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时候的江滁还特别记仇，接下来的比赛，他就一直盯着那个人看，心说以后再见到你就完了。但是眼前这个顾曜，明显和那人不像，不管是声音还是长相。但是为什么听他描述的经历会这么相似？江滁有些愣，直到顾曜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跟他说老师要讲题了才回过神来。“发呆发那么沉啊，想什么呢？”顾曜好奇道。“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在附中的一些事情了。”江滁轻轻摇头，告诉自己这纯属巧合。…………反正江滁这一天下来，就听了语文英语，其他的什么数理化啊，都在问顾曜各种问题，至于对老师的印象，就记了个男女。简称傻了一天。

晚自习下课铃响后，江滁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划拉两下，便又摁灭。边上的顾曜一门心思地低头写着物理题，铅笔的沙沙声格外悦耳。反正回家也是被江祺问这问那，还不如在学校里再补一补进度。江滁把手机放回包里，翻开一本数学书开始死算。顾曜算完最后一步，看江滁还在算数学，问他：“你还不走啊？”江滁头也不抬：“嗯，我再补一补，免得进你们班还没普通班的好被人嚼舌根子。”“那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顾曜说完顿了一下，“限理科。”江滁笑了一声：“知道了，文科也不至于落到啥都听不懂。”“那倒也是。对了，你住校么？”“不，我走读，从小到大还没住过校，主要怕只有个上铺，我恐高。”“这样。”顾曜从抽屉里撕出一张便利贴，熟练地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江滁，“这给你，我先走了。”江滁看着那串数字神游。“等等！”江滁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把书塞进书包，一把拽起来就往门口跑，手上还攥着那张纸条。“你现在脚伤那么严重，自己走可以吗？”江滁一把扶上顾曜的手。顾曜被吓一跳：“当然可以啊，我们打球的这种经历得也不少，应付起来还是随随便便啦。”“所以这就是你不带药的理由？”傲娇配毒舌，绝了。顾曜突然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走到楼梯口才开口道：“我只是这几次打球都好好的没出啥毛病我才不带了，这次纯属意外。”说完还尴尬地笑笑。“那下次我也不带了，反正你不怕摔。”梅开二度。“欸你这人怎么这么毒舌，跟王睿洋一样。”江滁偷笑：“好了，跟你开玩笑呢。说到王睿洋，他不是你好朋友吗，怎么没等你一起？”顾曜：“哦，他住校，一中对住校生管得可严，如果不是老师和宿管大叔或阿姨讲过特殊情况，10分钟内一定要到宿舍，不然门禁就锁了，学校又大，他就只好下课就跑过去。”“这么恐怖。”“反正我们都不住校，不用慌。”“也许吧。”…………两人聊着天慢慢走，走到校门口时基本已经没人了。

江滁目送顾曜一直到视线外，才上了刘叔叔的车。这刘叔叔是江祺以前在外企时的司机，他知道江祺有个在上学的不愿住校的儿子，就一直跟着江祺，有的时候也能帮帮忙。“江滁啊，今天第一天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江滁铺平那张纸条：“还不错，就是第一天就摔了一跤，还把书砸人家脚上了。”“诶哟，走路这么不小心，下次注意啊。

还有书怎么会砸到人家的？跟人家道歉了吗？新同学，还是客气点好。”“说了，他还让我有问题多问他。”他的脑海中又是顾曜的脸庞和三年前那颗迎面而来的球。“那不错啊。”

江滁闷声回了个“嗯”，又对着那串一看就是电话号码的数字发呆。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点开微信搜了这个号码。头像是漫画的篮球运动员，昵称是yyds。江滁把好友申请发过去，便靠在窗车窗上闭目养神，“对了，我妈今天在家怎么样，心情还不错吧。”“好得很，你妈妈今天在花园里浇水还哼着歌呢，她说今天看到了几个好玩的故事，外文我和你朱阿姨也看不懂，你妈妈就翻译给我们听。”刘叔叔继续说：“哦对，你妈妈让我给她买点蜂蜜，等下去超市，你要买点什么吃的吗？”“不用了，我都多大了。”江滁换了个姿势，“我眯着眼睛休息会儿。”刘叔叔看一眼后视镜：“哦好，那你眯一会儿。”于是江滁就一路睡到了家。