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

我站在混乱中，一动不动。

空地上一片嘈杂，刀光冷硬，脚步凌乱，声音交织。苏难在咄咄逼人，剪刀直逼我喉咙。明明是杀气腾腾的场面，可我的眼睛，却没盯着她那把刀——我盯的是那个人，祭音。

“我不能让你杀他。”她的声音很冷，很生硬，但一字一句，毫无迟疑地砸了下来。也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苏难听的，还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这一瞬，我竟觉得可笑。她挡在我面前，算什么？求情？帮忙？还是来彰显她那套莫名其妙的道德责任感？苏难愣住了，瞪着她，怒得要命。我却愣住了，看着她的后背，心里一阵奇怪的烦躁。她比谁都了解汪家的规则，可她就是爱逆着规矩来，那些不该多管的事，她偏要管到头。“不能让杀”，呵，她真当自己是谁？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我，眼神冷得扎人。“灿灿，”她说，“放下剪刀，跟我们走。”

“跟我们走。”这话像针一样刺了进来。她说“我们”？还算上了我？我扯了扯嘴角，连笑都没笑出来。这算什么，劝我入伙？还真以为这句话能轻飘飘地改变什么？可我偏偏，脚动不了了，手也抖了一下。剪刀悬在空中，还压着她的喉咙，可力道早被卸光了。

她继续开口，语气直直地撞进我耳朵里：“汪家在利用你。他们把你留在这里，就是让你送死。”

送死？这话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我汪灿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可惜，这嘴边的一句反驳，没能出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盯着我的眼神，冷得刺骨，却透着一丝没来由的逼真，让我连喘气都觉得不顺畅。心里有点乱，我说不出来她到底想干嘛，也没法问出口

手一松，剪刀滑落，碰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这一声比什么都刺耳，像是把整个场面撕开了一道缝。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难。我看着地上的刀，又抬起头，看她转身的那个瞬间。她轻轻撑了一下肩膀，捂着伤口，根本没搭理我，直接踩着步子走远了。

她一步一步，脚步快到风声都进了耳朵。而我就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动，也懒得动。心里烦得厉害，却又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什么都涌不上来。

操，她的事我还真就管不住

后来，汪家垮了一大半，手底下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曾经那些被摆在明面上的规矩和威严，转眼就成了一滩泥。就算勉强撑着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地混日子，随时都有散的可能。

我们都走了。黎簇、小媛，还有我，像一群从裂开的牢笼里逃出来的人，却没一个能真正摆脱那股子灰尘味儿。接下来怎么办？道上，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可你说，道上的风风雨雨，谁说得清呢。你狠，你抢，你活得下去——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比谁都清楚。可关键是，混在这行里的这几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话了

我们都走了。黎簇、小媛，还有我，像一群从裂开的牢笼里逃出来的人，却没一个能真正摆脱那股子灰尘味儿。接下来怎么办？道上，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可你说，道上的风风雨雨，谁说得清呢。你狠，你抢，你活得下去——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比谁都清楚。可关键是，混在这行里的这几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话了。

那段时间，祭音消失了。她就像夜里的一阵风，轻得好像不用力就能吹散，却冷得叫人一夜睡不着觉。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也没人说得出她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她一走，黎簇疯了，整个一个天南地北地找，谁都劝不动

他跟失了魂一样，像只困兽。可只有我自己清楚，疯的又何止一个黎簇。我没像他那样明着疯，却藏着一股子乱劲儿——尤其是当我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去想她的时候，脑子偏偏就控制不住，愈发像被捆住了一样

我是什么时候成这样的？我也说不清，大概就是她消失之后的那些日子吧。一开始想着也许她只是躲了，后来却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这女人是真不见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大部分人提起她的时候就好像在说一个过去

可对我来说，她从没真的离开过。我每天都在找她的影子，无论什么事都会偷偷地绕到她那上头。道上的好事者看出来了，有人问，“你求什么呢？”我不屑回答，可其实心里一直堵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是她回来，还是自己能彻底忘掉。但她消失得像从没出现过，这事才是最他妈令人抓狂的地方。

这些年，我也飘着走着。瘤一样的事越攒越满，但怎么砍也砍不完。疯，是疯过，不过不承认自己是废棋太快。哪怕她没回来，即使到低什么模糊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