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黑色棺材端端正正摆在灵堂,盖子压的严严实实。
倘若不是地上散落的长钉昭示了一切,简直无法想象老爷子竟曾过越狱。
张泽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张泽禹“爷爷,孙子不孝,没能及时察觉您的想法,也没有遵寻您的想法。”
张泽禹掩面而泣,双肩因剧烈的抽噎而上下起伏,整个身体都似乎在随之颤抖。
左航他们赶来时,就是这一副场景。
张子墨能够感同身受,他太理解这种眼看着最在乎的亲人离开,自己仍旧不能为他做点实质性的,只能嘲笑自己的无能。
他默默握紧拳头。
曾几何时,习惯了绿树下的荫蔽,突然有一天树倒了,自己成为树,去适应规则,去和他们争的头破血流,才猛然反应自己竟如此无能。
不仅帮不了亲人,自己的生活还一团糟。
左航也不是个感性的人,见气氛不对,一时间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只能轻轻拍了拍他们。
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张泽禹往旁边扯了一把草。
这操作直接把他看懵了。
墨的忧郁还未结束,张泽禹强行把草塞到了棺材头,行为直接硬控张子墨。
张泽禹“爷爷,您要是饿了想吃人就嚼点薄荷凑合凑合。”
张泽禹“下次您大孙子直接给您烧口香糖。”
张泽禹喋喋不休,甚至没有注意到身旁站了两个人,他继续输出,
张泽禹“现在是法制社会,吃人犯法,您不能想当然。”
张泽禹“再说您犯罪,咱三代不能考公,您不上进可以,至少不能给咱子孙后代找麻烦。”
他随手又扯了一把草,塞进了老太爷的嘴里。
张泽禹“您说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一天到晚想东想西,老是给后人添麻烦。”
突然,他眼皮一跳,继续伸手,直接从棺材里掏出一把大剪刀。
他记得张子墨说爷爷背着大剪刀自己蹦回来了。
他手持剪刀,缓缓转头,目光缓缓移向张子墨所在的方向。
后者微微一愣,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后,缓缓开口。
张子墨“哥,你和……老太爷聊完了吗?”
张泽禹“……”
递过去一个眼神。
张子墨“就是这把剪刀,我绝对没有看错。”
左航皱着眉,脸色难看。
左航“问题是哪里来的剪刀。”
张泽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他灵光咋现。
张泽禹“难道说,我爷爷不是想吃人,是想剪指甲?”
张泽禹“冒着被火化的风险就是为了去找把剪刀?”
张子墨“是啊哥,你爷爷平时就爱干净,我看几率很大。”
张子墨也附和。
左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异样。那种微妙的违和感如同细针般刺扎在他的心头,却又难以言喻究竟错在何处。
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牵着鼻子走。
好烦……
他本身就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能动脑他也要动手。
像这种烧爆脑壳的情况实在是少数。
张泽禹“既然如此,我不得把这把剪刀裱起来,当做传家宝,供子孙后代观摩啊。”
张子墨也觉得这个主意很靠谱,提议道。
张子墨“那就传扬‘淡漠明志,宁静致远’吧,感觉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