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霖月微微颔首,她用指甲轻轻掐了掐张千军的手臂,发出一声轻微的“嘶——”,示意他闭嘴不再多言。
“原来是二爷,早就听闻您的大名。”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和礼貌。
“别叫我二爷。”二月红摆了摆手,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叫我红官就好。你我身份本就相当,又何必拘泥于虚礼?”
他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站在余霖月身旁的张千军,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门当户对”四个字,在这一刻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片沉默。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却又夹杂着些许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努力压住内心翻涌的酸涩。
或许,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吧。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多年的修养让他学会了将所有情绪深埋心底,不让任何人察觉分毫。
“不知小姐的名字,来日我好上门谢过。”
二月红的声音平稳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背后藏着多少期待与忐忑。
余霖月思索片刻,想到红家在长沙确实称得上是地头蛇,有些事情做到更好,未尝不能为将来留条退路。
于是,她将自己的名字和在长沙的住址一一告知,除此之外并未多透露半分信息。
看着心上人与另一个男人离开,二月红心中满是凄楚,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齐铁嘴的卦摊前。
齐铁嘴抬眼瞥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这种神情,一看就是受了情伤的人。
还未等二月红开口倾诉,他便率先招呼道:“二爷,坐吧,喝杯茶先。”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递到他手中。
二月红接过茶盏,苦笑着将自己心上人身边已有他人相伴的苦恼一股脑倒了出来。
说到伤心处,他的眼中满是悲凉,连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齐铁嘴轻拍他的肩膀,语气调侃中带着几分真诚:“二爷,这世间道理哪能都那么死性。女人能有三夫四侍,您呐,做不了正夫,当个小的又何妨?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不也是一种缘分嘛。”
二月红愣住了,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说法。
齐铁嘴接着劝道:“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若能守着心里的念想,偶尔得见佳人一面,听听她的声音,不也算是一种美事吗?”
二月红低头沉思,脑海中浮现起心上人的音容笑貌,心中的苦涩似乎真的淡了几分。
齐铁嘴又打趣道:“二爷,您可是长沙有名的角儿,这豁达劲儿可不能丢。说不定哪天她就回心转意,发现您才是最值得托付之人呢!”
听到这话,二月红缓缓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亮。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对齐铁嘴郑重说道:“多谢了,我明白了。”
说罢,他的脚步变得轻快了些,向着远方走去,背影虽仍带着几分落寞,但已经不再是先前那般沉重。
他的心中,也不再是一片阴霾,而是隐约透进了一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