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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传入鼻中，你数着输液管滴落的水珠，在第七滴时终于看清在湖边失去意识前奔向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模样。

  彩虹渐变的发梢下，少年正用美工刀削苹果，果皮厚薄不均匀，显然他不擅长做这种事。

“你是不是傻？”他突然把苹果皮甩成莫比乌斯环，“跑大老远跳湖，你们优等生都这么奇葩的？”

  耳骨上七枚银钉随转头动作闪烁，像串微型北斗七星。

  你今天终于知道“杀马特”“非主流”这些词具象化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优等生?他认识原主?

  “我们认识吗？”你的声音有些虚弱。

“喂！”杀马特突然凑近，皮革混着机油的气味扑面而来，“你装什么失忆呢？上周还举报我翘课来着，林晚。”

  见你表情依旧迷惑，他撩起衣袖展示小臂纹身：“校霸文如玉的名号，听过没?”

  嗯，校霸…等等，谁?文如玉?！

  你攥紧被角试图消化魔幻现实——还是很难将这个穿着铆钉皮衣、画着死亡烟熏妆的暴走族和未来那个把袖扣调整到毫米级的贵公子结合到一起。

  这太不科学了。

  文如玉第一次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是看见那个拦在他机车前的书呆子。

  他猛踩刹车，轮胎在地面划出焦黑的弧线。

“身体还没恢复就敢站在车前，你他妈找死啊？”彩虹色的发梢滴着汗。

“戴头盔。”她眼睛亮得吓人，“不然我就去告诉教导主任你又在飙车。”

  “还有，不许说脏话。”

  他愣住。

  这是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乖乖女？

  文如玉嗤笑：“你现在这样怕是还回不了学校吧？”

  她只是骄傲仰起头：“我很快可以出院了。”

  夕阳把她的病服染成橘色，像株倔强的向日葵。

  文如玉一时晃了眼。

  打架那天，文如玉看见她冲进人群时差点心脏停跳。

  拳头擦着她耳边飞过，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他...”他咽下口头禅，一把将人拉到身后，“你找死啊？”

“怕你被打死。”她从身后为文如玉带上护目镜，“借的，记得还。”

  那一刻，他闻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洗发水香，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文如玉趴在课桌上补觉，彩虹发梢垂在课本上。

你用铅笔戳了戳他的手臂：“再睡下去要变睡美人了。”

“关你什么事。”他闷声道，却悄悄把脸转向你手掌投下的阴影。

  你怔了怔，原本是要叫他听课的。

  少年睫毛在阴影里轻颤，眼下泛着熬夜的淡青。

  好吧，睡饱了才有精力。

  你收回了手——下不为例。

  网吧后巷飘着细雨，文如玉把油门拧到最大时，突然看见举着伞挡在巷口的你。

  雨水顺着伞骨流成小瀑布，校服衬衫透出里面的吊带。  

“让开！”他头盔面罩起雾，心跳声比引擎还吵。

“今天你们班考试，”你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喂，”他猛地掀开头盔面罩，发梢淌着水，“你最近很嚣张啊？”

“因为想通了。”

“想通什么？”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她歪头一笑，“我最近的乐趣就是，将某个中二少年引上正途。”

  他被呛住般剧烈咳嗽，耳尖在雨水中微微发热。

回到林晚的出租屋，你对镜中近乎透明的衬衫感到不满：“啧，真是劣质的衣服。”

  窗外惊雷炸响，你迅速拉紧窗帘，远处机车尾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