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城的大巴车已经出发，带队老师正在给队员们讲解到集训基地后的事项。
不只是游泳队，还有各个项目其他运动员。他们都是在各个赛事中脱颖而出，即将代表潜河省参加全国青年锦标赛的选手。
文星诚一只耳朵戴着耳机，用另一只耳朵听带队老师讲话。他旁边坐的是蓝天，和文星诚完全不一样，他背挺得直直地，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讲话。
带队老师讲完所有的注意事项后，文星诚把另一只耳机也戴上了。
他这一系列动作被带队老师看在眼里。从老师的角度，对文星诚这名选手评价不一。
有的教练认为，他是靠参赛项目数量取胜；但也有教练认为，一名选手能在多个项目上都具有如此竞争力，实力自然不容小觑。显然，这名带队老师属于前者。
“各位都是第一次参加全国级别的大赛，奉劝大家一句，来到省队之后，你们必须忘记以前的所有。包括，成绩，荣誉，甚至是你们自己。你们曾经是佼佼者，来到这里，你们不过是佼佼者之一。你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天赋，不过是来到这里门槛。明白没有！”
“明白！”
文星诚一言不发。
带队老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免对这位颇有争议的选手有了些想法。
到训练基地之后，宋一宁第一时间找到他，“你怎么了？没看到隋老师对你飞过来的那几个眼刀啊，还不打起精神来。”
文星诚朝隋剑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正在招呼其他选手，对宋一宁说道：“他几天前就找过我，说了一堆，意思就是让我小心点。”
“那都这样了，你还这幅松松垮垮的。你看他给不给你好脸色看。”
文星诚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唯有尽快下水训练。如果质疑不能用语言回击，那就用实力和成绩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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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开学考试，夏梓浠的表现如同开挂。简单来说，将文星垚甩在后面十多分，分数更是超过去年清北录取线。
作为班主任，夏雨嵘明显感觉到这学期开学和上学期她刚转来时的区别。具体她说不上来，大概就是整个人的气质。
但是头疼的事情也不少，比如曾经长居第一的周书怡，成绩严重下滑，更要紧的是，和重本线的分差越来越小。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书怡，你这个假期做什么了？”
在老师面前，周书怡依旧是乖乖女的样子。“我没干什么啊，就是出去旅游了一趟。”
夏雨嵘的用意自然不是好奇她假期去哪里旅游。“这样下去你很危险，”
“反正我也考不过……”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让人听不到。
“考不过谁？梓浠？”夏雨嵘一阵头疼，心里忍不住骂了一顿根深蒂固唯第一名论的思想。“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一直考不过梓浠，拿不到第一名努力就没意义了？”
“反正什么都一样。”
“书怡，如果是这样，那么除了清北，我们国家就不该有其他大学。每所高中也应该有且仅有一个本科名额。你认为这样对吗？”夏雨嵘语重心长，“高考不是零和博弈，不是一枝独秀。只有你自己找到自己的定位，等到百花齐放，你才不会变成枯萎的那一枝。”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做那个夏梓浠的衬托。”
旁边的符箐听不下去，出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考第一就不能努力考自己喜欢的大学了？你要是这么厉害，有本事就把梓浠考下去啊。”
“就你还做梓浠的衬托，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夏雨嵘心里对符箐的话一半赞同一半持中立态度，让符箐先回教室。对周书怡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比起自怨自艾，我还是更期待，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状态，和梓浠共同竞争的那一天。我想，这才对得起你的野心。”
她知道用道理一下就说服周书怡大概率是无望了，与其这样僵持不下，不如先让她重振旗鼓，之后再加以引导。
“没有谁做谁的衬托这种说法，在你们自己的世界，你们就是最明艳的存在。能明白吗？”
……
符箐一回教室就和夏梓浠说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你就是脾气好，她才敢那么说你。”
夏梓浠扬了扬嘴角，要是符箐知道她曾经把周书怡堵在茶水间，就不会这么说了。“别那么说，她学她的，我们做好我们的。谁拿第一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符箐对周书怡的感受更差了，“反正你不准比她考得差。”
夏梓浠被逗笑，“考到什么分数我能控制，但是考什么名次我能控制吗？大家不过都是想拼一个前程似锦，何必搞这些。”虽然现在她说着这样的话，但她也承认，知道周书怡匿名举报她之后，她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拿成绩堵住她的嘴。不过，她也不愿好好的高中生活演变成恶性竞争。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装什么好人呢？”周书怡恶狠狠地盯着她，“别以为……”
“以为什么？”符箐先一步打断了她，“你自己是个黑心肝的主，看谁都是黑的。还不跳进河里洗干净些。”
周书怡气得浑身发抖。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因一时恼怒，撞开符箐，扯起夏梓浠的衣服，将她堆到在地。
摔下去撞到了好几把桌椅，一时间夏梓浠实在难以起身。
声响吸引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周书怡显然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见她迟迟无法起身，也慌乱起来。“你……没事吧……”
被周书怡撞的那一下符箐也有些懵，见夏梓浠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也顾不上再和周书怡吵什么了。“梓浠，你还好吗？”
夏梓浠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死死地捂着膝盖，面色潮红。
好在有学生及时叫来夏雨嵘，送进医务室。结果是医务室处理了她后背和后腰的擦伤，但无法处理她膝盖上的伤。
在120的急救车上，夏雨嵘陪在她旁边。她家长那边已经打了电话。
夏梓浠躺在支架，一只胳膊掩着脸，膝盖处传来的阵阵钝痛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夏雨嵘握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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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队的第一次测试成绩出来了，蓝天在所有短距离自由泳选手中排名第二，在中长距离自由泳中排名第一；卢齐和宋一宁主攻短距离自由泳，分别在所有男女选手中排名第一。
文星诚因为三个月没有训练，作为蝶泳冠军，在二十多名选手中位列第八，勉强挤进一队。
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宋一宁等人看到他是这样的成绩，都很为他担心。不过文星诚一向看得开，想着自己即便有伤在身，又那么久没有训练，还能保持这种成绩。如果后续恢复以前的强度，还是很有信心出战甚至是拿成绩的。
但在集训队这样的地方，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相信罢了。
“你告诉我，你这样的成绩，要我怎么相信，你梦想杯的成绩是光明正大得来的。”隋剑将两份成绩单摆在文星诚面前，要他给一个说法。
文星诚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说道：“隋教，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那块金牌已经被取消了。而且，如果我有任何违规的行为，现在也不会站在集训队了。”
“你知不知道你比你在梦想杯上的最好成绩慢了多少。”
“一百蝶两秒多。”
“你还知道自己慢了两秒多。”隋剑把资料扔在桌上，“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想让我瞧得起你，就给我拿出成绩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集训队少你一个依然不缺优秀选手。自己掂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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