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面躺在床上,而沈星回又趴回到床沿的位置。
刚才那些旖旎的氛围荡然无存,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星空久违地觉得心境如此祥和。
“沈星回,这片星空还在银河系吗?我怎么一个星座都认不出来。”
“你只是现在认不出,以后就能认出来了,别灰心。”说完沈星回还很贴心地指给我看。
不过收效甚微,我越是努力辨认眼皮就越沉……
早上我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点开一看是陶桃发来的信息。
陶桃“新鲜出炉的咨询,我想你肯定会感兴趣所以立马来跟你分享了!”
尹笙“是什么是什么?”
陶桃“关于晴好嘉园那个案子,最新的消息称附近巡逻的OTTO有一段监控记录不见了,对比后发现应该是9栋的当事人徐博出事的时间段。”
尹笙“这就是人为的意思对吗?”😲
陶桃“我觉得应该是,毕竟流浪体的话还没聪明到会删监控记录的地步吧。”
尹笙“那前天晚上的案子也有这种情况吗?”
陶桃“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前天的案子也是这样!”
尹笙 “果然!”😏
尹笙“那凶手呢?有眉目了吗?”
陶桃😢
陶桃“还没有……虽然可以初步判定不是流浪体,但上面的意思巡夜还是要继续。”
陶桃😢“辛苦你们了……”
尹笙“没事,防患于未然嘛!”
陶桃“对了对了,关于上次你说的‘死而复生’的事,我又查了好多资料...”
陶桃是个一聊起这些就收不住的主,渐渐话题就跑偏了,又足足聊了半个多钟头才终于叫停。
但也仅限于闲聊范围,没有其他实证,Akso那天看到的监控记录到现在成了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人也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
放下手机后我才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沈星回一直守在我床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会儿回想昨晚的事,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对他过于不设防。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整个房子仍旧寂静一片,我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发现沈星回仰面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我没忍心打扰他,心想着下次请他吃饭回报借宿一晚的恩情。
回到家里,昨晚那种没来由的恐惧消了下去,巡夜时遭遇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我也就放下心像往常一样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把换下的衣物一件件塞进洗衣机。
放着放着忽然发现昨晚穿的衬衣袖口上好像有坨污渍。
面积不算大,棕褐色,应该沾了有一段时间了,干巴巴的一摸还往下掉渣。
我伸手捻了一点在指间,轻轻一搓散成了末。
这时候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擦干,恰巧发梢滴了滴水落在手指上,深色的粉末被水一浸立马呈现出鲜艳的珊瑚红。
我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昨晚我看到的那些不是做梦!
这就是那副画的颜色!
我的心率立马上了一个台阶,在室温将近三十度的空间里愣是起了一身冷汗。
足足过了半分钟我才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指间晕开的东西,闻着是有一股铁锈味,但如果真是血的话干了的话不应该是这种状态……
看着似乎更像是颜料。
心里有了猜想我立马收拾好自己回到昨晚巡夜的那条街。
临近中午,人来人往的热闹街景跟昨晚的鬼气森森天差地别。
转角墙体上的那副巨型海报现在看起来也灿烂地好似一抹红霞浸在人群里热烈又浪漫。
我径直朝着画走去,并没有出现昨晚我进它就退的现象。
当我如愿以偿站在它面前后,却发现这幅画和印象中的好像有些差距。
似乎位置变了。
昨晚这副海报下沿应该在我腰部以下的位置,今天却我在我头顶,看上去离地面起码有两米高。
最主要的是这副海报并不是手绘,只是印刷品。
难道不是在这里沾上的吗?
我举着被染红的手指不甘心地垫着脚去够头顶的广告布,想要把手指抵在上头看看究竟是不是一样的。
“再喜欢也不用直接上手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猛收手,刚想要扭头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来人却自顾自地继续说:
“虽然我也理解你这种想要和真正的艺术亲密接触的冲动,但有时候保持距离或许更有美感。”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我连忙摆手。
“不用掩饰,欣赏和憧憬的眼神骗不了人,你很有品味。”他眼里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不由地开始打量眼前这个打扮时尚连头发都是深紫色的男人,明明长得像哪家idol,说话怎么这种腔调?
“……谢谢,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不客气,这是我的天赋。”
男人露出些许得意的表情。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个展还有两天就结束了,门票的话……虽然我不是很在意这个,但应该也早就卖光了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回头去看海报左下角不太明显的文字。
展出时间:8月1日至8月20日。
今天是19号,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不过画展我一向不太感兴趣。
可能跟我本人没什么太大的艺术天赋有关,走马观花看看还行,要真评鉴起来可真是外行中的外行。
我正表遗憾摇头时,男人突然把一张卡片塞到我手里。
“这个给你。”
我低头一看。
塞进手里的卡片上印着和海报上一模一样的画,上头鎏金印刷的字体被太阳光一照像是流动的小溪。
“刚刚找到的,挺幸运,送你了。今天应该不太来得及,明天还能去,要珍惜哦。”
我下意识跟着点了点头,可仍旧对现在这种情况摸不着头脑。
他却冲我笑笑扭头就走。
“等等!”我连忙喊住他,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回过来我大脑却忽然宕机,“……这个应该很贵吧,你真的白送我吗?”
“当然。”他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样子,酷酷地戴上墨镜潇洒离开。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走远,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路口的红灯亮起,他的身影很快消散在对街的人群。
我愣了一会儿才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摩挲着手里的卡片,观摩着上面的绘画和文字。
海之焰。
祁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