挣开，却被他按住。
“轩轩，你猜啊。”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雪松味，“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刘耀文…？等等，这是在公司！”我慌了，眼神往门口瞟，生怕他秘书突然进来。这里可是他的办公室，要是被人看见，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
刘耀文却不管不顾，反而伸手把我往沙发方向带。“公司怎么了？”他低头看着我，眼里的爱意再也藏不住，比刚才看相框时更浓烈，“宋亚轩，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跟你吵，跟你闹，不过是想让你多注意我一点。”
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下来：“那天你耳朵受伤，我自责了好久。我怕你记恨我，怕你再也不理我，所以只能借着‘死对头’的身份，偷偷关注你。你去我公司挑事，我其实特别开心，因为那样，你就会多看我几眼。”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其实仔细想想，以前每次我遇到麻烦，刘耀文总会“恰好”出现。我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时，他会故意跟我抢项目，然后“不小心”把更赚钱的单子让给我；我生病时，他会假装路过我家楼下，扔给我一袋药，说“别死了，没人跟我吵架没意思”。
原来那些所谓的“针对”，全都是他别扭的示好。
“你……”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之前还想着要跟他炫耀听力恢复，现在却被他堵得没了脾气。
刘耀文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生气，语气更软了：“轩轩，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吸引你的注意。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着，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又怕我拒绝，停在了半空中。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别扭突然就没了。
我抬起手，轻轻握住他悬在半空的手，然后抬头对他笑了笑：“刘耀文，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还有，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刘耀文眼睛一亮，紧紧盯着我：“你说。”
“我喜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你上次假装路过我家，给我送药的时候，就喜欢了。”
话音刚落，刘耀文猛地把我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他埋在我颈窝，声音带着点哽咽：“轩轩，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刘耀文，我喜欢你。以后不用再装了，我都知道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靠在刘耀文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听力恢复这件事，最幸运的不是能跟他炫耀，而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他的告白，听见他藏在“死对头”面具下的，满心爱意。
至于前台小姑娘说的“磕CP”，以后大概不用偷偷磕了。毕竟，我和刘耀文，再也不是什么死对头了。
作者苦了我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