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暴雪,无情地覆盖着阴沉昏暗的伦敦角落的街道,一个身穿奇怪服饰,挺着大肚子,手里紧紧攥着几个零碎的钱币的古怪女人,步履蹒跚地走着,大雪显得她格外单薄。
亚特伯恩一身黑袍,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时间转换器,如同一只鬼魅幽灵般走在雪地上,似乎轻飘飘的不着痕迹,缓缓走到梅洛普的身边。
梅洛普有着枯瘦普通的面庞,在苦难的摧磨下甚至有一点丑,头发如同枯木,眼球缓慢地转动着,疲惫地抬起眼,嗓音沙哑,听起来十分苍老:“你是谁?”
亚特伯恩露出一丝得体的微笑,双手轻轻抬起,抖了抖覆盖住双手的袍子,露出那有些粗糙,但骨节分明好看的双手,轻轻的摘下黑色斗帽,那双被斗帽遮盖下的红色眼睛就像是红玛瑙一样璀璨,似乎是能看透人心的鲜红,透露精明。
梅洛普仔细端详着这张典雅但冷漠的面庞,认真的辨别自己是否认识这个人,那枯槁的眼睛细细揣摩着这陌生又熟悉的红色眼眸,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身体微颤,踉跄一下,扶住旁边的墙壁:“原来不是传说…原来…”听起来有些神神叨叨,像是自言自语。
亚特伯恩帮她说完了最后一句:“格德拉家族,那个传说中的预言家族对吗?”
梅洛普的眼睛盯着对面的人似乎是在警惕,轻点头,心中十分的疑惑,声音像是童话故事中的老巫婆:“格德拉先生…我想我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况且…我现在不算是冈特家族的人了。”
亚特伯恩笑着摇头:“都不是…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你是打算去伍氏孤儿院?”
梅洛普点头:“是…不过是什么交易?能让您来找到我…?”
亚特伯恩笑得意味深长:“当然是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我想以你现在的身躯,应该给不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安全的环境…但是我可以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保护,一直到18岁,保证他不会夭折。”
梅洛普心中一颤,眼神有些警惕,但还是耐下心来听着:“·格德拉先生,我不知道我该如何相信你…因为我身上从头到脚无利可图。”
亚特伯恩眼睛微眯,声音充满了让人信任的感觉,再次开口:“如果你觉得现在的你还可以施展牢不可破的誓言的话当然也可以…只是…梅洛普…你只要知道这对你我都有利就好了,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我只需要你,在生完你肚子里的孩子之后,不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见任何人,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直到我再找到你,放心,不会太久也就十来天。”
梅洛普犹豫的点了点头:“可是…”
亚特伯恩打断了她:“在我再次找你之前…这些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这是一些钱足够你在周围租间房子。”
亚特伯恩很快便离开了,身上穿着那黑色的袍子,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格德拉古堡中。
亚特伯恩虚弱的靠在椅子上,感觉苍老了很多,阿奇柏德担忧的看着父亲:“父亲真的要这样吗?”
亚特伯恩颤抖着双手撑起这无力的身躯,气喘吁吁地靠在椅背上,声音沙哑:“那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们不能直接介入外界的事情太多…更何况是这种要载入史册的世界轨迹。”
阿奇柏德看着父亲苍老很多的面庞,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盯着莫桃乐斯生下来就十分白净的小脸,精致白皙,骨骼分明的双手捏了捏莫桃乐斯的小脸。
阿奇柏德满眼不舍:“可是就不能晚点再送吗?现在莫桃乐斯还这么小…”
亚特伯恩摇了摇头:“再久的话,也就舍不得了,况且到那时候莫桃乐斯该怎么想?而且…汤姆里德尔这个人,是从孤儿院就冷血的…要是再拖下去,恐怕莫桃乐斯就会被那个恶魔吃干抹净,利用完了…”
阿奇柏德点了点头:“明天就要道别了,我想和温妮莎再多看看女儿,父亲,你也来看看吧…”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明早,古堡弥漫着悲伤的气氛,温妮莎生完孩子本来就虚弱,又马上就要和女儿分别,龙凤胎的儿子是否夭折生死未知…悲伤过度,虚弱的身体大哭一场,直接晕了过去。
亚特伯恩抱着刚出生不久身体娇弱的婴儿走了出去,穿着棉绒的大衣消失在层层迷雾中,阿奇柏德盯着尚有余温的婴儿床看了好久,脸上的神经微微抽搐,嘴一直在打颤,表情都怪异了起来。
眼泪从那赤殷色的眼睛中流下,眼眶胀得通红,鼻头的酸涩抑制不住,另一个婴儿床里巴泽尔睡得安静,身体微微起伏,均匀的呼吸着,真的会是神性吗…
有些陈旧的房屋。
梅洛普撑着已经枯败不堪的身躯静静等待着,死水一样的眼眸看着门,似乎是可以看出一个亚特伯恩来,怀里正是婴儿时期的汤姆·里德尔。
大雪纷飞着,为了符合梅洛普的形象亚特伯恩只好把莫桃乐斯的襁褓弄得破破烂烂,用魔法维持着基本的温暖。
面前的这个陈旧的屋子很小,只够盛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那些钱也仅够一间这样的房间,额外买一点廉价的食物。
亚特伯恩迈着有些沉重地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雪地上,大衣把他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绒毛遮住了他的眼睛,怀里的莫桃乐斯小小一团。
普通有些破旧的木门,稍微一用力便能推开,昏暗的房间内,外边的阳光刺眼的照进来,亚特伯恩背对着阳光,像一尊从天而降的神明巨人。
梅洛普抬眼看着他,那样如同腐败死物一般的身躯微微颤抖,亚特伯恩轻轻地关上木门,走上前去,脚下的水泥地板传出声响,那温和慈祥的嗓音宛如天籁:“放心吧…我不会食言。”
梅洛普抱紧了怀里的汤姆·里德尔,那干瘪的语言中充满了希翼:“格德拉先生,我相信你的人品,更相信你的眼眸。”
亚特伯恩语气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当然了,冈特女士…我以格德拉家族的名义发誓。”
那一刻空气中仿佛凝固了,只有梅洛普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在耳边回荡。她双手轻轻托着那小小的生命,眼中闪烁着既不舍又期待的光芒。
她的手指轻拂过婴儿的柔软皮肤,每一个触碰都充满了爱意与不舍。那沙哑的声线仿佛堵上了一个塞子,有些发不出声音来:“汤姆·里德尔…他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亚特伯恩也同以一样轻柔的动作接过汤姆·里德尔,两个柔软的小手互相触碰,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莫桃乐斯脸上还有些被紧紧搂在怀里的潮红,魔法罩出来的温热十分的温和,胸口轻微的起伏,十分的安宁。
汤姆那边身上有些冰冷,即使是婴儿也能看出英俊的模子,脸色白的可怕,感受不到熟悉的气息有些躁动,但又很快的被安抚,不知是温暖的气息还是命运的相遇。
梅洛普几乎是将汤姆·里德尔递给亚特伯恩·格德拉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便垮了下去,似乎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去。
精神被压垮地躯体慢慢地枯萎直到身体都慢慢僵硬。
亚特伯恩·格德拉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手上轻轻拍打着莫桃乐斯的背部,安抚着那单纯的灵魂,以免被这已经被世道压垮的魂魄吓到。
“赞恩…你没必要一直跟着…。”亚特伯恩声音平静安宁,一直藏匿在时间气流中的道格拉斯,显现在了亚特伯恩面前。
赞恩跳跃出时间的气流,脚尖着地,然后快走了几步,整理了一下皮夹克,整个人看起来是脏脏的金发碧眼,皮肤上都是雀斑,白但似乎还泛着点黑,头发一丝不苟,但是却显得油腻腻的。
赞恩尴尬的笑了笑,面对亚特伯恩那平静的眼神,有些躲藏:“伯恩,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用时间转换器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时间的异常波动,而且你又出了岛,谁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来?”
亚特伯恩点了点头,理是这个理,赞恩是五大家族的第四家族族长的弟弟:“你来的正好,梅洛普的尸体我正犯愁,麻瓜世界的警官一验便能看出来生过孩子,而且是刚生不久…孩子没了,真成了个悬案。”
赞恩围着那个尸体看了一圈,弯着腰盯着这个尸体,抬起头额头上瞬间皱起褶子:“虽然没有影响结果…但是也不好解决吧?”
赞恩站起身来嘀嘀咕咕,摇头晃脑:“要我看直接把Moon(莫月)留到11岁到霍格沃茨上学,到时候再说就得了。”
亚特伯恩静静的看着他和猴子一样演戏:“处理好之后,记得帮我写封信给房东,你应该知道怎么写。”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
赞恩在尸体周围转来转去,一人饰演两角,在那吐槽,手轻轻一挥,尸体慢慢的消融化成粉末消散在空中,成为了历史…
亚特伯恩·格德拉踏着白雪走到伍氏孤儿院的门口,毛茸茸的帽子上沾上了好多球球似的雪花,但是又因为魔法的原因很快的融化。
亚特伯恩将两个奶娃娃放到孤儿院的门口,弯下膝盖跪在台阶上,俯身轻轻吻了一下莫桃乐斯的额头,静静的凝视了汤姆·里德尔一会儿。
慢慢站起身,抖落衣服上的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内容如下: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Tom·Marvolo·Riddle)哥哥
莫桃乐斯·格蕾丝·里德尔
(Mordolores·Grace·Riddle)妹妹
纸上还放了一袋沉甸甸的钱币。
亚特伯恩目光在莫桃乐斯面庞上流连,生怕这一别就是永远,眼眶明明发红,但是眼泪却没有落下来。
轻轻叩响了孤儿院的门,听到有人询问和脚步的声音就消失在孤儿院院内。
亚特伯恩并没有走,而是站在远处,遥遥看着在风雪里挤成一团的两个团子,哦,另一个不算,那是个石头。
看见有一个女仆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先是在风雪中望了望,还是一片白茫茫,没有任何人的痕迹,风雪太大,刚刚的脚印已经模糊不清了。
女仆正要关门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就发现了在下面睡的一脸潮红的两个小婴儿。赶忙把两个婴儿抱进房间里,免得冻着。
感觉总是漏了点什么,女仆又返了回去,看见了台阶上的纸张和钱币。
女仆碎碎念着:“这名字真奇怪…除了汤姆这个名,剩下的都好奇怪,指不定父母都是个怪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被抛弃了…”很明显,她的同情心拉满了。
由于心中太过于悲愤,关门的声音都大了些“砰”的一声很是刺耳。
亚特伯恩松了口气,吸了吸鼻子,低垂着头,一步一晃的正打算回去就在空气中听到了那个很欠揍的声音。
“伯恩!伯恩小老头~我可是帮你善后了,这不得有点好处?”赞恩贱兮兮的声音从空中传出,周围的空气流动都急了一些。
亚特伯恩没有理会这烦人的声音,随手一打便打中了那人:“安森特,你要是没有事干,我就让你哥哥把你送到你家的地下一层去研读历史,发现漏洞去…”
亚特伯恩又斟酌了一下:“也可以把你送去克莱曼斯(Clémence)那里…我看你这个魔力就是没地方用…”
赞恩撇了撇嘴,揉了揉被打痛的胳膊,抖了一下皮夹克上的灰尘:“拉文达?得了吧,我可惹不起她,我在那里感觉下一秒我就能升天。”
两人走在归家的路上,而孤儿院的某个房间里,两个灵魂也将纠缠编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