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漫山遍野,都是一片的白色颜料,叶子和花朵蒙上了冰晶,上头叮叮咚咚,淅淅沥沥的流下冷水…乌云压城,躁郁的气息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中。
大雾笼罩整座格德拉家族古堡,石板路上传出‘哒哒哒’的声响连带起阵阵的水涟漪,这人穿着黑色的皮靴,连带着这神秘的兜帽都是黑色的,冰冷的雨水打在黑色的兜帽上。大颗大颗的雨滴传出‘砰砰’的响声。
神秘人在古堡的铁艺门前停下脚步,负手站在那传出阵阵扑朔迷离香气的门前,这是一位老者,雨水顺着他那古铜色的皮肤落了下来,一直滑到手指尖,慢慢的路落到地上,像是一颗美丽的水晶。
一直从古堡的里边传出阵阵嘹亮的哭声,老者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老者在门口来回踱步,双手一直不断的来回摩擦,时间一直在流逝,大雨滂沱,小溪湍急。
突然,一位青年人一手抱着一个类似于包裹的东西走了出来,老者目光骤然间亮了:“阿奇柏德…你该小心一些的,你总是这样冒冒失失。”
“知道了,父亲…”阿奇柏德·格德拉喉间嘶哑的回应,亚特伯恩也戴着黑色的兜帽,两个鼓鼓囊囊的,似是包裹的东西用一层淡蓝色的光圈笼罩住,雨水掉落在上面,溅起水烟花。
阿奇柏德有一头金褐色的头发,一直留到耳垂下两指,五官有种说不出的文艺的感觉,但是鹰钩鼻和那双含情但锐利的眼睛显得更加锋利,凉薄,那双引人注目的暗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宛如野兽的凝视。
阿奇柏德快步走到铁艺门前,拉开大门,将怀里的两个鼓鼓囊囊的布拨开,露出两张刚出生的娃娃白净的小脸“莫桃乐斯·格德拉,巴泽尔·格德拉…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差点害的温妮莎难产。”
亚特伯恩看着这两个,奶娃娃心里油然而生出欣喜:“莫桃乐斯…真好听,好久没有女娃娃了,长的真精致,居然不是红猴子。巴泽尔…一样的好看啊。”
阿奇柏德沉思一会:“命相的话要在镜湖进行,是不是有些…远,我怕…温妮莎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而且这莫桃乐斯和巴泽尔刚出生…”
亚特伯恩坚定不移摇头:“阿奇你要知道,命相不是普通的预言…你如果再这么的感情用事,那我真的不敢将家族交到你的手里…虽然你的命相表示最终的你是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守密者,但是你要知道,这只是你一生的轮廓,而并不是你的选择。”
阿奇柏德羞愧的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看着女儿白净的面庞,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莫桃乐斯柔缓地放到父亲的怀里:“好吧,父亲我错了…反正我也嘱咐了女佣了…”阿奇柏德慢慢抱紧怀里的巴泽尔。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对视了一眼,同样暗红色的目光交汇,相互点了点头。
两人飞快地在森林里穿梭,脚尖轻点石块,飞跃到另一个地点,快速的奔跑着,大概跑了十分钟才到了镜湖。
亚特伯恩走到镜湖的一边,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榆木魔杖施展了一个奇怪的魔咒,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个大缸,里边是清澈透底的水。
亚特伯恩抱着怀里的奶娃娃跳到祭坛上,刚刚着地,眼睛盯着祭坛中的水,手轻轻的攥紧莫桃乐斯的小手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摩擦莫桃乐斯的食指。
一颗血珠缓缓地升了起来,但是莫桃乐斯手上没有一丝伤痕。
血珠滴落到水里,就在这一瞬间,祭坛中的水忽然升起滚滚浓烟,纯净的灵魂,纯白色的浓烟滚滚而起,猛然间一股黑烟从祭坛中涌了出来,紧紧的包裹住白色的浓烟。
白色的浓烟想要挣扎出黑色浓烟的束缚,不过黑色的浓烟把白色的浓烟越拢越紧,慢慢的,白色的浓烟不再挣扎平静的困在黑色的浓烟的束缚下。
亚特伯恩心中一紧,眼睛紧紧盯着这浓烟。
烟发出声音‘汤姆…我爱你…’浓烟的画面中是一个窈窕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双手张开似乎是在保护什么,下一秒就被一个绿色的魔咒击中,倒在地上。
突然出现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似乎有些颤抖的握住那个女子的手,紧紧的握住。
亚特伯恩看完之后心脏猛跳,闭目沉思,然后猛然睁开眼,那双赤殷的瞳孔带着绝望:“是他…”
面色严肃,双唇紧抿,缓步走下祭坛,脚踩在湖面上,但并没有掉下去,一步一步走到岸边,湖里荡漾着水波纹。
阿奇柏德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神色,跳到祭坛上,也将巴泽尔的一滴心头血取了出来滴在祭坛里,祭坛什么都没有发生,准确的说是透明的烟雾,阿奇柏德有些震惊,身体颤抖,差点跌坐在地:“夭折…”
阿奇柏德嘴唇泛白,眼中似乎带着几滴晶莹,看不清兜帽下的神色,身子一晃一晃的走到岸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亚特伯恩:“阿奇…”
阿奇柏德:“父亲…”
他们异口同声…两人都愣了愣,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出了痛苦与绝望。
阿奇柏德踌躇了一会儿,抬起头,声音颤抖沙哑:“父亲,您先说…”
亚特伯恩略微沉思,似乎在组织语言:“…算了,阿奇,你先说。”
阿奇柏德点了点头,看着怀里孩子的脸,泪水不自觉的滑落到下巴,跌落在巴泽尔的脸上:“巴泽尔的本命预言没有颜色更没有画面…夭折。”
亚特伯恩愣了一下,看着巴泽尔的面庞,看了好一会:“不对…巴泽尔无色…我感觉更有可能巴泽尔是天生的守密者,并没有明显的性格,这就是所谓的神性…我记得我们家族的历史上出现过…是历代守密者最优秀的领袖…那就是我们的第一任族长,希贝儿…”
阿奇柏德有些震惊,甚至是发愣:“希贝儿族长!”
亚特伯恩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有了一丝宽慰,毕竟莫桃乐斯的命劫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更何况,在第一次涌出的白色烟雾来看,莫桃乐斯也是极其优秀的预言家。
亚特伯恩抱着莫桃乐斯缓慢的走向古堡,心里一直想着那位命劫
阿奇柏德也是欢喜的,只是怕父亲算错了…毕竟无色也有可能是夭折,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可以说是没有性格。
阿奇柏德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看起来十分怪异,愣是半天才想起来父亲还有事情没说:“父亲,莫桃乐斯的烟雾是什么?你想说的事是关于这个吗?”
亚特伯恩向前走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
阿奇柏德心里又担忧起来,就怕女儿也出了什么事。
两人心里伴随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古堡,此时的温妮莎正虚弱地靠在床头喝水。
温妮莎第一眼看来就是一个东方人,长着经典的东亚长相…骨相很美,十分的温婉大气,一双含情桃花眼,一簇弯月眉,唇如玫瑰,面似凝脂。
温妮莎看见丈夫归来,温柔笑了笑:“阿奇,孩子呢?”
阿奇柏德轻轻的将巴泽尔放到了温妮莎的旁边,旁边的亚特伯恩虽然有话要说,但也总要让孩子母亲看看孩子的,就把莫桃乐斯放到温妮莎的怀里。
温妮莎轻柔的拍打着孩子的背部:“阿奇,公公,我给孩子想了一个中文名,你们也知道我是中国人,名字叫逾白·张,我想给女儿叫祈月·张,儿子叫祝阳·张,寓意都很好。”
两人自然是没有异意。
亚特伯恩看着温妮莎逗了一会儿孩子,才慢慢开口:“温妮莎…阿奇…有件事我该告诉你们。”
夫妻二人都抬起了头,停下了逗孩子的手,安静听着下文。
亚特伯恩深吸一口气,看着莫桃乐斯可爱的面庞,心中多是不忍,但是总要面对真相的,这便是预言:“莫桃乐斯的本命预言,莫桃乐斯会在23岁的时候死亡…”
阿奇身体紧绷,温妮莎差点晕过去,还是阿奇急忙扶住了她。
温妮莎慌忙询问:“怎么会?莫桃乐斯多好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死?”
温妮莎也不是质疑亚特伯恩的预言实力,更况且是命相,快千年的预言家族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在这个岛上的五个神秘的家族,都是被赋予神性的,预言家族是首位…
只是自己的女儿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死去,实在是让自己无法接受。
亚特伯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命却是爱情更准确的来说,是因为一个男人。”
阿奇柏德目露凶光,似乎只要知道是谁,就能把那个人杀了。
亚特伯恩似有所察觉,目光一凛:“阿奇柏德·格德拉!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是守密者,五大家族不能介入外界的命运发展,更不能在知道预言之后为自谋利!”
阿奇柏德紧了紧拳头,只能憋屈地低下头,温妮莎眼中含泪,但也轻轻拍了拍阿奇柏德的手以观安抚。
亚特伯恩看着两人都平复下心情,以后继续说,这话是多么的冰冷,像是要刺穿人的骨头:“那个人是汤姆·里德尔…在11天前出生,在汤姆里德尔出生那一天,他的命运轨迹预言球就被存放在地下二层预言室。”
阿奇柏德睁大眼睛,差点失声:“地下二层?!那岂不是…他是魔法界发展的重要人物?我还以为他这种黑魔王是…”
阿奇伯德有些傻了,他可能也忘了刚才就已经知道汤姆里德尔是黑魔王。
亚特伯恩点点头:“神秘人以后的黑魔王…血洗了整个魔法界。”
温妮莎颤抖着声音,眼泪已经糊满了脸,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哭:“怎么会这样?祈月怎么会跟那种可怕的人牵连在一起?…对了!我们把祈月藏起来好不好?藏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了吧?”
亚特伯恩摇了摇头:“要知道,命相中演示的都是命劫,躲也躲不掉…不管是怎么牵连上的,不管我们把莫桃乐斯藏到哪…他们总会见面,而后来的发展也终会是这个结局…”
亚特伯恩沉默了一会:“我想的是…既然汤姆·里德尔是黑魔王,那必定是那种冷血残暴的人,与其我们把莫桃乐斯藏起来,倒不如主动送上去…毕竟若是藏起来,以后见面莫桃乐斯付出真心,而那残暴的魔王可能会利用她。”
“倒不如趁他现在还弱小,在孤儿院孤立无援的时候攻心…莫桃乐斯与他一块长大,他总不会冷血到把莫桃乐斯杀死。”亚特伯恩提出建议。
阿奇柏德与温妮莎面面相觑,眼中都是不舍与泪水,才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就要失去母亲…这是多残忍的事情。
沉闷的大雨磅礴的打在这座巨大的岛屿上,阴郁的雾笼罩在这里,整个格德拉古堡似乎都在哭泣。
汤姆躺在一个破旧的木桌上,身上裹着破旧的布,即使是刚出生不久也能看出精致的面庞,在他的灵魂中似乎能看见那丝沉重的压抑与黑暗,是那让人不敢说出名字的神秘人。
莫桃乐斯攥紧着小手,蜷缩在床上,睫毛抖动,内心深处的灵魂,蜷缩在黑暗的世界里,渴望着亲情,惧怕着亲情,也许她的灵魂终会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