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故事的开头,望着他们走向必死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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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北离摄政王妃李长嫣的死讯如寒风般席卷了整个江湖,萧若风并未拦阻,任由萧楚河带着李长嫣的遗体与年幼的卿妍离开,他独自在府中为她设下灵堂,冷香缭绕,白烛长明,萧若瑾特地为这位悲痛欲绝的兄长批了假期,而天启城上下也无人不晓——摄政王萧若风自那日起,荒废朝政,终日闭门不出,神色郁郁,仿若一株枯木再难逢春
萧楚河将李长嫣安葬在北离城外的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四周草木葱茏,溪水潺潺,仿佛连天地也为之默哀,他立于坟前良久,目光深沉而复杂,最终俯身轻声道,说罢,他牵起年幼的卿妍,踏上了寻父的漫长旅途,姑苏城位于北离与南诀的交界处,路途遥远且艰险,一路上,萧楚河省吃俭用,自己的衣衫简陋到近乎寒酸,却始终确保小卿妍能吃饱穿暖,每逢天黑扎营时,他都会将仅剩不多的银两仔细点算,再为卿妍添置些干粮或换季衣物,他的手掌粗糙了许多,可望着女孩无忧的笑容,他紧锁的眉头总会稍稍舒展。那些风雨兼程的日子,蕴含着一种无声的守护与坚定的温情
与此同时,李长嫣身死的消息如惊雷般传入雪月城,百里东君乍闻噩耗,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双手紧攥成拳,指节泛白,胸口似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司空长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沉声劝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难掩眉宇间的沉重与悲戚
百里东君策马狂奔,昼夜不息地赶往天启城,在城门外,他恰好与雷梦杀和顾剑门相遇,三人目光交汇的一瞬,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的心意——都是为李长嫣讨回公道而来,于是,三人并辔而行,策马入城,直奔摄政王府,然而,刚踏入府门,便见洛轩与柳月的身影已然先至,静静伫立在那里,似是早有筹谋
只见洛轩与柳月双双为李长嫣点燃一柱清香,袅袅青烟在空中萦绕,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思,萧若风身披素白长袍,静跪于蒲团之上,面容沉寂如水,为李长嫣默默守灵,忽然,百里东君大步而来,眉宇间怒火翻腾,他毫不犹豫地抬脚将萧若风踹倒在地,萧若风如同一片枯叶般轻飘飘地倒下,毫无反抗之力,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般伏在地上,百里东君随即单膝跪地,俯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双目赤红,怒视着他,声音低沉而冰冷
百里东君“萧若风!你个王八蛋!你在这装什么深情!是你杀了她,你为什么!”
百里东君“你别忘了当年大殿之上你是怎么对天发誓向我们保证的,可现在呢!你个浑蛋!若早知如此,我当年绝不会将嫣嫣拱手于你!我就是死也要带她走!”
百里东君“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你去死啊!”
一旁的徐伯见百里东君与雷梦杀等人齐聚于此,心中顿时浮现出十年前的那幅画面——那时,李长生身陨于皇宫大殿,众强者亦是这般齐聚,眼下,萧若风正被百里东君以怒火遏抑的言辞叱骂,气氛剑拔弩张,徐伯不敢耽搁,连忙迈步上前,试图劝阻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
.徐伯:“百里城主,王爷也是有苦衷的...何况这是在王妃的灵堂上,如此怕是...”
雷梦杀“东君,他说的对,这里毕竟是嫣妹妹的灵堂,别在这儿动武”
洛轩“管他那么多!反正他早就已经不是北离八大公子之一,当年他就已经被除名了,哪怕就在这里把他给打死,就当是以慰藉师父他老人家和嫣儿的在天之灵”
.顾剑门:“呵,他根本就不配当北离八大公子!枉师父生前还如此器重他,让他当学堂小先生,他这种品行不端,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的人就该杀!”
萧若风低垂着头,无力地趴伏在地上,耳边充斥着昔日师兄弟们刺耳的唾骂声,他嘴角牵动,露出一抹苦涩而疲惫的笑容,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从身躯中抽离,只剩下满心的凄凉与无奈
百里东君“你还好意思笑?萧若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若风“随你,你要杀便杀吧,反正我早已服下了断肠丹,已经活不久了...”
洛轩“活该!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百里东君“好...那便不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反正老天自会收你”
一旁的雷梦杀凝视着此刻如行尸走肉般站立的萧若风,心中百感交集,想当年,他与萧若风同为八大公子中的佼佼者,情同手足、交情深厚,然而自从那次事件——太安帝诛杀李长生,而萧若风却选择冷眼旁观,雷梦杀便对他彻底寒了心,而如今,更是亲眼目睹萧若风亲手斩杀了李长嫣,那满腔失望中又添了一抹深沉的悲凉
雷梦杀“若风啊若风...不,如今该叫你摄政王殿下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夫妻百日恩呐!你怎么狠的下心,下的去手?”
百里东君“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绝情绝义的人!有什么狠不下心,下不去手的,他就是一个白眼狼!”
雷梦杀“你与嫣妹妹自幼一起长大,十几年的兄妹情分,七年的夫妻情分,宁愿去相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无凭无据的话,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妻子”
雷梦杀“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令人寒心”
雷梦杀长叹一声,缓步上前,与顾剑门并肩而立,一同为李长嫣郑重地奉上一炷香,袅袅香烟升腾间,百里东君的目光冷冷扫向萧若风,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怨恨,他未发一语,可那神情却似利刃般刺入空气,令人不寒而栗
百里东君“我要带嫣嫣走”
萧若风“我只是在府上为她设了一个灵堂,她的尸首在当日被楚河带走了”
百里东君“萧若瑾的第七个儿子?”
萧若风“是...”
雷梦杀“好了东君,去给嫣妹妹上一炷香吧”
雷梦杀“斯人已逝,既然嫣妹妹已经入土为安就好了,我知道你的心里非常痛苦,但嫣妹妹也不希望看见你现在这样,头七过后,我们就离开吧”
头七过后,萧若风仍旧日日守在灵堂前,不吃不眠,仿佛世间再无其他能牵动他的心神,徐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虽知再多言语也无法将他从这深渊般的哀痛中拉出,但心底的担忧却如潮水般涌来,他明白,这一次,萧若风是真的被推入了情感的漩涡,难以自拔,而百里东君,在雷梦杀与顾剑门的再三劝说下,终究还是离开了天启,踏上了归雪月城的路途,然而,自那日起,他便像换了一个人,整日窝在“东归”酒肆之中,借酒浇愁,醉生梦死,司空长风与李寒衣多次前往劝慰,试图用往昔的豪情唤醒他沉沦的灵魂,可无论如何苦口婆心,换来的却只是他的沉默或一声叹息,酒肆内,觥筹交错间,昔日的风采早已荡然无存,只余一室颓唐,满桌残盏,映照着一段未尽的悲凉
时光荏苒,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一年光阴悄然流逝,萧若风因谋反之罪名被萧若瑾亲自下旨打入天牢,铁链锁身,囚于幽暗深处,然而,未及一月,法场之上,寒刃映日,萧若风毅然自刎,鲜血染红刑台,一代枭雄就此陨落,自此,萧若瑾彻底稳固了皇权,江山归于一统,四海之内渐趋太平,而瑯琊军队,则在叶啸鹰的率领下,全数归顺于叶字营麾下,战旗猎猎,再添新锐之力
与此同时,萧楚河牵着小卿妍的小手,历经整整一年的跋涉,终于踏至姑苏城外,这一路翻山越岭,风霜满途,艰辛难言,小卿妍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那张本该精致如画的小脸蛋,此刻却被尘土染得灰扑扑的,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依旧透着倔强与信赖,望向身旁的萧楚河
叶卿妍.“楚河哥哥,我们到底还有好久才可以到啊?”
萧楚河“快了妍儿妹妹,再往前走走就是城外的草庐了”
萧楚河紧紧牵着小卿妍的小手,目光落在她那灰头土脸的模样上,心底不禁泛起一阵愧疚,终究,他还是让妍儿妹妹受了委屈,他抬起手,用里衣干净的衣袖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灰尘,动作温柔而细致,仿佛怕稍一用力,便会惊散她眼底那一抹疲惫与委屈
叶卿妍.“楚河哥哥,那里有个人”
萧楚河顿住脚步,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竹林深处,一个身披红衣长袍的男子正手持长剑,翩然舞动,剑光如水,时而行云流水般柔韧,时而凌厉豪迈似惊雷,一招一式无不散发着独特的气势,瞬间便将萧楚河的视线牢牢吸引住,小卿妍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如梦初醒,低头看了眼身旁的小姑娘,随即牵起她的手,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隐蔽之处
叶鼎之挽出一朵剑花,为这套剑法画上了完美的句点,凌厉的剑气席卷而出,震得四周竹叶纷扬而落,他垂下一手于身侧,另一手执剑负于身后,正欲迈步离去,忽然,身后骤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大喊,叶鼎之闻声停住脚步,旋身回望,只见萧楚河牵着小卿妍快步赶来,萧楚河抬起头,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目光温润而明亮,注视着他,缓缓开口道
萧楚河“叶伯伯!您就是魔教教主叶鼎之吗?”
叶鼎之“魔教教主?你怕是找错人了吧,我的确是叫叶鼎之,但并不是你们口中的魔教教主”
萧楚河“那你...没有听闻这几年江湖上的那些传言吗?”
叶鼎之“你也看见了,我住在这城外的草庐中,这里的消息闭塞,我并不知道江湖上这几年的事”
萧楚河“那...那你认识李长嫣吗?”
提及李长嫣,叶鼎之那向来冷峻的面容骤然浮现出一抹忧色,眸光也随之柔和了几分,他蹙起眉头,目光复杂地落在对方身上,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情绪
叶鼎之“她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她现在在何处吗?”
萧楚河面露难色,嘴唇轻启几次,却始终未能吐出完整的字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将藏在身后的卿妍轻轻拉了出来,微微一推她的胳膊,动作虽轻,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随后低下头,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地响起
萧楚河“妍儿妹妹,快叫爹”
叶鼎之闻言,震惊得瞳孔微缩,仿若地震般难以置信,他缓缓蹲下身,目光复杂而专注地打量着小卿妍,小卿妍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怯生生地抬眼望了他一下,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带着几分胆怯,轻轻唤道
叶卿妍.“爹爹...”
叶鼎之“你...你叫我什么?”
萧楚河“叶伯伯,妍儿妹妹是您的女儿啊!她娘是李长嫣”
萧楚河从袖间取出那串红绳手串,轻轻递到蹲在他们身前的叶鼎之手中,叶鼎之双眸猩红,目光中似有火焰在燃烧,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接过红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仿佛每一个字都从胸腔里挤出,话语间,情绪如潮水翻涌,难以平复
叶鼎之“这是我当初给阿嫣的定情信物...是我亲手编的”
叶鼎之“真...真的?我的女儿...对,对!四年前阿嫣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叶鼎之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欣喜,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他伸出双手,将小卿妍轻轻拥入怀中,仿佛抱住的是世间最珍贵的珍宝,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目光柔和而温暖,如同春日的阳光洒在花瓣上,凝视着怀中的小卿妍,缓缓开口道
叶鼎之“你叫什么名字?”
叶卿妍.“叶卿妍...”
叶鼎之“卿妍...真是一个好名字,是你娘给你取的吗?”
叶卿妍.“嗯...”

叶鼎之“妍儿,你娘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叶卿妍.“阿娘...呜呜呜呜...”
提到李长嫣,虽已时隔一年,小卿妍却始终无法释怀那日亲眼目睹她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此刻,当梦寐以求的父亲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她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伴随着低声的抽泣,叶鼎之见状,心中顿时掠过一抹慌乱,手足无措地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急切而颤抖地问道
叶鼎之“别哭了妍儿,你告诉爹爹,你娘呢?”
萧楚河“叶伯伯...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叶鼎之“到底怎么回事?”
萧楚河“叔...李姑姑她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是因为我王叔萧若风听信江湖上的传言,江湖上都说魔教教主叶鼎之和摄政王妃的一些情事...王叔最后实在忍不了便一剑刺死了李姑姑”
萧楚河话音刚落,便屏息凝神地望向叶鼎之,那噩耗如惊雷般砸下,叶鼎之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瞬,随即猛地站起,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而狂暴,他的眼眸阴鸷如寒刃,空洞地盯着前方,掌心迅速凝聚起澎湃的内力,猛然一挥,直击身旁的竹林,“咔嚓”声接连响起,一排排翠竹应声折断,断裂处切口齐整,可见其力量之深沉狠辣,小卿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扑进萧楚河怀中,瑟瑟发抖,萧楚河一边轻拍她的背安抚,一边抱着她后退数步,目光复杂地看向处于风暴中心的叶鼎之

萧楚河“叶伯伯你冷静啊!我王叔他一年前因为谋反之罪而死于法场之上了!你别这样,会吓着妍儿妹妹的!妍儿妹妹已经失去母亲了,才找到父亲,难道你就不管她了吗?”
萧楚河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已走火入魔的叶鼎之,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灰袍的小少年突然大惊失色地看着叶鼎之,满脸焦急,忍不住大喊着便要冲上前去,萧楚河眼疾手快,连忙伸手紧紧拉住了他,力道之大似是要将他牢牢定在原地,小少年挣扎的动作与萧楚河凝重的神色交相映衬,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叶安世.“爹爹!”
萧楚河“别过去!”
叶安世.“你干什么!是不是你把我爹爹变成这个样子的?”
萧楚河“不是我,是你爹爹方才突然一下就变成这样子了,他应该是走火入魔了,你千万别过去,他会伤害你的!”
叶卿妍.“楚河哥哥~我害怕...他真的是我阿爹吗?”
萧楚河“当然,你阿爹就是叶鼎之,这位应该就是你的哥哥叶安世了”
叶安世.“哎,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萧楚河“是你娘告诉我们的”
叶安世.“我娘?你认识我娘,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这几年我爹爹一直在等娘回来,可娘已经四年没有回来了……”
萧楚河“你娘已经在一年前死了”
叶安世.“怎么可能!你胡说!我娘才不会死!”
萧楚河“是真的!这个是你的亲妹妹,她的话你总该信吧”
叶安世.“凭什么你说她是我亲妹妹她就是”
叶卿妍.“我娘叫李长嫣,你娘呢?”
叶安世.“我娘也叫李长嫣”
叶卿妍.“那我们当然就是亲兄妹了”
叶安世.“可娘亲真的…”
叶卿妍.“嗯...”
叶安世.“所以爹爹是因为娘亲的死才变成这样的?”
叶卿妍.“嗯...”
萧楚河“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三个都还只是孩子,武功肯定没有叶伯伯高,可叶伯伯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仿若紫电般从天而降,那是一名身着紫衣长袍的男子,掌心凝聚着浑厚的内力,缓缓向叶鼎之背后压去,他的动作沉稳且精准,仿佛能将天地间的气息尽数掌控,随着这股力量渗入,叶鼎之体内肆虐的魔气逐渐被压制下来,原本狂乱的戾气也如潮水般退却,整个人恢复了平静,紫衣男子收起内力,迈步走到叶鼎之面前,他神情庄重,却又难掩眼底的激动与欣喜,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天外天的大礼,随后,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叶鼎之,声音微微颤抖却满含深意
紫衣候“教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了,都怪属下无能!这么多年才找到教主的下落,教主这些年在外受苦了”
叶鼎之“你是?为何要叫我教主”
紫衣候“哦对了,解药差点忘了给教主服下”
紫衣候迅速从袖间摸出一只白玉小瓶,指尖轻巧地拨开瓶塞,倒出一粒滚圆的药丸,他两指稳稳捏住,稍稍用力,便将那药丸碾作细腻的粉末,紧接着,他掌心贴上叶鼎之的背心,以内力为引,将药末缓缓送入其体内,然而,就在紫衣候刚收回手的瞬间,叶鼎之身子猛地一晃,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般摇摇欲坠,紫衣候眼疾手快,一步跨上前,牢牢扶住了他,将他虚弱的身躯稳稳接在怀中
紫衣候“教主?”
叶安世.“你这个坏人,你对我爹爹做了什么!”
叶安世见叶鼎之倒在紫衣候怀中,不禁怒火中烧,上前一步,目光如刃地瞪向紫衣候,直到此刻,紫衣候才将视线转向面前的三个孩子,当他看清那眉眼间与叶鼎之如出一辙的小少年时,神情骤然一震,难以掩饰的惊愕涌上脸庞,仿佛被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击中了一般
紫衣候“这...教主怎么出去一趟就生了三个孩子?”
萧楚河“三个?”
萧楚河“不不不,我不是叶伯伯的孩子,他们两个才是”
萧楚河话音未落,便迅速后退几步,顺手将身侧的小卿妍轻轻往前推了一把,小卿妍脚步踉跄,却不显得慌乱,她抬眸望向前方,紫衣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身粗布裙已被尘土染得灰扑扑,脸上也沾满泥渍,却依旧无法掩盖她清秀灵动的容颜,紫衣候看着她,唇边浮起一抹满意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眼中似有深意流转
紫衣候“不错,少宗主和大小姐长得都好看,看来我们的教主夫人也是个美人”
紫衣候“少宗主大小姐,还有那位小公子,你们赶紧跟上”
叶安世走在前方引路,步履稳健却难掩心中的忧虑,紫衣候半揽着叶鼎之缓步跟随,他的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沉重,仿佛怀中的身躯承载了太多难以言说的过往,到了草庐,紫衣候小心翼翼地将叶鼎之放置在床榻上,小安世和小卿妍趴在床边,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关切,默默注视着昏睡中的叶鼎之,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显得如此虚弱,却又透出一种深沉的安宁
紫衣候“少宗主和大小姐真懂事啊”
过了一会儿,叶鼎之的意识渐渐从混沌中挣脱出来,他感到一阵晕眩,身体仿佛被千斤重物压住般难以动弹,紫衣候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扶起,让他靠坐在一处,叶鼎之微微抬眸,目光虚弱却依旧锐利,看向紫衣候时,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叶鼎之“雨寂,你怎么在这?”
紫衣候“教主!我和棋宣找了您六年了!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你”
叶安世.“爹爹!”
#叶鼎之“安儿...”
#叶鼎之“我...我记得我刚才”
紫衣候“教主,您方才走火入魔了,还好我及时出现帮您压制住体内的魔气”
#叶鼎之“阿嫣...可我的阿嫣却再也回不来了...”
叶鼎之的话语尚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小卿妍低声抽泣着,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似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恸。而小安世则趴在床边,无声地流泪,那无声的哀伤比哭喊更让人心碎,紫衣候见状,眸光一沉,心中蓦地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紫衣候“教主...你口中的阿嫣该不会是我们的教主夫人吧?”
#叶鼎之“是...可惜我还没有带她回天外天...”
紫衣候“教主节哀,夫人虽已经不在了...但还有少宗主和大小姐陪着你”
萧楚河“叶伯伯”
#叶鼎之“你...是你带我女儿来找我,多谢”
萧楚河“叶伯伯不必客气,我也是受李姑姑之托”
萧楚河“叶伯伯,既然妍儿妹妹已经送到你身边了,想必你们过几日就要回天外天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叶鼎之“你叫什么名字?”
萧楚河“在下萧楚河”
#叶鼎之“姓萧...”
萧楚河“是,我乃当今七皇子,但生母早逝,父皇并不看重我...”
#叶鼎之“既然如此,你千里迢迢送我女儿到我身边,我该报答你的恩情,不如你随我们一起回天外天?”
萧楚河“不了叶伯伯,多谢你的邀请,但我毕竟是北离的皇子,我还是要回皇宫的”
萧楚河“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做”
#叶鼎之“七皇子,虽然你对我有恩,但你萧氏皇族却罪该万死!我会看在你的份上,保你北离百姓无恙”
叶鼎之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开口,字字如锋刃般刺入空气,然而,此时的萧楚河一门心思只在早日回宫,为王叔萧若风洗刷冤屈,他对叶鼎之话语中的深意浑然未觉,心中虽因李长嫣之死对萧若风怀有怨恨,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萧若风会涉及谋逆之举,毕竟,萧若风对他恩重如山,不仅是抚养他的长辈,更是他心中敬仰无比的王叔,这份恩情与信任,早已深深扎根于他的骨血之中,难以撼动分毫
萧楚河“那我便就告辞了”
叶卿妍.“楚河哥哥你别走...”
萧楚河“妍儿妹妹,你现在已经找到你的父亲和你的哥哥了,马上你们就可以回家了,我们就此别过”
叶卿妍.“可是...我舍不得你楚河哥哥”
萧楚河“有缘自会相见的”
叶卿妍.“那等我们以后长大了,在江湖上见面,你会认出我吗?”
萧楚河“当然会的,我会一直记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