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叶初实践她的想法,自己先挨了一刀。
捂着身上的伤口奋力向山里跑,别说这段时间修玄下来,玄气修没修好另说,体力增加不少。
奔跑间回头看着穷追不舍的黑衣人,叶初只觉得不知道犯了哪座神了,这么背点,上个厕所赶上凶杀案现场,这找谁说理去。
而且身后两人身上流动的气,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凶杀案。
这天叶初像往常一样去山里连气,路过一个废弃公园进去方便一下,出来的时候听见假山边上传来了稀稀松松的动静,一开始以为是野猫没在意,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凑过去看的时候人已经倒下了,旁边有三个黑衣人,一个好像是领头的,站在一旁看另外两个蹲在倒下那人身上搜索着什么东西。
叶初正准备退出去拨打热心电话,突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身子猛然向侧边一避,刀划着胳膊就飞了出去钉在假山上,来不及多加思索就往外跑。
追过来的两个黑衣人身形鬼魅,显然不是正常人。叶初捂着胳膊就往山里跑,只要到庙里就能得救了。
又是利刃破风的声音,叶初向前一扑,顺着坡就滚下去了,还有半程,根本来不及停息,拾起身上的痛意就继续跑。
二人越来越近了。
“秋口!秋口!救命!”叶初边喊边尝试吸取周围的玄气。
淡而少不成气候,但是,够用了。
叶初踢甩着地面一层带着泥沙的落叶,猛然把刚刚吸取的所有玄气向外逼出行成气流卷着落叶就向二人扑去。
片刻的喘息,真的够用了。
那二人似乎是被叶初的这一行为激怒了,也不再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架着刀就向叶初刺来。
来了!强大而又熟悉的气息。
叶初向下一趴,二人擦着她的头皮过去,未等转刀反刺,就被两根树枝所携带的巨力钉在了树上。
来不及大喘气,甚至来不及爬起来,叶初看着来人道:“山下的废弃公园的假山里还有一个黑衣人,被害人也在那。”
看着两人挣扎的气息渐渐微弱,示邛才望向叶初道:“秋口已经去了。”
听到这话,叶初摊在落叶里,逃跑时被肾上腺素掩盖的痛意和疲惫慢慢涌上来。她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了。
“半个小时。”话音未落,身侧的已经不见了。
没头没尾的,但是叶初好像懂了。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她用比刚才被追杀还快的速度向庙里奔去。
秋天的枝丫没了树叶的遮掩格外锋利,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就被划了道口子,她却毫无知觉的向前跑着,好似朝圣般,没有什么能让她分心。
沿着台阶滚落,重重的跌倒在院子里的小碎石上,半个小时到了。
示邛站在她面前,无视这一身的狼狈与痛苦,“起来。”
叶初拍掉几乎现在肉里的小石子,撑着站了起来。面对着示邛,看着他,直直的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正视他。
也是示邛第一次将面前的人看进眼里。一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而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从而丧失修玄资格的人不配被示邛看在眼里。示邛也不屑于去看。
谎言,小聪明,无论是假装努力还是真的不想放弃,对示邛而言,她都只是一个到了日子就会消失的人,不用在意,不值得在意。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不能改变结果。
但是,以气造胆,在秋口唧唧咋咋一堆废话里,还真有个可以让他抬眼的词啊。
还有今天,其实叶初将将踏入此山示邛便以感受到了,但她以一凡人之躯,即便修过一段时间玄气,但是能拖着两个玄者跑过半程,还有最后那一招。
不得不说,示邛确实看到叶初,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半个小时,用散了的玄气破风,她确实有几分聪明,也够有毅力。
“想修玄?”
“想!”毫不迟疑的掷地有声的。
“凭你这副破烂身体?”
“我可以用玄气重新造一个胆…”还未说完,面前的人就出声打断了。
“你凭什么?以气造胆,你凭什么?”示邛微微侧首,接着道:“人体为自然造化之物,天地降道。你连聚气都做不到,你又有多少气可以造一个秀化之物。”
叶初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其实早在她前几次尝试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她所需的气差太多太多了,遥不可及。但是她就是不想放弃,天地降道?她想要的,她想走的,那才是她的道。
“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叶初望着示邛的眼睛道。
示邛笑了,或者说叶初觉得他笑了。
“无论如何?记住你说的。”示邛领着叶初进了一旁练功的屋子。
示邛指了指地上的蒲团,“盘腿坐下。”
叶初听话坐下。
示邛站在她身后,悬臂与其头上一寸处,“以气造胆,是个好方法。”
不等叶初说什么,一股强烈如滔滔不绝之江河般的气灌入她的身体,沿着经脉在身体里四处游走,多处之前因为胆而未能纳气的经脉被瞬间打通,痛的叶初立马叫了出来,如此这般巡游几下,叶初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觉得疏通的差不多了,示邛的手又向下低了半寸,“忍着。”
顿时,好似有千万根针线穿过她的血管皮肉,在内里交织缝合着,刚才的疼痛都显的微不足道。叶初只觉得干肠胫骨都寸寸断裂。
许久,久到微风穿过皮肤都能引起她阵阵战栗,久到汉已然浸湿了整个衣衫,这场折磨或者说重塑才结束。
“明早卯时初来此,教你入门功法。”
也不管身前人是不是听清了,说罢便走。
叶初彻底倒在地上,嘴角却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