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首，孔煌悲

阿尔法星是颗很大的绿色星球，非常美丽，在阿尔法星的最外层，各种宇宙飞船航行。浓郁的生命能量挟带着丝丝缕缕的神话因子，扑面而来。

　　孔煌的元神立身于阿尔法星的外太空上，此时，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浓重的疑惑。原因无他，盖因为这颗星球的神话因子太过浓郁，几乎比得上诸圣时代的小型福地了。

　　孔煌的神色不由一凛，这颗叫阿尔法的星球有古怪，在这颗星球上，神话因子和仙道粒子随处可见。这对之于整片冰冷的宇宙来说，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孔煌的顶骨中，违禁纹理闪烁。他睁开眉心的精神天眼，额头上复杂的违禁御道纹理浮现，御道纹理交织，似在演化诸天。

　　孔煌的精神天眼穿透虚妄，看向星球核心，但只见其星球内部有几千万亿缕羽化仙光，直晃人的眼。

　　孔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颗星球有些可怕啊，简直异常得邪乎。那几千万亿缕羽化仙光，少说也相当于一位羽化九劫仙层次的神话生灵的全部积蓄。而且阿尔法星从远处看有点像一颗头，怎么看怎么邪乎得历害，让人不由一阵发寒。星球内核看起来也像是修者的仙台，仙台内估且称之为仙台吧，仙台内似有末烧尽的文明之焰，邪乎得厉害。

　　孔煌觉得这颗叫阿尔法的星球有点妖，似乎是由古贤的头颅化成的。而且这颗叫阿尔的星球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孔煌有点不淡定了，心很慌，这颗叫阿尔法的星球给孔煌以不祥的感觉。似乎眼前的星球是由他相识的故人的头颅幻化而成。

　　孔煌的身子僵了，他真怕他的猜测是对的。神话因子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以及绝望与悲伤的气息。

　　一声幽幽轻叹在孔煌的耳旁响起，凌乱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

　　古槐树下，一位身着道袍的青年烹茶焚香。水汽朦胧中，他与另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精致少年奕棋。那身着道袍的青年言笑晏星，他执黑，而那小少年执白。在他们的头顶云卷云舒，悠然惬意。对茶当歌，直教问人生几何。场面再度一转，只见藏经阁中，那青年执笔伏案。星空中，圣战，道争，那人血溅星空。在他血溅星空后，无数经篇翻动，经文流转不息。

　　“陈抟……”孔煌的唇齿间，溢出这两个字，他泪流满面。

　　“小九儿，别哭……”孔煌的耳边响起那个人的轻叹，他不由红了眼眶。

　　“陈抟，是你吗？”孔煌的元神立身于万古虚空，拨动精神心弦问道。但四野寂静无声，久无回应。是啊，怎么可能会有回应，当年那个人早就回不来了，孔煌早该知道。

　　孔煌的元神立身于虚空中，他的心中一阵凄迷惆怅，神话时代更迭，有多少故人就此逝去，倒在了路上，他们极尽辉煌的一生就此凄凉落幕。

　　万古岁月来，圣贤皆死寂，亘古后，可还有谁记得圣贤的名字？这一切，实在太过悲凉。亘古前，亘古后，圣贤如草芥，一条血淋淋的不归路。

　　陈抟，是孔煌的同胞哥哥，是一位在御道化路上走出很远的古贤境大能，但他也死了，凄凉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一个时代大浪拍击而下，即使是圣人亦很无力，更何况只是成为半圣的古贤！

　　孔煌黯然神伤，元神飞回飞船内的肉身躯壳中。飞船的船舱内，孔煌睁开了眼睛，泪流满面。“陈抟……”孔煌呢喃，神伤。

　　此时，方竹瑄抱起孔煌。他问道：“你怎么哭了？是想到了什么事吗？”方竹瑄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孔煌怔了好一会，方竹瑄的脸似乎与陈抟的脸重合，仿若那个人从未离他远去。但这一切都是假的。

　　孔煌的心底一阵酸涩，他知道陈抟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眼前的不过是因为他心痛至极而所生的幻影，是镜中花，水中月。

　　孔煌扯动嘴角自嘲一笑。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几度婆娑，却道天凉好个秋。眼前的一切，不过裟椤幻影，刹那弹指间。他大概是糊涂了，才会将方竹瑄当成陈抟。

　　梧桐半死清霜后，同来何事不同归？

　　过了半晌，孔煌挣开方竹瑄的怀抱，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