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倒霉!倒霉透了!”
池虞气得直跺脚,娇纵的小脾气又冒了上来。
池虞“燕迟!扫把星!遇到你就没好事!还有那个推我的混蛋!别让我知道是谁!”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一边烦躁地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泥,结果越擦越糊。
委屈,还有对新衣服的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眶又红了。
这破任务,这破开局!她池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气的她又想继续骂燕迟。
不过他最后那句没什么温度的“看着路”……
池虞甩甩头,把这点微不足道的、疑似错觉的“好意”甩开。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洗掉这一身泥!再想想怎么弄干这唯一一套能穿出门的衣服!
不然明天她连门都出不了!
她拖着疲惫、燥热、满身泥泞的身体,像只斗败的、脏兮兮的小孔雀,蔫头耷脑地朝着她那间闷热的破屋挪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鬼地方,这鬼任务,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而安阳侯府门前,燕迟的目光扫过池虞刚才摔倒留下的那摊泥泞痕迹,又掠过秦菀沉静的侧脸,最后落在血色花轿之上。
那个叫池虞的孤女……真的只是意外吗?
池虞几乎是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回她那间闷热破败的小屋的。
一进门,那股熟悉的霉味混合着汗味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低落。
她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彻底报废的靛蓝粗布新衣——湿透、泥污遍布、甚至被刮破了一道小口子,心疼得直抽抽。
池虞“呜呜……我的新衣服……”
她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可是她唯一体面点的行头!现在全毁了!明天穿什么出门?
难道要穿回那几件更破更旧的?
她一屁股坐在那张硬邦邦的破板床上,也顾不上脏了,只想先喘口气。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着脸上未干的泥痕,又痒又粘腻。
不行!得洗澡!得洗衣服!不然她真要馊了!
池虞强打精神,翻出那个破木盆,又跑到屋后那口公用的、水质浑浊的老井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上来小半桶水。
水桶沉重,井绳粗糙,勒得她娇嫩的手心火辣辣地疼,又让她忍不住骂了几句这破地方。
回到屋里,她笨拙地开始洗衣。
没有皂角,只有一小块隔壁王婶子给的、最便宜的土胰子,气味刺鼻。
她学着记忆中看过的样子,用力揉搓着脏衣服,结果泥污没洗掉多少,土胰子的怪味和浑浊的泥水反而糊了一手一身,泡沫溅到脸上,辣得她眼睛疼。
“咳咳……什么破玩意!”
她嫌弃地丢掉土胰子,赌气地用力捶打衣服,结果水花四溅,弄得地上和她身上更湿更狼狈。
折腾了半天,衣服上的泥污只洗掉了一部分,晕染开一大片难看的黄褐色水渍,湿哒哒地滴着水。
更让她绝望的是,这闷热潮湿的天气,衣服晾在屋里,别说一天,两天都未必能干透!
燕迟"真笨。"
燕迟侧身躲在窗楞后面,眼睛里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