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一人一剑,足矣”
“传说中的孟婆汤,能让人入一场大梦,远去的事情将会重现,离开的人也能重逢,但醒来后就会忘却这一切。这其中所说的忘却,应该就是放下,而不是忘记”
“欲梦清虚桂子飘,一杯浊酒向天邀,何人怎爱今宵月,也上楼头弄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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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繁星如碎钻般洒满天际,萧瑟与叶卿妍相依而坐,身下是微凉的屋顶,头顶却是无尽的星空,萧瑟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拥入怀中,而叶卿妍则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似是找到了最舒适的归处,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北方那颗最为耀眼的星辰,声音柔婉
叶卿妍“楚河哥哥你看到了吗那颗最亮的星星,一定是我爹爹在看我呢”
萧瑟宠溺的笑着,柔声道
.萧楚河“你怎么知道那颗星星就一定是你爹爹变的?”
叶卿妍“爹爹刚离开那年,我才髫年(6岁)…整日缠着问莫叔叔为什么爹爹还不回来,莫叔叔说爹爹没有离开,只是化作天上我看到的最亮的那颗星星在守护我”
叶卿妍“只要我想爹爹了,便抬头看看那颗星星”
.萧楚河“那为什么我也能看见?”
叶卿妍“那或许是爹爹知道了我们已经在一起,对你很满意,所以你也能看见他了”
.萧楚河“原来是这样”
此刻,这份平静而温馨的时光对叶卿妍与萧瑟而言显得尤为珍贵,两人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里,心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幼稚的幻想:或许,叶鼎之正从某个遥远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他们,萧瑟缓缓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下衣襟,随后庄重地拱手向天,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敬意
.萧楚河“小婿萧楚河,见过岳父大人”

叶卿妍“楚河哥哥你真是,还真信了啊”
.萧楚河“你说什么我都信”
萧瑟轻声说完,便将叶卿妍从地上拉起,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他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与温暖传递给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间是她发丝的淡淡清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安宁如水,流淌在彼此的心间
.萧楚河“阿妍,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就带你回雪落山庄,我要娶你为妻,真正的让你成为我的人”
叶卿妍“好,我等着”
与此同时,宁寿宫内,易文君正满心疼惜地为萧羽擦拭药膏,萧羽痛得牙关紧咬,眉头皱起,却强忍着不出声,易文君望着从小捧在掌心呵护长大的儿子,如今伤得这般严重,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忍不住蹙眉说道,语气中满是心疼与无奈,指尖的动作也愈发轻柔,生怕稍一用力便会让儿子更加痛苦
易文君.“这楚河下手也太重了,好歹你也是他的亲弟弟啊,怎么这般没有轻重”
萧羽“母妃,不是他打的我,他如今就是废人一个怎么可能伤的了我,是他身边的一个疯女人!”
萧羽“一看就是萧楚河在江湖上找的一个不懂规矩的女人,他那个相好又凶又恶,光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和他倒是配的很”
易文君.“你是说…他从宫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萧羽“是啊,那女人护他护的紧,怕是都已经跟他珠胎暗结了吧!”
易文君听罢,眉头不由得蹙起,心中思绪翻涌,她为萧羽上药的力道在不经意间重了几分,萧羽吃痛,忍不住叫出声来,他带着几分不耐与恼怒,转过头看向易文君
萧羽“啊!母妃!你想什么呢,都弄疼我了!”
易文君.“对不起羽儿,母妃给你吹吹啊”
易文君.“羽儿,你将来的王妃一定要是书香门第,识礼数懂为人处世的女子,母妃会为你好好挑选”
易文君.“江湖上的人心太野,不服管束,比如你那个皇叔”
萧羽“母妃你放心吧,父皇都说了我像母妃年轻的时候,只要萧楚河才像那个人呢”
易文君的笑意如春风般柔和,目光深情地落在萧羽脸上,她缓缓抬手,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仿佛触碰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她的声音里满是欣慰,如潺潺溪水般流淌而出,这一瞬间,时光似乎为这份温情驻足,连空气都染上了暖意
易文君.“真是母妃的乖儿子”
萧羽“母妃,当年你让师父去追杀…”
易文君.“嘘!这件事情不许再提知道吗,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萧羽“母…母妃,我知道…我不提了”
萧羽“母妃,那你先休息吧,儿臣先告退了”
易文君.“嗯,小心手臂上的伤口,晚上休息时注意”
萧羽“好”
【此处私设:易文君善中带恶,性子精明孤傲,和萧若瑾先婚后爱,对萧羽从小纵容溺爱,用尽手段为萧羽谋划皇位】
【看了少白的观众大多数都讨厌易文君(包括我),与其少歌中洗白,还不如就让她是一个唯我主义、心思深沉的人,其码坏到底,别搞的不伦不类,又当又立,真的招人恨】(以上为自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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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瑾的身体日渐衰弱,精神也愈发萎靡,仿佛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萧瑟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忧虑,于是每日陪在他身边,与他同吃同住,片刻不离,然而,就在这一片沉重的氛围之中,另一端的暗流已然涌动,叶啸鹰,昔日琅琊王萧若风的旧部,这些年来心中的积怨如深埋的岩浆,隐忍而炽烈,他对萧若瑾的恨意早已刻骨铭心,如今见其命悬一线,终于按捺不住蛰伏多年的杀机,在萧瑟众人回宫后的第三个月初,他悄然集结军队,旗帜猎猎,刀兵映寒,直逼宫城,誓要一举了结多年宿仇
雷无桀等人得知消息后,匆忙披甲策马,直奔皇宫而去,此前,他们一直暂居在昔日的永安王府,接到萧瑟的传信,便一刻不敢耽搁,火速赶往宫门,唐莲等人抵达时,只见叶啸鹰已杀得双眼血红,带领着军队一路冲杀至宫道前,两方势力激战正酣,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喊杀声震天,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得炽热而沉重
叶啸鹰一路挥剑,直杀至太安殿前,他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如怒焰翻涌,这一幕竟隐隐透出几分当年魔教教主叶鼎之东征时的凛冽气势,然而,此刻挡在萧若瑾身前的,却尽是故人之子——那些曾与他父辈并肩而立、如今却化为陌路仇雠的人们的后代,叶啸鹰的心中怒火炙烈,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讽刺,仿佛命运刻意将过往恩怨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他无处可逃,唯有以剑破局
就在两方军队尸横遍野、战局危如累卵之际,萧瑟身着一袭浅蓝锦缎长袍,缓步从殿内走出,他头戴金色发冠,眉目间透着冷峻与凝重,步伐沉稳却不失威仪,站在高台之上,他目光如炬地望向远处几近癫狂的叶啸鹰,眸光中隐现一丝复杂情绪,仿佛有入魔前的征兆在心底悄然滋生,却又被他强行压下,这一刻,天地间的杀伐声似乎都为他的出现而短暂静止
正当两方军队对峙,宫门缓缓开启,只见鲜红甲,血龙枪,身穿鲜红色铠甲,手持长枪的年轻男子率军踏入,风姿丝毫不逊于当年的琅琊王,萧崇怒斥萧凌尘叛乱,岂料话音落,掌印监浊心公公骑马而来,当众举起龙封卷轴,高声宣布废明德帝,立新皇, 在浊心公公的话里,揭露当年先皇意欲传位琅琊王萧若风,后被明德帝萧若瑾忤逆夺位,强迫琅琊王撕毁龙封卷轴,上一任五大监身受皇命,这些年来忍辱负重,终得此封龙封卷轴,就是要拥立萧凌尘顺理成章继任大统,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赫然,琅琊军瞬间站起,面露森光,似乎准备随时血洗皇宫
萧凌尘“浊心公公,可否将卷轴与我一看?”
.浊心:“当然,这本卷轴就应该是殿下的东西,当年琅琊王未接,如今子承父业,也应该是交由殿下”
萧凌尘缓缓展开龙封卷轴,目光只在上面略一停留,便毫不犹豫地将其撕成碎片,他手持长枪,枪尖直指浊心公公,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而他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淡漠与不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浊心公公脸色骤变,惊恐之下竟一个踉跄,重重跌坐在地,再无半点威严可言
萧凌尘“我萧氏皇族之大统,岂非你一个庵人所定!”
转眼之间,四周寂静,每个人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谨言见状不妙,急忙逃走,萧凌尘飞身来到萧瑟身边,恢复往昔的嬉皮笑脸,显然他已做到身负琅琊王的责任,子承父命,平叛奸佞,为萧氏守护北离
萧凌尘“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萧楚河“昨日给你传信你却一直没有回信,我以为你怕了”
萧凌尘“怕?哈哈哈哈哈哈,我萧凌尘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只有想不想做”
萧凌尘“我虽然不是父王亲生子,但小时候在你们身边也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我萧凌尘不当逃兵”
萧凌尘“我和父王都是在这辈子最绝望最失意的时候遇见的彼此,他救我一命我也亦救他一命,他想守护的我会继续替他守护”
.萧楚河“还记得小的时候,皇叔给我说你的身上有一股匪气,七分邪三分正”
萧凌尘“哼,有着匪气的琅琊王是不是比当年的那个琅琊王更加有魅力啊~”
萧凌尘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胸前的盔甲,随后歪着头,唇角扬起一抹不羁的笑意,眉梢微挑,看向萧楚河,萧楚河似乎被他的举动逗乐了,却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笑意中透着一丝宠溺与叹息,然而,就在这看似轻松的氛围里,一直压抑怒火的叶啸鹰猛然拔刀而出,冷声一喝,声音如惊雷般炸开,刹那间,大军齐动,锋芒直指太安殿,刀光映日,寒意森然,将殿前的明德帝与萧氏皇子笼罩在肃杀之中
叶啸鹰“我今日不杀无辜,只取他的命!”
叶啸鹰愤怒的吼声如同惊雷,在太安殿内震荡不息,雷无桀与唐莲等人见状,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身形如电,飞掠至高台之上,他们迅速列成一排,以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屏障,将神色萎靡、由王公公搀扶着的萧若瑾牢牢护在身后,众人手臂齐举,剑锋直指叶啸鹰,声音铿锵如铁,透着决不退让的决心

.雷无桀“昔日北离八柱国之柱国大将军,琅琊军银衣军侯雷梦杀之子,雷无桀!请,全军退避!”

萧凌尘“昔日北离大都护,琅琊军统帅萧若风之子,琅琊王萧凌尘!请,全军退避!”

叶卿妍“昔日天外天宗主叶鼎之之女,叶卿妍!请,全军退避!”

.萧楚河“明德帝之子,琅琊王萧若风军塾学生,永安王萧楚河,请!全军退避!”
叶啸鹰“可他们都死了!”
叶啸鹰“只剩下我一个金甲大将军!”
叶啸鹰凝视着面前的众人,眼眶猩红,泪光在眸中打转,他悲愤交加,怒吼声如雷霆般炸开,震彻整座宫城,那声音中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夹杂着不甘与愤怒,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所有情绪都倾泻而出,萧楚河一行人目睹此景,心中百感交集,复杂的情绪如同乱麻般交织成团,难以言喻
昔日并肩于天启城浴血奋战的兄弟们,如今竟只剩他孤身一人,满腔的仇恨如烈焰般焚烧着他的心,他誓要亲手斩杀那个罪魁祸首,为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然而,横亘在他面前的阻碍,却是故人之子——那张与过往记忆隐隐重合的面孔,令他手中利刃几度悬停,难以下手
叶啸鹰“大将军!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做皇帝啊——”
明德帝望着此番场景,又听到叶啸鹰充满悲痛的话语,最终命令萧瑟代为宣旨,承认琅琊王谋逆之案纯属误判,念及奸人伏法,旧案昭雪,明德帝赐琅琊王谥号“达”,重入太庙,至于萧凌尘则是承袭王位,封为宣武将军,召琅琊旧军,并三军之外,直隶帝王
明德二十二年春,明德帝下罪己诏,恢复琅琊王名誉,并且进行自惩,这场被后世称为“琅琊兵变”的惊天谋逆案,终以金甲将军叶啸鹰退兵结束,萧凌尘对外宣称父帅当年自污入狱,天启城乱之夜乃是他与父帅前后谋划,只为保国家安定,平复叛乱之灾
琅琊兵变的硝烟终于散尽,叶啸鹰拖着疲惫的身躯重回将军府,不过数日光景,他的鬓角竟添了几缕银白,整个人仿佛被岁月狠狠侵蚀了一番,显得格外憔悴,他站在廊下,凝视着远方天际,目光中透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翌日清晨,一封告老还乡的奏章递入宫中,字里行间皆是决绝与释然,临行之前,他将叶若依唤至跟前,神情肃穆而温和,他沉声开口,嗓音略显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抬手轻拍她的肩膀,似乎想将毕生的叮嘱揉进这一动作之中
叶啸鹰“若依,为父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身”
叶啸鹰“唉哎…看来这庙堂真是不适合我叶啸鹰啊,在这座城待了几十年,如今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叶若依“父亲,女儿知道你这些年心里压抑了很久,可您这次也太冲动了,如若不是陛下忌惮您,您可有想过下场?”
叶啸鹰“什么下场都比我这些年苟且偷生,醉生梦死的活着…痛苦的活着好……”
叶若依“父亲…”
叶啸鹰“这些年午夜梦回我都会梦到当年在天启城,在王爷身边那些时光”
叶啸鹰“为了他,我生死也情愿”
叶啸鹰“曾经的北离八大公子…多么耀眼夺目又意气风发的一群少年啊,就像如今的你们这样,可最后一个个都落的那般下场……”
叶若依“只要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就不算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
叶若依“我相信他们当年,一定没有后悔做那样的选择,就像我和卿妍,千落他们一样随心随性,少年人应当凭心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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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太安殿内气氛凝肃,明德帝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深沉,萧凌尘与萧瑟分立两侧,静静聆听着他充满感慨的言语,然而,萧凌尘的耐心似乎已至极限,他猛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刀,每一个字都似砸在玉石上的铁锤,铿锵有力,他直指核心,毫不退让,话语中透出的不仅是愤怒,更有一种深埋骨髓的失望和嘲讽
明德帝心中清楚,这一决策背后潜藏着巨大的风险,不仅可能动摇皇位的根基,更会让整个天启城陷入不安与动荡,当年的他,终究未能全然割舍那份深埋心底的私心,若非如此,他又怎会亲手拟下那道冰冷的旨意,亲眼目睹萧若风拔剑出鞘,寒光闪过间,鲜血溅落在青石地面上,那声剑鸣,仿佛穿透了岁月,永远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萧凌尘“当年之事,陛下可曾想过还有第二种办法啊!可您宁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血溅法场,也不愿意去拼尽全力抓出背后之人!”
萧凌尘“在我看来,天下也好,社稷也罢,皇位不过如此”
萧凌尘“陛下,虽然今天我选择站在楚河这边,但不代表我原谅了你,而是兄弟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管”
萧凌尘“至于你刚才说在思考想把皇位传给谁,我看你讨厌你的哪个儿子就把这位置给他吧,毕竟这位置能使人变得面目全非”
萧凌尘“成为九五至尊,注定一生孤家寡人”
萧凌尘“走了,我还得回去练兵呢”
萧凌尘漫不经心地朝高位上的萧若瑾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目光温和地落在身旁的萧楚河身上,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动作随意却透着几分熟稔,接着,他稍稍偏头,朝一旁静立的叶卿妍挥了挥手,示意她靠近一些,神情间自有一派从容与洒脱
萧凌尘“走了小嫂子,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再来讨杯喜酒”
叶卿妍“好啊,到时候我亲自送到你手上”
萧凌尘“哈哈哈哈哈——那可说到做到啊小嫂子”
萧凌尘离去之后,大殿之中唯余明德帝、萧楚河与叶卿妍三人,萧楚河凝视着眼前正专注打量叶卿妍的萧若瑾,目光微凝,似有千钧之重的思绪压在心头,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终是下定了决心,将那埋藏许久、几欲出口却始终隐忍的话语缓缓道出
.萧楚河“父皇,现在凌尘走了,儿臣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要问父皇”
萧若瑾“此次你回来,到是多了不少话”
萧若瑾“说吧”
.萧楚河“儿臣想问父皇,当年父皇急切的要斩杀皇叔,恐不是形势所迫,而是真的害怕琅琊王叔功高盖主吧”
萧楚河将心中早已洞悉的真相娓娓道出,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可动摇的笃定,他选择此刻挑明一切,便是希望能与萧若瑾解开多年纠葛的心结,果不其然,明德帝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仿佛被触及了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痕,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声叹息道
萧若瑾“是,孤承认孤当年怕了,先皇曾经有意将皇位给他,他的身边又有那么一群仗义又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朋友,孤心中越来越羡慕嫉妒他……”
萧若瑾“孤心里对权力的渴望也越发强烈,孤当时年少气盛,就是想证明给所有人,孤不比他差”
萧若瑾“后来渐渐的,孤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便和他渐行渐远,以至于后来又听信了谗言,孤当年也是被束缚在这个位置上的傀儡”

萧若瑾“孤知道,你一定对孤很失望,孤也对自己很失望……”

.萧楚河“多谢父皇为儿臣解除心中疑惑”
萧若瑾“楚河啊…你是孤的嫡长子,孤对你一直有着很大的期望,你可愿意留下,替孤守这座江山?”
萧若瑾话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他意欲将皇位传于萧楚河,然而,萧楚河向来对皇权毫无觊觎之心,自萧若风之事发生后,他心中更是对这权力漩涡避之不及,更不愿再留在天启城中,只见他轻轻牵起立于身旁的叶卿妍的手,十指相扣,掌心传递出的温度仿佛是无声的慰藉,他转头与她相视一笑,那笑意中满是无需言语的默契,随后才抬起头,目光沉静地望向萧若瑾,语气淡然却坚定地开口说道
.萧楚河“儿臣不愿,以前不愿是觉得这皇位太没意思,现在不愿是因为我只想与心爱之人归隐山林,安隐度日”
萧若瑾见萧楚河态度坚决,目光落在叶卿妍身上时,满是柔情与宠溺,心中已然明了,他并不愿强人所难,只是凝视着眼前这名女子,她的眉眼间隐约透着故人的影子——几分神似叶鼎之的清冷,却又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如李长嫣般的温婉气质,令人恍惚又难忘
萧若瑾“你就是叶鼎之和李长嫣的女儿?”
叶卿妍“正是,我叫叶卿妍”
萧若瑾“你和你母亲长的很像,但你方才在大殿前的飒爽到是又有几分像你父亲当年的风采”
叶卿妍“我是爹爹阿娘的女儿,自是像他们的”
叶卿妍“但我没想到,我居然还能从您嘴里听到对我爹爹的赞扬”
萧若瑾“哼哼,孤只是实话实说,与你父亲有仇的是孤的弟弟,昔日的琅琊王萧若风,他和你父亲当年在大婚上打的可是头破血流啊”
萧若瑾“你父亲那个时候已经和你母亲成亲,是若风把她骗回了天启城,又用计娶了她,你父亲听闻此事,怒气冲冲的一路杀进皇宫,谁也拦不住”
萧若瑾“后来是有一个女子把你哥哥带来,这才安抚下你父亲的情绪,你母亲以自刎逼迫你父亲离开,他不得不离开后,你母亲嫁给若风没多久就患上了郁结之症”
叶卿妍静静地聆听着萧若瑾的讲述,心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悲痛与酸涩,她从未想过,叶鼎之与李长嫣的分离竟会是这样的结局,更无法想象李长嫣是在怎样的绝望中嫁给了萧若风,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神情恍惚不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一旁的萧楚河眼疾手快,迅速跨步上前,稳稳地搂住她的肩膀,他眉头轻蹙,目光中满是担忧,低下头,用温柔至极的声音低声唤道
.萧楚河“阿妍…没事吧?”
叶卿妍泪如雨下,默默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片刻后才缓缓抬起头,眼眶通红的她,视线透过朦胧的泪光落在萧若瑾身上,嗓音带着哽咽,却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坚韧与柔软交织的情绪,直直望向他
叶卿妍“那我阿娘她…”
萧若瑾“若风知道你母亲的心从来不在他身上,婚后又见你母亲整日郁郁寡欢,一直对着一个小木雕流泪,后来若风便不在固执的求得她的爱”
叶卿妍“那个小木雕我知道,是爹爹给阿娘亲手雕的…”
萧若瑾“这个若风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才想一直和你母亲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你母亲并未如他所愿,连我当年都不只一次看见她在膳房喝避孕汤”
萧若瑾“若风后来知道了,和你母亲发了很大火,那是在我的印象里,他这辈子最失控最愤怒的一次”
萧若瑾“之前若风把她困在王府,那件事情之后若风就把她把囚禁在房间,就在这个时候,东征爆发了,你父亲叶鼎之率领天外天铁骑直攻北离”
萧若瑾“若风和银衣军侯雷梦杀却在此时接了圣旨赶往南诀征战,而与此同时你父亲把军队驻扎在城外的三十里外,孤身一人提剑一路杀到了天启皇城,留守在天启城的四守护和七大高手都敌不过他”
萧若瑾“危急时刻,是昔日的朱雀使百里城主及时劝阻了他,以一招险胜了你父亲,当时他在你父亲耳边言语了几句,你父亲便转身离去了”
萧若瑾“至于后来…孤就不知道了”
.萧楚河“父皇,你当真不知道?”
萧若瑾“楚河,你是不相信孤吗”
.萧楚河“父皇,不是儿臣不信你,是希望您能真实的说出当年的事实”
萧若瑾对上萧楚河那双认真而又坚定的眼睛,作为一国之君,此刻的尊严似乎有些难以维持,他脸上掠过一抹不悦,目光扫向一旁泪流满面、宛如梨花带雨的叶卿妍,最终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只得将尘封多年的真相娓娓道来
萧若瑾“孤当年的确是又派了七大高手去追捕叶鼎之,但孤只是想将他追回审问,并没有要取他性命,是他扺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才自刎而死的”

叶卿妍“他们都说当年是你们把我爹爹逼死的,我知道…爹爹其实是被这世道逼死的”
叶鼎之那么好的人,这世道太脏了,配不上他,可即使如此,叶鼎之也在这肮脏的世道遇见了那束救赎他的光
叶卿妍“爹爹曾经给我说过,如果他没有遇见阿娘,一定会拼尽一切的去杀了青王为叶家报仇,然后再自行了断,因为他在这世上没有了能使他活下去的希望”
萧若瑾“若风这辈子就你母亲一个女人,真心爱护她,又许她王妃之位,可偏偏你母亲心里只有你父亲,便是半眼都不愿分给若风一分…”
叶卿妍“她本是叶家妻,为何要做皇家妾?我爹爹为了我娘什么都可以去争上一争,也什么都可以放弃,他萧若风能吗?他舍不下琅琊王的身份也舍不下心中的大义”
萧若瑾“孤知道你父母伉俪情深,可若风毕竟是孤的弟弟,情爱之事孤也不好置喙,但的确是…我们萧室愧对叶将军一家”
.萧楚河“父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您也认识到我萧室对叶家的伤害,儿臣希望您可以诏告天下,还叶氏满门一个清白!”

萧若瑾“此事孤自会安排,但不是现在写诏书”
萧若瑾“楚河,孤想在有生之年看见你成家立业,孤现在为你们二人赐婚,可好?”
叶卿妍“不好,我的婚事不会由萧室皇族的人决定,更何况我还没有为我叶家反案,没有完成我爹爹生前的遗愿,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做自己的人生大事”
叶卿妍话音未落,便蹙起眉头,不满地朝高位上的萧若瑾投去一瞥,随即转身离去,萧楚河见状,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只触到一片虚无,甚至连她飞扬的衣袖都未能抓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收回目光时,他的眼神已带上几分愠怒与疑惑,直直望向萧若瑾,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悦
.萧楚河“父皇!为何不愿此刻写下诏书,天启城对于阿妍来说是伤心地,她本打算此生都不会踏进天启城半步”
.萧楚河“可她还是为了儿臣,回到了这座亡故之城,她一直都想完成她父亲的遗愿,您为什么不成全她,别说本就是先皇当年的一己私欲,就是看在儿臣的面上呢?”
萧若瑾“楚河,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对孤说这些话?”
萧若瑾“是叶家的乘龙快婿,还是永安王萧楚河?”
.萧楚河“不论什么身份,儿臣都希望父皇可以还叶家一个清白,还天下一个公道,不要让忠臣心寒!”
萧楚河蹙眉凝神,双手郑重地拱起,而后稳稳跪地,声音铿锵而坚定,义正言辞地说道,萧若瑾抬眸注视着他,只见他背脊挺直,神情肃穆,语气如金石般不容置疑,那份决然的姿态,恍若将她拉回了当年太安殿前的那一幕——那个孤身长跪三日三夜,只为琅琊王萧若风讨还公道的萧楚河,一时间,她的思绪恍惚,仿佛看见了过去的影子在眼前重叠
萧若瑾“退下吧,孤乏了”
.萧楚河“父皇!”
萧若瑾“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