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霍秀秀,下三门的霍家。这个名字不陌生吧,但愿是不陌生。霍仙姑是我奶奶,霍玲是我姑姑,我的命天生跟霍家绑在一起,所以也轮不到我说什么愿不愿意。霍家的人生来就没什么资格谈“愿意”。
说起霍家,大家总爱提霍仙姑,说她是传奇,说她是巧手,甚至有人说她能算出天机。可那又怎么样?命算出来了,天机摸清楚了,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颗棋,一个翻过来就被丢弃的棋。霍玲也好不到哪去,她的下场你应该听说过吧,那个女人看似多风光,最后呢?她什么都没留下。
所以霍家的命,我不信。我管这些命世、因果的东西叫套路。命运是别人给霍家的棋,我得有本事,把它摔在地上。霍家的事,我自己做主,这就够了。
至于霍秀秀,你可以叫我霍家秀秀。别误会,我并不是什么温柔的小姐,我只是刚好懂得该什么时候笑,该什么时候出刀。如果你非要问我霍家的人是什么样子,我只能告诉你一句:霍家人好像很擅长假装天真,可那只是表面。真的天真,就活不到今天。
你问我想要什么?好问题。我想要什么?我暂时还没想好。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从霍家的门里出去,叫我霍秀秀的时候,别忘了,我是霍家造出来的人
奶奶房间那面墙,供的都是九门老人的合照。我打小瞅着这些脸长大,今儿再抬头,忽然瞥见张没见过的——霍仙姑站左边,右边女人裹身黑旗袍,外头披的皮草跟墨团似的,可旗袍开衩处坠银线,走鱼尾式,步子没动却像要往外淌冷光。
我凑近了瞧。女人脸被光影遮半张,那身行头扎眼得紧:皮草贵气得压人,绒面旗袍滑溜溜的,偏透着股子狠劲。霍家的墙不挂闲人,这女人能和奶奶同框,凭什么?
手指抵着照片边框,指甲都掐白了。霍家藏的秘密够多了,姑姑、古楼……如今又冒个陌生人。她穿成这样,像从霍家旧账里爬出来的幽灵——美是美,美里掺着刀。奶奶当年和她合照时,眼神有没有防备?这人到底是谁?
后脊梁突然发紧。霍家的人眼睛毒,可我今儿竟瞧不透这张照片。或许该找小花?不,霍家的事先得自己啃透。把照片角往亮处转,见皮草边缘沾星点灰,像年月磨出来的旧气。
这人,早晚得和我对上号
我问奶奶她是谁。奶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她是一个很好的人。”话音落下就像一道门关上了,再多的我也问不出来。
但我不信“她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么简单。霍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很好”一说。这个女人,能出现在一张和霍仙姑并肩的照片里,能让奶奶提起时语带保留,又是一副带着某种情深或敬意的模样——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奶奶不肯说,照片也不会开口。我看着照片上那双眼睛,觉得分外扎心。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个我从未见过的人,却总让我隐约觉得她像是某个熟悉的影子,和自己在什么地方擦肩过。可越是去想越是弄不清楚。
照片还挂在墙上,我站在奶奶的房间里,心里忽然觉得憋闷。这就像是霍家给我的一道无声的考题,奶奶丢给我的是一场局,连谜面也懒得多说一句。可霍秀秀,不信局中无人,尤其是霍仙姑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