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热闹的商场门口空无一人,只剩下商场门头上的广告牌,霓虹灯一闪一闪,仿佛在妆点着五彩斑斓的黑夜。我走在商场外的围栏处,时不时仰望天空,时不时低头叹息。漆黑的马路上早已没了人影,只剩下路灯下时长时短的人影,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
不远处一辆警车开过来,缓缓的在我身边停下了。副驾驶的司机摇下车窗,右手趴在车窗上:““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压马路啊?怎么大半夜的不回家?”
我缓缓的扭过头看了看向我招手的警察,他眼睛圆圆的,咧着嘴微笑看着我。我语气低沉的回应道:“我想静静,没事儿……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能我的样子已经引起了经验丰富的警察的警觉,警察依旧笑呵呵的看着我说:“这样吧,我们派出所就在附近,你上车吧!回到派出所,我们跟你好好聊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们说。”
在他的招呼下我上了警车,去到了不远处的派出所。我跟着两位警察径直走进派出所大厅,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走进派出所。
“小吴,这个女孩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稍后我们会跟她聊一下,你先给她倒杯水。”带我回警局的民警交代了一声同事。这时候有一位皮肤黝黑,身材略显精瘦的男警察向我走来,手中递了一杯水。
我在大厅的椅子旁坐下来,丝毫不觉得口渴。手中握着那杯温水,面无表情的在发呆,时不时扭头观望着四周。
“姑娘,你过来这边坐吧,我们刚好这会儿都有空跟你聊聊天”。我被在门口大厅坐着的一位民警叫了过去,虽然口头没有回应,但是我还是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啊?听我同事说你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是去到什么困难了吗?”一位中年民警率先向我发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男朋友失踪了。”我慢吞吞的说了一句。“他失踪多久了?你最晚一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民警接着问我。“晚上10点多之前还有跟他通过一次电话。但是这会子已经凌晨1点钟啦。打电话他也是不接,手机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不是才两个多小时吗?或许他没看到手机没有接听也正常啊,现在凌晨可能也睡下了,你明天再试试找找他呢?……”我打断民警的话说道:“不可能,他跟我说公司派他去郊区出差,今天晚上不回来,但是我发现他的身份证在家里,那就证明他没有去出差,11点后就没有接我的电话。我不得不来到他工作所在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加班的同事了解一下,可是等我到的时候,他们公司已经没有人了。现在我很着急,怕他出什么事情……”
经验老道的民警回应到:“那这种情况可能不是失踪,你们俩最近是不是吵架了,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我回答:“并没有”。“这大半夜的也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儿在这里等也等不到,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现在不满24小时也不能立案,再者说你们只是男女朋友,也不能报人口失踪,除非是他家人来报。”民警安抚着我,试图让我回家,不要再这里继续追查下去。可是我着急呀,我联系不上他。期间我还在不停的回拨着他的手机,一直是打通却无人接听的状态。我坐在接待接待台前,面容疲惫的诉说者……
因为我一直主张着是失踪人口,此刻从监控室走出来了一位身材中等、大概有40多岁的样子的民警犹如福尔摩斯上线。“刚才听你们在外面诉说着这个情况,我初步判断。你男朋友可能是故意不接听你电话,那这种情况下我就不建议你在这里继续等下去。…”我反问道:“大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男人有时候逼得太紧,反倒想出去放松放松。那他有没有过前科?自己出去鬼混过呀……” 民警接着补充道。“不可能……我们十几年了都没有分手过,他不可能出去鬼混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我很无助。”
“姑娘你也别着急难过,这种情况,按我们办案经验的情况来说,大概率就是这种可能性,我们也只是跟你说了一下可能性,你也不用那么笃定。”此刻我还在疯狂的回拨着他的手机,现在已经凌晨2:30了。
民警猜测的“可能性”回荡在我的心头,我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怎么啦?怎么半夜还我电话?有什么事儿?”男朋友刚睡醒的腔调回应着我。
“你在哪里?”我追问但。此刻我明显感觉到紧绷的身体让我的心跳急速加快。
“不是跟你说我在出差了吗?我在郊区啊。……”没等他收说完我就骂骂咧咧的回应他:“你这个骗子!我给你的领导发过信息了,他说今天也没有安排你去出差,到底什么情况?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可能我的一句拆穿让他彻底清醒了。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女生的声音。
“你到底在哪儿?我刚听到女人的声音了。赶快说,我现在过去找你。……”隐隐约约的声音仿佛戳穿了我最后一道防线,我像泼妇一样在派出所旁若无人的斥责着他,追问着他。
“你听错了吧?根本没有什么女生。早点睡吧……大半夜的。”他不耐烦的回应着我。
“睡什么睡?我现在人在派出所找你,现在不光你了,同事知道你失踪了,我还准备在派出所立案找你,你还能睡得着,我限你现在,立刻,马上打车回家,我们回家见。”我身体麻痹着,声音颤抖着,质问着他。
此刻办案大厅里虽然有民警坐在那里,但是他们都已经早已预料到这场戏的结局。此刻的我,成为他们眼中的笑柄。终于明白刚才的民警话中话的意思,而我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在那里颤抖着,我的哭声回荡在大厅里。
“好了,姑娘,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不值得这样折腾自己。”一位民警走过来向我递过来纸巾和水。
我把眼泪一擦,跟各位民警道了一声感谢。然后在门口拦了的士就回了家。从派出所回家可能只需要20分钟,但是这条熟悉的街景仿佛是我走过人生最漫长的路。前一秒我好像还在谷底里挣扎,而现在我已经头脑一片空白,不断的在内心回荡着我们的点滴,质疑今天的场景。
回到我家后,已经是凌晨3:30了。我坐在沙发上,回拨了他的电话。“你回来了吗?我在家等你,今天大家都别睡了,把有些话说清楚。”我冷静的质问他。“我已经打车回来了。”他略显焦急的回应着我。
在他没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把他所有的衣服,鞋子以及东西全部扔到了门外。那一刻仿佛我想彻底告别这不堪回首的男人,现在我往外扔的东西的同时,他回来了。“你怎么了?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他面色慌张的问我。
“我怎么了?你心里没数吗?”我看着他冷冷的笑道。
“就这样吧,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今天你的行为已经证明了,我们的爱情终将被你亲手埋葬。经过这一夜我也明白了,太爱一个男人没有什么好结果。”仿佛我亲手撕碎了那颗玻璃心,扎的自己满身是血。
他不吭声的往家里搬着自己的东西,衣服,鞋子……扔完东西后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虽然我真的很疲惫,但是看着他的身影我却已经忘记此刻的疲惫。
你听我解释,“今天我只是出去喝酒了,一个高中同学过来找我,我就请他出去吃了饭,然后晚上就在他那里住下了……”我打断说道:“到现在你还想骗我吗?我明明在电话里面听到了女生的声音。”“哪有什么女生?你听错了。”“可以呀,那你让你同学给我打个电话,或者你打你同学的电话,既然你们是那么好的关系,你自个让他来为你自证清白。”
他被逼无奈的拨通了同学的电话,但是电话并没有接听。“或者你现在陪我打车去那个地方,我要看一下你同学长什么样子,只要见到他本人,今晚的一切都可以翻篇。”我继续质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他委屈的说道。
“你在这里跟我演什么戏呢?你不知道在哪,那你怎么回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哪儿?……”我冷笑一声。其实说到这儿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证明不了什么,然后我继续追问下去也是自我伤害,我觉得就这样吧,我们到此结束。
“你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收拾一下,明天就自行离开,别在这里住了,爱去哪去哪吧……”说完我转身向卧室走去。
到了卧室门口,我说了一句:“今晚你睡沙发不要进卧室。”说完我就在床上倒头不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我走在一片荒野,不断的寻觅着什么?此刻我的眼睛仿佛失明了一样,看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朦朦胧胧,我努力的擦拭着双眼,始终看不清前方的路。凭着感觉向前走着,时而摔倒,时而爬起。……
一首熟悉的闹铃音乐把我从梦中拉了回来,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熟悉的老公,又转过身去。醒来后的我,头是痛的,胸口是闷的,眼角还是泛着泪花的。曾经过往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清晰的情景剧,还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爱情始于美好,终于破碎!每个转身离开的人都是在风里站了很久的人,婚姻里偶尔装睡也是长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