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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录0011: 爷爷走的那年,他80岁

1001梦

“叮叮叮……”正午时分,一声热闹的下课铃声打破了安静的校园。校园的大门只有5m宽,旁边都有高墙大院围着,生怕哪个学生干着违法乱纪的事情翻出校园。零散的几个学生从校门口走出,校园路上熙熙攘攘走着一些人。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刚迈出校门口几步,旁边的电线杆轰然倒下,砸向身边的人。旁边的男同学被电线杆砸中,不幸的倒在血泊中。此刻惊魂未定的我,一边哭着,一边朝着校园路的下坡路冲刺飞奔,那一刻我只想想回到那个有爷爷的家。

呜,呜呜,呜呜……我带着抽噎的哭泣声,缓缓的走进家门。爷爷安静平和的还躺在客厅右手边的床上,以再熟悉不过的姿势。右手压在脑袋下面,左手搭在腿上,舒适侧身平躺着且笑眯眯的看着我。

“怎么啦?怎么哭成这样?出什么事情了?”

“我抽噎的回答道: 刚才放学的时候,旁边的电线杆倒下,砸死了旁边的同学,差点就砸到我了,吓死我了,就差那么一点。”我忍不住继续的放声大哭。

“别哭啦,这不是好好的在这站着呢吗?”爷爷缓缓的抬起他的左手,向我招招手。没事,没事,别哭啦。好好的,依旧微笑的看着我。

一声熟悉的手机闹铃音乐把我从梦中叫醒。迷迷糊糊打开手机按了接听键。原来是二姑家的表哥打过来的电话。

“喂?你睡醒了吗?我外公走了,明天出殡。你能回来送他最后一程吗?”

那一刻一瞬间,我瞬间就清醒过来。呆了几秒钟,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吓坏了同寝室的同学。

“我爷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是你来告诉我。我爸他们为什么不说?……”我带着一连串的疑问炮轰似的质问着我的表哥。

“你不是这几天期末考试吗?大舅他们知道怕影响你考试就没有跟你说。但是我想着你跟我外公的感情那么好,也是他带大你的,所以还是忍不住通知你一声。你看你今天晚上能不能赶得回来吧?如果能赶得回来,还是回来一趟见他最后一面。”

“赶不回去也要赶回去啊,我一定要回去见我爷最后一面。今天下午考完最后一个科目我就赶回去。”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被子一闷,放声大哭!

中午的时候我给爸爸打了电话,一边哭着一边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爷去世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就算期末考试不考,我也要回去见他。给老爸打这个电话,主要是回到市区肯定就没有车回到老家镇子上,让他安排车到市区来接我后,我生气的挂了电话。

等我回到市区已经是晚上的8点了,姑父已经安排好车在车站等我。爸爸也来接了我,路上我一直自责的哭,只赶上见爷爷最后一面,谁都不想说话。“等一下你假装哭一下,毕竟这是见你爷爷的最后一面。”我无语的看着他,说道:什么叫假装?我跟我爷的感情不需要假装。但是爸爸的话,刻在我的脑子里,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难道到了他们这个40多岁的年纪?亲情都很寡淡,对自己父亲的离世可以做到如此释怀吗?那一刻我是不理解的,独自的悲伤。

9点多到了家,我直奔爷爷的棺材,棺材就正直摆在主门大厅,旁边留了三四个披麻戴孝的守灵人,可是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看我哭的如此伤心,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我来。这时二叔从我身边路过,他们问我二叔。“这个姑娘是谁呀?没见过……怎么哭的如此伤心?”二叔说:“这是老头带大的孙女,老大家的孩子,有感情!”解释后按时督促着我吃晚饭。那一刻我只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任何声音。

等我缓过一点劲儿,我慢悠悠的走到了冰柜前面。揭开冰柜上的寿布,看爷爷最后一面。那样平和,和梦中一样。爷爷是2009年下半年查出得了咽喉癌,那年他79岁,在市区化疗了大半年也花了不少钱,更吃了不少苦。那年在市区治疗时,我也去看过他。他依旧偷偷的给我塞零花钱,希望我在大学吃好一点。上大学后离开了老家,他也从市区治疗转回了镇子上的老家,放弃了治疗。几个叔叔商量每个人出些钱雇佣在外打工的三姑在家照顾他,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爷爷好不容易熬过了09年的冬天。到了第二年年中的时候,就传出老爷子快不行的噩耗,那时候爷爷已经意识模糊,屎尿不禁,躺在床上,一直坚持到了下半年。或许是家中的叔叔姑姑们觉得这可能也是爷爷的弥留之际,2010年的中秋节所有的子女默契的相聚在一起,给爷爷过了最后一个中秋节。终究还是没挨过这个冬天,他彻底的离开了我们,享年80岁!

无数的片段像电影般从我脑子闪过,我陷在悲伤中那样无力,那样软弱,瘫坐在灵柜旁边的蒲团上,旁若无人的放声大哭。此刻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除了懊悔只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早上的梦境。心真的好痛……

原来爷爷是放不下我,临走前给我托了一个梦,直到最后一刻但还是挂念着我。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后我已离家千里之外,然后来爷爷也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那是我远方的思念,那是陪伴我长大的爷爷,那是从小最疼我的爷爷。不是父亲却胜过父亲,那种爱无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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