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现在必须顾全大局,现在的姜劫宴很有可能已经被核心片占据了大半意识,眼前的姜劫宴和以前的他估计会有些许明显的不一样。
羊皮之下的狼群还在逍遥法外,沈宴无法想象任务失败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姜劫宴,杀入内部......现在看来效率似乎还挺高。
沈宴洗完澡之后才发现,姜劫宴给他拿的睡衣自己压根就没有带上来......
现在打电话让他送一下?他早睡了吧......沈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在为他考虑什么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穿换下来的衣服去楼下拿。
沈宴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街边路灯的微光顺着一楼落地窗钻进来,有点微亮,但还是很黑。沈宴摸黑下楼,依稀记得姜劫宴放睡衣的位置,想着赶紧换了睡觉,到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目光光往沙发的方向看,完全没注意到脚下还有一阶楼梯,直接一脚踩空向前倒去。
沈宴下意识用手肘往地上撑,想象的手肘与地面撞击的痛感并没有出现,而是鼻尖撞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随即还是跟着姜劫宴一起撞在了地上。
姜劫宴也愣了一下,自己下来帮记性差的小朋友送睡衣上去,刚摸到楼梯扶手就被什么东西直接撞到地上去了。
“你怎么下来了?”
“我来拿衣服......”
姜劫宴直接噗嗤笑了出来,他笑得很温柔,声音也很好听。总给人一种宠溺的感觉。
沈宴觉得莫名其妙,后知后觉的吃痛,轻“啊”不停揉着鼻子。
姜劫宴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朝沈宴脸上照,停止笑容,微皱起眉。
“磕到鼻子了?”
撞得实在有点猛,饶是沈宴这种体质的,也揉了会才缓过来,“嗯”了一声。沈宴“嗯”完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对方身上,刚想起身,却被拽着胳臂强行坐下。
“别动,我看看。”
沈宴不耐烦的“啧”一声,眼疾手快的一把夺过睡衣跑上二楼。
姜劫宴确认了只是普通的撞红后才松开他的手。
对于暗恋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对方恰巧很讨厌自己。姜劫宴在沈宴房间门口停顿了一会,径直走向了自己房间。
沈宴背抵着门,脸颊红得滚谈。他就这样靠在门上,默默的听着姜劫宴的脚步声在他房间门口停留一会后,并没有进来,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失望。
只是在他心中,他不知道的位置,一颗淡淡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然后一点点的在心灵之中弥漫开来。
另一边,姜劫宴靠在在阳台上,一个人默默的发呆愣神。细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支刚点燃的烟,缓缓吸了一口,平静的看着夜色,目光深邃悠长。那瞳孔深处折射而出无形的白烟,是一条条锦延悠长的河,是他惨不忍睹的过往,也是人生中最黯淡无光的日子,没有之一。
九月的暖阳从头顶笔直的射下来,枝叶沙沙的声音盘踞在耳边,炽热的风烫着脸颊吹拂过去。平时空荡荡的大礼堂被人潮填满。众人懒散随意的趴在礼堂里各自位置前自带的小桌子上。
旗台上方悬挂着的红色横幅上印着硕大的一行白字——濮阳私高2023开学典礼,左右两侧立着随风飘扬的国旗和濮阳校旗,红白黄绿,盯久了有点刺眼。年过半百的校领导拿起手上的麦克风站在台上,以百年不变的“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开学季”作为起始句的讲话已进行了四十分钟。台下的少爷小姐们对此反应平平,不是玩手机打游戏就是在下边偷偷补妆,像马上要参加什么大聚会似得,那叫一个细心,手上那个小镜子一天照八百遍。一眼扫过去还真没几个认真听的。
即使是高三也是如此,能上贵族学校想想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富家少爷小姐,就算成绩再怎么差,家里人都会随随便便送出国的,当然也不包括一些成绩好的。回来就说自己是A国留学回来的硕士研究生,然后顺理成章的进入家里的公司,压根就不需要去公司的那种,光躺在家就会有钱拿。光是现在,估计每个人卡里的钱都有市中心房子全款那么多了。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沈宴无聊的拿着手机用食指敲击屏幕,有意无意的看向讲台上的校领导,想看看贵族学校的领导发言能有什么不一样,结果......
能有什么不一样?!
沈宴放弃针扎,把目光从舞台上转移,想低头看手机。目光回收的时候不自觉得的在姜劫宴后脑勺上停留一会,下一秒,和他隔了两排座位的姜劫宴像是感应到了,立马回头。
两人眼神对上。沈宴有点惊讶,但没过两秒,又同时异常默契的收回。
姜劫宴眼神冷淡,也不是凶,就是冷。上一秒还在和旁边的人欢声笑语,下一秒和沈宴对视时,脸上的笑意全收了个干净,就连最基本戏谑的表情都没给他留。
这人抽什么风?沈宴无语,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失望感再一次冒出。就好像这种对姜劫宴莫名其妙的感情每出现一次,他心里的那颗种子生长的速度就越发快。
沈宴无法解释这是什么现象,他也无暇顾及这些,依旧在想姜劫宴留给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眼神,厌恶了?那这任务还怎么进行......
终于挨到了典礼结束,该回教室的回。濮阳的管理制度甚至比那些普通高中还要严格,只要你不出校门,在学校里怎么晃悠都行。特别是马上就到运动会了,许多顽固子弟以训练的借口把能翘的课都翘了,总之没人吃饱了撑着去惹校门口大公无私、秉公执法的好保安。
姜劫宴和其他人一样,只不过他没去教室,而是骑着濮阳给每个学生配备的小电驴,校长审美还行,车的颜色结合了校旗的色彩,还挺好看。
沈宴打算跟着他,但为了伪装的像一点,叫上了学生会的江清月。
【Y】:你们摄影社还缺校园风景照是吗?
江清月立马反应过来,懒得纠正他;反正学生会什么都包,她干脆从同学那顺了个单反。
【江清月不近人】:缺,你知道哪好拍是吗?定位给我。
两人最终在马术训练场的马厩边停下,旁边的马厩里时不时传来叫声。
沈宴把头盔随意一丢,车钥匙也没拔,边往里走边问一旁的江清月:“这是马术社团训练场?”
江清月举着单反开始装模作样:“对,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沈宴:“班里有个称职的班长。”
江清月不明所以:?
到达训练场,沈宴突然看到了一个令他眼前一亮的身影,阳光洒在他身上形成耀眼的光圈,即使是穿上把他包裹的那么严实的制服,也依旧藏不住少年的意气风发。
少年穿好各样防护工具,手撑着马鞍,修长的腿一跨上了马背。拉着绳子的双手一抬,少年一声“驾!”把沈宴拉回神。
少年身体微弯,胯下那匹高大的骏马飞快的朝前方的障碍物奔去,快要抵达之时,少年猛地一拽手上的绳子,身体弯下贴近马背,那匹棕马快速提起前、后蹄,快速一跃而过。
跳过障碍后,棕马还没缓过来,依旧在小步向前,姜劫宴眼疾手快的左手一拉,将马头调转方向,刚好是沈宴所站的位置。
姜劫宴在这时朝前方望去,沈宴立马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想回头看看江清月拍的照片,可后面哪里还站着什么人?江清月早不知道到哪“取景”去了。
......这下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