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闻到的气味,是硝烟混着他发间松木香的味道。
赞德的剑刃卡在巨石缝隙里,护手抵着你的后背,把你死死护在岩壁凹陷处。碎石簌簌落在他肩甲上,你能摸到他作战服下紧绷的肌肉,还有透过布料渗出来的温热液体——是他的血,带着铁锈味漫进你的呼吸里。
“啧,麻烦。”他低头看你时,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只留唇角那抹惯常的轻佻,“哭什么?本帅哥还没断气呢。”
你想反驳说自己没哭,喉咙却像被滚烫的沙砾堵住,只能死死攥着他染血的袖口。三天前你们还在元力研究所的天台上分食同一支冰棒,他抢过你咬了一半的那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现在你们却被数不清的追兵困在这处废弃矿区,他为了护你,左臂已经被元力冲击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听着,”他突然扳过你的脸,指腹粗糙地擦过你眼角的泪,“等会儿我炸开东侧的岩层,你沿着矿道一直跑,出口有我早就安排好的飞船。”
“那你呢?”你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要走一起走!”
他笑了,笑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哑意。“傻丫头,”他抬手揉了揉你的头发,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这身本事,总不能栽在这群杂碎手里。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嗯?”
你知道他在骗你。追兵里有好几个是圣殿骑士团的旧部,对他的元力特性了如指掌;更别说领头那人手里还握着能抑制元力的装置,他根本没有胜算。可你看着他眼底的坚持,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哽咽的一句“我等你”。
他最后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你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猛地转身,剑刃嗡鸣着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剑术!”他大笑着冲向敌群,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黑暗,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爆炸声在身后轰然响起,热浪掀得你几乎站立不稳。你咬着牙不敢回头,拼尽全力沿着矿道狂奔,泪水模糊了视线,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和他最后那句带着笑意的“跑快点”。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到出口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你才腿一软跌坐在地。飞船就在不远处,引擎已经预热好,可你望着矿区的方向,手脚冰凉得像浸在冰水里。
突然,手腕上那只他送你的元力手环发出剧烈的震动,随即迸出一道微弱的光屏。是他的影像,画面抖得厉害,背景里全是兵刃交击的脆响。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嘴角挂着血,却还在笑。
“笨蛋,”他咳了两声,血沫溅在光屏上,“哭什么,不是让你等我吗?”
“赞德!”你对着光屏哭喊,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回来!我不要飞船,我只要你回来!”
“别闹,”他的声音轻了下去,影像开始变得模糊,“那支没吃完的冰棒……下次补给站见面,我买十支给你赔罪……”
光屏突然碎裂成无数光点,像流星一样散落在你掌心。远处矿区的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元力爆炸,强光穿透云层,照亮了你苍白的脸。
后来你坐在飞船的驾驶座上,漫无目的地在星际间漂泊了三个月。你去了所有他提到过的补给站,买了无数支冰棒,却再也等不到那个会笑着抢你零食的人。
直到某天路过一处开满星辰花的小行星,你在花丛里发现了一枚断裂的剑穗——那是你亲手编的,用他最喜欢的玄铁色丝线,穗尾还缀着一小块你名字的缩写铭牌。
剑穗上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在漫天星辰花的映衬下,像极了他最后望向你的那双眼睛。
你终于忍不住蹲在花丛里失声痛哭,原来有些再见,从一开始就是再也不见。他为你劈开了通往生路的路,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那片硝烟弥漫的黑暗里,成了你余生漫长岁月里,一道不敢触碰却永远滚烫的伤疤。
星辰花:永恒的爱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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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偏心的,毕竟我现在的主推是赞德,所以多写他的几篇刀子没事吧😏14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